院长花大价钱买了符纸的事情刘正民是知道的，甚至那些符纸都是他亲自放进盒子的，可是他打心底不信这世界上有鬼。
今晚他却有些怀疑了。
他接到电话着急忙慌赶到钟岸的办公室的时候，所有的文件资料散落了一地，钟岸坐在椅子上垂着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是青紫的。
办公桌的桌面上，赫然有一个血迹写成的“死”字。
刘正民走到钟岸面前，低头看了一眼钟岸的脸，那是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大睁着，脸上的肌肉非常僵硬，仿佛钟岸死之前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当时文敏已经快吓晕过去了，尸体是她发现的，之后她匆忙拨打了院长的电话汇报了情况，院长这才把刘正民给派过来了。
刘正民挂了电话之后把工具箱放回了床底下，他骂道：“大半夜的让老子来医院看钟岸是不是真死了，结果现在又让我报警处理，真他妈有毛病。”
骂完之后，刘正民心底的恐惧驱散了不少，他扭头看着文敏，文敏还是一副呆滞的模样。
“走，去楼下把血迹擦了。”
文敏呆呆地点了一下头，跟在刘正民身后离开了房间。
501的卫生间里，陈明川和江戚一左一右站在门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陈明川说：“应该打完电话走了。”
江戚把门开了一条缝隙，屋子里的确已经没有人了。
推开门，江戚走了出去。
“刚才电话内容你听见了吗？钟医生死了？”
江戚说：“而且似乎死得不寻常，连刘正民都吓到了，他平时不会暴露太多的情绪。今天这么反常，一定是吓到了。”
陈明川说：“我们应该跟在他们的身后，把他们破坏现场的照片拍下来。”
江戚点了点头，“我去就行了，你先回房间，今晚出了这种事，以刘正民的性格可能会查一次房，避免有疏漏。”
这一次陈明川没有再坚持，他说：“那你小心。”
离开的时候陈明川忽然想起来他还穿着江戚的外套，他把外套脱了下来想要递给江戚。
江戚说：“这件外套我没在疗养院穿过，你穿着吧，没人知道是我的。”
陈明川笑了笑，“那就谢谢了，江医生。”
江戚被陈明川的笑晃了一下眼，他克制道：“不用，快回病房。”
回去的时候陈明川走的是另一边楼梯，这样就不会和刘正民他们碰上了。
摸黑回了房间，陈明川刚躺下没多久，万医生就醉醺醺地来查房了。
“陈明川？”
陈明川揉了揉眼睛，假装刚睡醒，“怎么了，万医生？”
万医生说：“还没到十点你就睡了？”
“今天有点困。”
万医生打了个酒嗝，在查房表格上勾画了一下，“行吧，你早点休息。”
万医生退出了病房，在三楼的走廊上慢悠悠地走着，迎面碰到了刘正民。
“刘主任，今天你怎么来了？”
刘正民笑着说：“有点东西没拿我来看看，查完房了？”
“还没有，今晚四楼是钟医生负责，我得上去和他碰个头。”
“不用了，”刘正民说：“我刚从四楼下来，钟医生已经查完房了，你可以回值班室休息了。”
万医生没有多想，点了点头就下楼了，反正他也懒得上楼去看。
文敏从走廊拐角处站了出来，“还好你想起了万坤今晚值班，不然他上来看到我们就遭了。”
刘正民满脸阴鸷，“谁知道那血字居然擦不掉，要是擦掉了我早就走了。走，我们还得想办法把那血迹擦了。”
回到四楼钟岸的办公室，刘正民和文敏使了浑身解数最后也没有擦掉血字。
没办法，刘正民只能从五楼搬了一张办公桌下来，把四楼和五楼的办公室调换了。
收拾好一切，文敏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为什么血字擦不掉吗？是不是有些邪门？”
刘正民说：“别想太多了，可能是什么特殊颜料，我也没在那字上闻到血腥味。今天你先回去休息，给你放一天假。”
文敏说：“谢谢刘医生。”
“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能透露出去，规矩你应该明白。”
文敏低下头，“我明白。”
两个人谈些话，并没有注意到窗外江戚躲在阴影里正在偷拍和录音。
“我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挣钱给你弟弟治病，之前你帮那傻子也是因为他和你弟弟长得像，不过既然做了就不要想着半路停手，不然院长不会放过你，别怪我没提醒你。”
文敏身体一抖，刘正民果然看出了她内心的恐惧。她真的不想再助纣为虐了，之前只是良心上受谴责，现在还要被鬼吓。
良心没了就没了，可要是命没了，那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那前不久离职的彭医生他……”
刘正民冷笑一声，“他早晚的事儿，知道那么多秘密，院长怎么可能放他离开。不过他倒也聪明，一直躲着没有出来，等院长腾出手了肯定会收拾他。”
夜逐渐深了。
刘正民和文敏离开了疗养院，江戚也回去了。
监控室管监控的两个人呼呼大睡，今晚他们见监控里一直风平浪静的，就喝了两杯酒。
疗养院又恢复了以往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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