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8艇的螺旋桨疯狂地倒转起来,老旧的艇身在混乱中拼命扭动,试图让开航路。
万幸的是,由于“跃进号”本身速度已经很慢,这更像是一次笨拙的“贴面舞”而非致命撞击。
庞大的货轮船体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几乎是擦着418艇的指挥台缓缓滑过。
没有剧烈的碰撞。就像是大象不耐烦的把自己的孩子轻轻拨到一边。
然而,并非全无痕迹。
就在两船交错、众人心悬一线的瞬间,那根连接着通讯浮标的钢缆,在混乱中被“跃进号”船底突出的舭龙骨猛地挂住、瞬间绷紧!
只听“嘣”的一声刺耳脆响,钢缆不是被拉断,而是像一根被巨力猛拽的钓鱼线,连同水下那个可怜的浮标一起,被无情地扯向了深渊。
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通过钢缆传导,狠狠作用在甲板前部的固定基座上。而418潜艇那个祖传的21-K型45毫米甲板炮的炮管,正好横在钢缆运动的路径上!
“嘎吱——!”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清晰可闻。
众人惊恐地看到,那根被防水布裹得严严实实的炮管,被这股横向的蛮力猛地一扯,硬生生歪了十几度,像个被打歪了脖子的士兵,颓丧地指向了一旁的海面。
固定炮座的甲板钢板,也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那个刚放下水的通讯浮标,连同它的信号发射器,早已被“跃进号”的船底无情地碾过,瞬间变成了碎片。
而418艇上,则留下了这道无比扎眼的“伤疤”——一门歪了脖子的甲板炮。
劫后余生的418艇官兵们,在潜艇轻微的摇晃中,面面相觑。
王小虎擦了把额头的冷汗,看着远去的“跃进号”,苦中作乐地打趣道:“艇长,咱们这……算不算是用‘牺牲’一个浮标的代价,圆满完成了‘找到并确认跃进号位置’的任务?”
艇长赵刚的目光看向海面上漂浮的浮标残骸,以及在指挥塔围壳后方那门老旧的甲板炮上。
心疼得嘴角直抽搐,黑着脸骂道:“圆满个屁!这么丢人的事,回去谁也不准说出去!特别是你,王小虎!还有那谁,声呐班的吴小龙!都把嘴给我管严实了!”
“老子的大炮管子啊……”
王小虎闻言赶紧用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面,做出一副“我绝对乖”的样子。
但那双眼睛却不安分地滴溜溜转着,忍了不到三秒钟,他还是从指缝里漏出声音:“艇长,您想多了……咱现在想打小报告也没门儿啊!
您看,那‘电话线’都让‘跃进’号当海带给切了,我想说也没地儿说去呀!再说了,艇长,这浮标……基地仓库可是有数的吧?这么大个家伙没了,能瞒得住?
“有个屁的数!”赵刚没好气地打断他,顺手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没去过大海深处的生瓜蛋子!
这玩意儿,白头鹰围着咱们家门口扔了不知道多少,想要?改天带你们去捞一筐回来!”
王小虎捂着被弹的额头,嘿嘿直笑,气氛瞬间轻松了不少。
就在两人略带劫后余生庆幸的打闹间,副艇长老周皱着眉头,从指挥塔舱口重新探出半个身子,脸上写满了困惑:
“奇怪了……老赵,小虎,你们刚才有没有听到一阵特别清楚的刮擦声?金属摩擦的那种!吓得我赶紧让底下兄弟抄起家伙准备堵漏,可里里外外查了三遍,除了轻微渗水,也没啥大事……
难道……是我在水下待久了,出现幻听了?”
“没……咱炮管子报销了……”
重新爬上指挥塔的老周看着被带歪的大炮管子,一扭头就对着远去的跃进号开始骂。
嗯,可脏了,写出来都是不能发表的那种……
……
气氛刚刚因为领导的“封口令”而略显轻松时,趴在围栏边继续观察的王小虎突然又指着“跃进号”远去的方向,大叫起来:
“艇长!不对啊!咱们潜艇没事,可那‘跃进号’……它屁股后面……不对,是它刚才过去的那片海面上,怎么飘起来一大片油花?
它是不是被我们……被我们刚才那一下给刮漏油了?”
啊?
赵刚和周建军闻言,心脏猛地一沉,立刻扑到舷边。
正午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把那片彩色油膜照得格外扎眼。
油花顺着海浪慢慢扩散,像块被揉皱的彩色塑料布,跟 “跃进号” 的航迹死死粘在一起。
赵刚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一巴掌拍在冰冷的围壳上:“我艹……这下可真他娘的没法跟上级交代了啊!”
老周也是黑着脸:“凸(艹皿艹 )!怪不得叫我们来找它,这他娘的也太不瓷实了!”
“不对……”
“那边怎么冒泡了?”
“艹艹艹,夭寿了!那短命的跃进号撞了我们另一艘潜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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