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尊归来

周公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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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龙珠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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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席恭维话,听得高力士心花怒放,仿若置身于云端之上,飘飘然不知所以。他脑袋一仰,如一只骄傲的公鸡,将碗中酒一饮而尽,酒水入喉,发出“哗哗”声响。“来,小杏子,给本公满上!”那侍女小杏子闻声而动,捧着大酒坛子,手法娴熟地倒满两碗酒,竟无半滴溢出,可见贵妃身边之人训练有素,这斟酒的技艺堪称一绝。

高力士端起一碗酒,转身走向小乔儿,脸上笑意盈盈:“江大娘子呀,本公与你夫君相识十载,堪称铁杆兄弟。你可知,在你未入京之前,本公烦闷之时,他总会不请自来,与我把酒言欢,倾诉心中烦恼。我老高虽学识浅薄,大字不识几个,但我对每个人皆心怀敬重,仿若对待神明菩萨一般,诚心供奉,只盼众人皆能吉祥如意,心想事成。”几碗酒下肚,高力士只觉酒意上头,说话愈发顺畅,如那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小乔儿几次欲开口,皆被他的话语堵了回去。高力士说得急了,酒水在喉咙中打转,竟打起嗝来:“在,在,在我老高的人生……之,之,之中,得,得得一知己,足,足,足矣,也,也!”小乔儿听的想笑,又不能笑出声来,只能干着急。

小乔儿端起一碗酒,轻声回道:“高爷,您可知奴家姓什么?”高力士微微一怔,脱口而出:“当然姓小呀,名乔儿嘛。”小乔儿险些笑出声来,忙用手捂住嘴,强抑笑意:亏大将军还与我夫君是十年知己呢,他常与高爷饮酒之时,竟从未提及他老家有个未婚妻之事吗?

高力士被问得一头雾水,脑袋好似上了发条的木偶,急速转动,拼命回想:她叫什么来着……?每日求见本公之人成百上千,这般小事,我怎会记得?他眼珠滴溜溜一转,抬手猛拍脑袋:“有了!江大娘子啊,你可不知江大人中状元后,辅佐皇帝治理天下,公务繁忙,那些年是何等艰辛。你为何迟迟不来京城?”小乔儿微微皱眉,眼中含泪:“我千里寻夫至京城,却身无分文,流落街头,如不是太子爷好心收留,恐早已饿死街头。而他却成了陈世美了……对不?状元郎可是抱了美人归,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您可知,天宝四载,在那《端午花萼相辉楼宴群臣》歌舞诗书画盛会上,胡姬的表演,可是立了功的啊!这胡姬美人是贵妃娘娘赐了婚的,江大人怎敢抗旨呢?”

小乔儿顿了顿,又问道:“江大人若心中有我,怎会与胡姬同房?您说小夷蝉是我亲生,可这并非事实。高爷莫要笑话,我虽寻到相公,却发现他身边已有他人,他违背了当年我们在土地庙发的誓言,我当时真有死的心。所以我一直不许他靠近我。”高力士听了,心中了然:“原来如此,大娘子若不说,本公当真不知。唉,方才皇帝还命御医为你诊治不育之症,且下令近三个月不许江大人与二夫人同房。嘿嘿,不日,大娘子一家人便要随江太傅出征,此去生死难料。大娘子还需想开些,趁此机会,放下误会和女人的矜持,主动亲近江大人,为江大人留下血脉,才是正理呢!”

小乔儿听闻高公公这一席话,心中如掀起惊涛骇浪,激动不已。她心中暗自懊悔:原来是我错怪了相公。往昔与相公青梅竹马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五岁起便在一起诵读诗书,同桌而食,同榻而眠,一起偷橘子、撒尿和泥,两小无猜,情比金坚。怎就因这误会,成了如今这般局面?真是糊涂啊,竟耽误了为相公传宗接代之大事。

人在落寞之时,仿若陷入无尽黑暗,对世界、命运皆充满怀疑,消沉萎靡。而一旦有了希望之光,信心便如破土春笋,迅速生长。小乔儿此刻便是如此,她端起酒碗,目光坚定:“来,高爷,小女子敬您一杯(小乔儿因寸功未立,一直未有国夫人封号,只可称小女子)。”言罢,一饮而尽,酒水入腹,似一团火焰燃烧。

高力士依皇帝吩咐,借敬酒为由,欲与诸女搭话,引开其注意,以利皇帝与江大人密谈。他原以为江大娘子温婉娴静、端庄淑雅,饮酒必定矜持,“此女瞧着模样柔弱,定是不胜酒力,我略敬些许,意思意思便罢。”岂料此女端起酒碗,竟是极为豪爽,一饮而尽,全无扭捏之态。高力士见状,心下暗呼不妙,“这可如何是好?本想随意应付,现下却骑虎难下。”然箭在弦上,已无转圜余地。他只得一咬牙,脖子一梗,伴随着咕噜一声响,将满满一碗酒强咽入腹。只觉那酒液辛辣,如一条火线直落腹中,烧得他五内俱热。高力士努力维持着脸上的镇定,生怕被人看出端倪,“千万不能露馅,不然陛下那边可不好交代。”可心中却在叫苦不迭,只盼着这酒劲莫要上头太快,误了皇帝交代之事。

大阿娘,蝉儿头昏,想睡觉觉啦。小乔儿看着小夷蝉那上下眼皮直打架的模样,心中满是疼惜。她轻声嗔怪道:“这胡姬也真是,好似那被歌舞勾了魂儿的夜莺,只晓得与杨贵妃谈论那些靡靡之音,全然不顾自家孩子。”

唐玄宗李隆基本就被这无休无止的闲扯弄得心烦意乱,却又碍于情面不好发作。此刻见小夷蝉困乏,如获大赦般忙道:“高大将军,快备马车先送江大娘子她们回府。”江浩然见胡姬对孩子的困意毫无察觉,仿若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木偶,纹丝不动,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悦,低声催促:“胡姬,送孩子回去吧!”

恰在此时,一名身着翠色罗裙的侍女,身姿轻盈若轻燕翩跹,悄然无声地飘然而至贵妃娘娘身前。她面容恬静,眉眼低垂,盈盈福了一福,启齿道:“贵妃娘娘,韩国夫人差人来请娘娘前往府上一叙。”杨贵妃下意识地举目四望,只见这雕梁画栋的宫殿之中,周遭女眷皆已散去,空旷寂寥,竟无一人与她言语。她只觉自己仿若独自行至断桥的孤客,满心寂寞彷徨,正苦苦寻觅去处之时,这突如其来的邀约恰似天赐浮舟,令她黯淡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

杨贵妃款摆莲步,身姿婀娜,如弱柳扶风般移至唐玄宗李隆基皇帝面前。朱唇轻启,声若流莺婉转:“圣上,臣妾欲往姐姐家小坐片刻。”李隆基正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落在手中的奏章之上,听闻此言,微微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倦意与宠溺,颔首道:“嗯,去吧,晚间且先安歇,不必候朕,今夜朕要与江太傅彻夜议事。”言罢,又低下头去,沉浸于朝政之事。杨贵妃轻应一声,施了一礼,便带着侍女缓缓离去,那背影在宫殿的光影交错中,渐行渐远,似带着一丝解脱,又似藏着一抹幽思。

回府途中,小乔儿听闻韩国夫人相邀杨贵妃之事。这韩国夫人,乃是杨贵妃的三姐,生得面若桃花,身如弱柳,在京城的贵妇圈里好似那最耀眼的明珠,她的府邸常常宾客盈门,众人皆以能踏入其门为荣。她与杨贵妃姐妹情深,犹如并蒂莲花,相互映衬。其为人处世极为圆滑,在社交场上左右逢源,恰似那穿梭花丛的彩蝶,所到之处,皆留芬芳。她的一颦一笑仿佛都带着魔力,能让人为之倾倒,又似那涓涓细流,悄无声息地渗透进人心。

且说小乔儿领着小夷蝉回府,彼时,夜幕已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了整个天地。繁星闪烁,似镶嵌在绸缎上的宝石,散发着清冷而柔和的光辉,为她们照亮归家的小径。坐在马车上她带着几分急切,那模样恰似一位忠心耿耿护送稀世珍宝归巢的坚毅卫士,神色间写满了郑重与关切。一路上,微风轻轻拂过,路旁的花草在夜色中摇曳生姿,似在低声细语。回到状元府上,小乔儿一面有条不紊地指挥丫鬟们,那清脆的嗓音犹如灵动的音符在空气中跳跃:“快去准备热水,把床铺得松软些。”一面又温柔如水地轻哄着小夷蝉:“蝉儿乖,莫要害怕,咱们马上就能在温暖舒适的窝里尽情休憩,把所有的疲惫都抛却。”小夷蝉此时已困意朦胧,迷迷糊糊地应着,脑袋如风中那轻摇的嫩荷,一点一点,带着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小乔儿则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如同轻柔的月光洒落在小夷蝉身上,满是慈爱与怜惜,宛如一位守护着世间独一无二稀世珍宝的灵动精灵,在这静谧得只能听见呼吸声的时光里,默默地守护着这一方甜美的梦境,仿佛只要她在,便能为小夷蝉阻挡一切外界的纷扰与惊扰。

夜幕如墨,深沉地笼罩着江府。小夷蝉已在睡梦中沉醉,而小乔儿却被高力士那不经意的提醒搅得心烦意乱。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那弯弯的月牙儿,思绪仿若脱缰的野马,肆意驰骋在儿时的回忆小径上。

小时候,每至夜晚,黑暗便如狰狞的巨兽,张牙舞爪地扑向她,令她满心惶恐。唯有紧紧抱住小江哥那温暖的身躯,仿佛才能在那无尽的恐惧中寻得一方安宁的港湾。此刻,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暗自嗔怪自己:都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竟还如此眷恋儿时的依赖,真是不知羞。一抹红晕悄然爬上脸颊,如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耳朵也似被火灼烧,滚烫发热;芳心恰似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层层涟漪,难以平静。她只觉全身燥热难耐,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火焰在体内熊熊燃烧,急切地渴盼着夫君能即刻回府,共赴那甜蜜的圆房之约。

时光缓缓流逝,她在煎熬中苦苦等待,直等到三更天的梆子敲响,公鸡也开始了第一声啼鸣,却仍不见夫君那熟悉的身影。她满心哀怨地想着,今晚本应像儿时那般,再次依偎在小江哥温暖的怀中,安然甜睡。可如今,自己已出落得妩媚动人,与儿时那懵懂无知的孩童模样截然不同,本应是良辰美景,却因一场误会,生生将自己困于这孤寂的空闺之中,仿若守着一座冰冷的坟墓,活脱脱成了一个被人怜悯的活寡妇,这一切,皆是自己的自作自受啊。

她的思绪愈发迷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夫君那健硕的身躯压在自己身上的画面,心中暗自揣测,这般情景与儿时的相拥而眠究竟会有何不同?又会是怎样一番令人心醉神迷的滋味呢?想着想着,她竟不自觉地哧哧一笑,心中暗道:那书呆子夫君,平日里总是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怎会主动呢?可他又怎会与那小狐狸有了孩子呢?女人啊,一旦心心念念着与夫君在床笫间的缠绵之事,便似陷入了一片迷雾森林,思绪如乱麻般纠结缠绕,满心都在思量着如何以各种迷人的姿势讨得夫君的欢心。她这般胡思乱想着,体内的欲火愈发炽热,仿若即将喷发的火山,也渐渐有了缓缓涌动。她猛地一惊,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顿觉羞涩难当,怎会如此?可她又实在不好意思唤丫鬟前来打水,只得强自镇定,起身匆匆走向浴室。

浴室中,她亲手放了一桶温热的水,袅袅热气如轻纱般升腾而起。她缓缓褪去身上的衣物,那如羊脂玉般洁白的肌肤在朦胧的水汽中若隐若现。她轻抬玉足,踏入水中,温暖的水流瞬间包裹住她的身躯,似温柔的情人在轻抚着她的每一寸肌肤。她轻轻揉搓着自己的身体,试图洗去一身的酒气,还有那不净之物,心中默默念着:唯有这洁白干净的玉体,才配得上服侍相公啊。小乔儿浸泡在温水中,思绪却仍如脱缰的飞鸟,越想越觉美妙,春心愈发荡漾难收。

然而,公鸡已啼叫了第二遍,那死相公却依旧不见归来。她心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莫非相公去了胡姬那里?这念头一起,仿若一盆冷水,无情地浇灭了她心中那团炽热的火焰。她顿时收起了满心的旖旎遐想,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不行,绝不能这般傻等下去,我定要去胡姬房里看个究竟。

她迅速穿好衣服,那精致的衣衫贴合着她婀娜多姿的身材,更显楚楚动人。她莲步轻移,步伐轻盈得如同在水面上漂浮,悄然来到了东厢房。胡姬的寝室一片漆黑,寂静得仿若一座死寂的古墓。小乔儿见状,心中的怒火更盛,暗自咬牙切齿:我这正牌大夫人在此苦等了一整晚,你这负心汉,难道竟在此处与她缠绵?想到此处,她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猛地抬起穿着绣花鞋的纤细玉腿,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了上去。可那门竟未关紧,她这一脚踹去,因用力过猛,整个人向前扑了一个大跟斗。

她狼狈地爬起身来,顾不上整理衣衫,便径直扑向床上,双手在黑暗中慌乱地摸索着。然而,床上空无一人,只有那冰冷的被褥,宣告着此处无人的事实。她不禁愣住了,满心疑惑:这是怎么回事?相公没有回来,那这胡姬又去了哪里?莫不是背着相公偷汉子去了?不行,我定要将她找出来,抓她个现行。

小乔儿从东厢房出来,经过后花园时,忽然瞥见一处树影下闪烁着隐隐约约的光线,那光线直通天边,时明时暗,反复无常,仿若一颗神秘的星辰在夜空中调皮地眨着眼睛。她心中一惊,这深更半夜的,会是什么东西?难道是鬼在作祟?她的心跳陡然加快,仿若一只受惊的小鹿,在胸腔中疯狂地跳动。但她心中的好奇与愤怒终究还是战胜了恐惧,她轻手轻脚,一步一惊心地慢慢向着那发光的地方靠近。

待她来到牡丹花丛处,她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瞪大了眼睛,努力在黑暗中看清那究竟是什么。等那强光再次亮起,瞬间将周边映照得如同白昼。只见那巨大的菩提树下,一个人双腿盘坐在那里。小乔儿心中暗自诧异:这深更半夜的,什么人会坐在这树下?她揉了揉眼睛,定睛再看,这一看,却惊得她差点叫出声来:我的妈呀,这不是二夫子胡姬吗?哎呀,她这是在干什么?莫不是得了失心疯了?

此时的胡姬,身着一袭白色的长裙,在强光的映照下,宛如一朵盛开在月光下的白莲。她面容平静,双眼紧闭,双手合十放在胸前,仿若一尊庄严的佛像。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那闪烁的光线在她身边跳跃舞动,似一群灵动的精灵在陪伴着她。小乔儿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实在想不明白,胡姬为何会在这深夜里独自在此处打坐,难道真的如她所想,是得了失心疯?还是另有隐情?她趴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胡姬,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仿佛在等待一场即将揭晓的神秘大戏。

小乔儿的内心在这一刻极为复杂,愤怒、疑惑、好奇相互交织。她一方面仍对胡姬可能与夫君有染而心怀怨恨,另一方面又被眼前这诡异的场景所震慑。她想冲过去质问胡姬,却又害怕打破这看似平静的氛围而引发未知的变故。她只能在原地静静地趴着,身体因紧张而微微颤抖,思绪如狂风中的乱叶,四处纷飞。

在那如墨汁肆意倾洒、浓稠压抑得仿若能将整个世界都严严实实包裹起来的幽深夜空之下,小乔儿独自伫立在牡丹花丛边。夜风吹过,牡丹花丛沙沙作响,那声音似在喁喁低语,又似在隐隐悲泣,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千年秘辛。小乔儿感觉那风声恰似恶魔的呼啸,在自己耳畔肆意盘旋,像是在恶狠狠地催促她踏入无尽深渊,又像是在阴森森地警告她莫要妄图挣脱这黑暗的囚笼。她的目光在胡姬和周围的环境之间慌乱地来回游移,试图从这阴森的暗夜中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的线索,以解开心中那如乱麻般纠结的谜团。

突然,胡姬的娇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原本仿若冰雕般平静冷艳的面容上,似乎隐隐闪过一丝痛苦之色,犹如平静的湖面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小乔儿心中不禁一惊,难道她真的是身体不适,被这诡异的暗夜寒气所侵?还是被什么邪祟暗中作祟,痛苦地挣扎?这一念头刚在小乔儿心中闪过,一丝怜悯之意便如涓涓细流般在心底涌起。但很快,那股如熊熊烈火般的愤怒又重新在心中燃烧起来,将那丝怜悯瞬间吞噬。她在心中暗自思忖:这会不会是她故意装出来的惺惺作态,想要以此博取我的同情,好巧妙地掩盖她与夫君之间不可告人的丑事?这念头如毒刺般深深扎在她的心间,让她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猜忌与恨意。

就在小乔儿内心在怜悯与愤怒、信任与猜忌之间痛苦挣扎之际,那闪烁的光线突然如被激怒的巨兽般变得异常强烈,刺目的光芒仿若无数根锋利的银针,直直地扎向小乔儿的双眼,让她的眼睛一阵生疼。她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眼睛,仿佛这样便能躲避这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的恐惧与不安。等再缓缓睁开时,却惊愕地发现胡姬的身影竟然如同风中残烛的幻影,渐渐变得模糊起来。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不敢相信自己所目睹的一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胡姬真的是妖怪,要施展妖法消失在这茫茫暗夜之中?小乔儿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心中被恐惧填满,仿佛坠入了无底的冰窖。但她心底深处那股倔强与对真相的执着又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胡姬,于是她强忍着如排山倒海般的恐惧,牙齿紧紧咬着下唇,直到嘴唇渗出血丝,再次艰难地向前爬了几步,想要看个清楚,仿佛只要她能看清胡姬的去向,就能解开这一切谜团,找到夫君的下落。

在那仿若被黑暗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吞噬的幽秘暗夜深处,小乔儿宛如一片被狂风肆意蹂躏的孤叶,在凛冽寒风的无情呼啸中瑟瑟发抖。她的身躯是如此柔弱,每一丝空气的微微颤动都好似能化作一只无形的大手,将她纤细的身躯轻易折断。她的脚步虚浮而踉跄,却又带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然,恰似一位无畏的勇士在向着未知的黑暗深渊奋勇前行,每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着那奇异光芒的源头艰难挪去。她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未知的恐惧,又有对真相的渴望,更有对夫君深深的思念与担忧,这些情绪如汹涌的潮水般在她心中相互交织、碰撞。

待稍稍靠近了些,她才惊觉,那绚烂得近乎要将黑夜燃成白昼的光线,竟是从胡姬手中一颗珠子中如汹涌澎湃的火山喷发般迸射而出,又似天河决堤,无尽的光芒如洪水猛兽般倾泻而下。那珠子好似一个隐藏着无尽奥秘的神秘小宇宙,五彩斑斓的光芒恰似一群拥有超凡魔力、足以翻天覆地的灵动精灵,在其间疯狂跳跃、旋转,仿佛在举行一场盛大而神秘的狂欢。它们又仿佛蕴含着能重塑乾坤、扭转时空的绝世神秘魔力,小乔儿的心瞬间被一只无形却仿若由钢铁铸就的大手狠狠揪住,她瞪大了双眼,眼眸中满是震撼与惶恐,暗自惊叹:“这究竟是何种来自仙境瑶台或是魔域深渊的稀世珍宝?怎会有如此足以震撼天地、颠覆苍生、让诸神都为之颤抖的超凡入圣力量?”她的目光紧紧锁住那珠子,似要将其看穿,可这奇异之物却远超她那浅薄的认知边际,“难道这便是胡姬那能令天地变色、鬼神颤栗、让世间陷入无尽混乱的讳莫如深秘密?”她的心在胸腔里如失控的战鼓般剧烈跳动,那跳动的节奏似要冲破胸膛,掀起惊涛骇浪,将她整个人都淹没在这无尽的惶恐之中。

再瞧胡姬,她那纤细得仿佛不堪一握的腰带上,九条形态各异、色泽绚烂得如同用世间所有华彩精心编织而成的龙仿若被注入了上古魔神那毁天灭地的灵魂,刹那间拥有了鲜活的生命。它们在半空之中上下翻腾,好似在进行一场足以撕裂苍穹、震碎大地、让星辰都为之陨落的惊心动魄狂欢。它们的身姿矫健而灵动,每一次舞动都仿佛带着千钧之力,每条龙的嘴里都衔着一颗珠子,那珠子释放出的光芒如汹涌澎湃、能瞬间淹没九州四海、将一切都席卷其中的潮水,以一种要将世间万物皆无情卷入其中的排山倒海之势,汇入胡姬掌心那颗七彩明珠之中。胡姬口中念念有词,那声音仿若自远古混沌深处传来的神秘咒语,在寂静得能听到灵魂颤抖、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按下了静音键的夜里低回盘旋,小乔儿却一个字都听不清,那声音好似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又似穿越了时空的长河,来自另一个遥远而神秘的世界。她只觉眼前一花,九条巨龙竟从腰带中如雷鸣电掣般呼啸而出,仿若挣脱了囚禁它们千年万年、坚不可摧的枷锁的绝世巨兽。它们在半空亲昵地缠绕嬉戏,其声势之大,仿佛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仿若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正在发生,大地都在它们的威严下瑟瑟发抖。而后又整齐划一地落下,瞬间幻化成一朵莲花九瓣,那花瓣大得如同能承载整个世界,轻柔却又无比稳固地托起胡姬的身躯。胡姬仿若掌控天地生死轮回、主宰万物命运的神只仙子临世,缓缓升空,所过之处,空气似乎都要为之凝结、膜拜,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动,空间都为其扭曲变形,她的存在仿佛成为了这暗夜中唯一的主宰,让万物都在她的脚下臣服。小乔儿惊得差点昏厥过去,她的双腿好似被定海神针死死钉在了地上,动弹不得,“这……这是怎样能令时空错乱、阴阳颠倒、让世界陷入无尽混沌的妖术?”她的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即将熄灭的残烛,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恐怖的暗夜之中,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小乔儿的目光在巨龙身上游移,突然发现其中三条龙的前爪仅有三只,而另外六条却是威风凛凛、仿佛能撕裂星辰、划破宇宙的五爪,“这怎么可能?龙不都该是五爪吗?这难道是来自九幽炼狱深处、被黑暗魔力侵蚀的变异邪龙?还是从混沌鸿蒙之初诞生的神秘异种?”她的心中满是疑惑与惶恐,脑海中一片混乱,好似有亿万只恶魔在肆意啃噬,将她的理智一点点蚕食。此时,胡姬盘坐在九龙环绕之中,高高悬于空中,宛如那开天辟地的盘古,掌控着世间万物的命运,她的一举一动都似乎能决定整个世界的走向。她手捧明珠,身体轻盈地转动,每转到一个方位便稍作停顿,那明珠释放出的刺目光芒仿若能洞穿宇宙、毁灭星辰、让星系都灰飞烟灭的利箭,直直地射向四面八方,所到之处,空间似乎都要被撕裂出一道道狰狞的大口,仿若宇宙的黑洞正在形成,要将一切都无情地吸入其中,周围的空气都被这强大的力量电离,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待八个方位都被光芒洗礼,她猛地将大明珠抛向浩瀚夜空,那珠子裹挟着万道霞光,如同一颗燃烧着足以焚毁银河星系、让整个宇宙都陷入熊熊烈火的流星,以一种要冲破宇宙极限、打破时空壁垒的磅礴气势,直冲向那遥远而神秘的牛斗星河。刹那间,九个龙珠好似忠诚到能为其主人牺牲一切、哪怕与天地为敌、与诸神对抗的卫士,拖着绚丽得能让诸神失明、让天使都堕落的流星尾巴,紧紧追在大珠子身后。只见北斗七星中平日里黯淡无光得如同被世界遗弃的角落、被黑暗吞噬的一颗星,仿若被注入了能复苏整个死寂宇宙、让万物重生的无穷活力,骤然亮起,那璀璨的星光如同一轮新生的太阳,在夜空中熠熠生辉,将整个夜空都映照得一片通明,仿佛黑夜在这一瞬间被彻底驱逐,光明重新主宰了世界。小乔儿仰头望着这奇异天象,心中的恐惧如野草般疯狂生长,瞬间便将她的灵魂淹没,“这到底预示着什么?是世界末日的来临,还是诸神黄昏的序曲?是天地秩序的崩塌,还是一场席卷三界的浩劫?”她的嘴唇都已变得煞白,毫无一丝血色,仿佛生命正从她的身体里飞速流逝,她即将成为这神秘莫测、恐怖至极的事件的牺牲品。

胡姬静静地悬于空中,眼神冰冷深邃,仿若能洞悉世间一切生灵的前世今生、灵魂深处最隐秘的幽潭,她的目光似能穿透灵魂的壁垒,看到灵魂最深处的秘密。她突然看向小乔儿,那目光仿若一道能冰封万里、冻结时间、让江河都停止流动的冰冷闪电,直直地劈入小乔儿的灵魂深处,小乔儿被吓得差点叫出声来,身体猛地一哆嗦,仿佛灵魂都要从躯壳中剥离,被抛入无尽的黑暗深渊。但她还是努力挺直脊梁,与胡姬对视,试图从那深不见底、仿若能吞噬一切希望的眼神中探寻出一丝真相,哪怕那真相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会将她割得遍体鳞伤。胡姬看着小乔儿,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在这阴森诡异得如同阿鼻地狱的氛围中,仿若来自地狱深处的恶魔召唤,让小乔儿的后背瞬间爬满了冷汗,每一滴冷汗都似一颗冰冷的眼珠,在她的背上肆意滚动,仿佛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她。“你终于来了,乔儿姐姐。”胡姬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情人的耳语,却又透着丝丝能让灵魂结冰的寒意,仿若一条冰冷的蛇在小乔儿的耳边蜿蜒游走,吐着信子,随时准备给予致命一击,将她拖入无尽的黑暗深渊。小乔儿的心猛地一紧,满心疑惑:“她这话是何意?难道她一直在等我?我来此竟是她意料之中?难道我是踏入了她精心布置的死亡陷阱?”她鼓起勇气,大声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何会在此处?还有,夫君他在哪里?”胡姬轻轻一笑,那笑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仿若无数冤魂在暗夜中哭泣哀嚎,又似无数恶鬼在举行一场恐怖的狂欢,“夫君?你以为他会在我这里吗?乔儿姐姐,你可真是个可怜人。就像一只迷失在黑暗森林中、找不到方向的小羊羔,只能等待被恶魔吞噬,成为黑暗的祭品。”小乔儿瞬间被怒火点燃,她的脸涨得通红,好似燃烧的火焰,大声吼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把夫君藏到哪里去了?你这个邪恶的妖女!”胡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变得严肃冰冷,仿若一座屹立了亿万年、永不融化的千年冰山,“我没有藏他,他根本就不在这里。你与其在这里像个无头苍蝇一样怀疑我,不如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小乔儿如遭雷击,呆呆地愣在原地,“自己的问题?我能有什么问题?我一心只为寻找夫君,难道这也有错?”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原本坚如磐石的信念开始摇摇欲坠,仿若被一场毁天灭地的暴风雨侵袭的沙雕城堡,随时都会崩塌成一堆废墟,被风沙无情地掩埋。

就在小乔儿陷入深深沉思之际,那珠子的光芒仿若被一只来自黑暗深渊、拥有无上魔力的无形大手猛地掐灭,四周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噬,黑暗如浓稠得能将灵魂都黏住的墨汁,将小乔儿紧紧包裹,让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没有出口的黑暗迷宫之中。小乔儿惊慌失措地挥舞着双手,在黑暗中盲目摸索,却发现胡姬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若从未在这世间出现过一般,她好似一个被黑暗吞噬的幽灵,只留下无尽的谜团和恐惧。她惊恐地站起身来,大声呼喊着:“胡姬!你在哪里?给我出来!你这个怯懦的鬼魅,只敢躲在黑暗中作祟!”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无尽的黑暗和死一般的寂静,那寂静如同死亡的丧钟,在她耳边敲响。小乔儿的双腿开始发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是继续寻找胡姬,还是回房等待夫君?她心中犹豫不决,仿若站在命运的十字路口,每一个选择都似通往无尽的深渊,让她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且说那龙的九子,各个独具特色,威风凛凛。囚牛,身为龙子之首,对音乐有着近乎痴迷的热爱,常现身于琴头之上,似在静静聆听那悠扬的旋律,用它的存在为世间的音乐增添一抹神秘而高贵的气息;睚眦,性格刚烈好斗,仿若一位永远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勇士,被刻于刀环、剑柄之处,仿佛在诉说着往昔的热血战斗与英勇无畏;嘲风,形似奇异之兽,对冒险与眺望有着无尽的渴望,常傲然装饰在殿台角上,宛如一位无畏的守望者,凝视着远方的未知,见证着岁月的变迁与历史的流转;蒲牢,那盘曲的身形犹如灵动的闪电,对鸣叫有着独特的钟情,常被铸于洪钟之上,每每钟声响起,似是它在向世界宣告着什么,那声音仿佛能穿越时空,回荡在历史的长河之中;狻猊,模样似狮,却多了一份宁静与优雅,喜爱静坐,对烟火有着别样的情愫,常被安置在佛座和香炉之畔,在缭绕的烟雾中,似在冥想沉思,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息;赑屃,身形如龟,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对负重有着天生的执着,常默默承载着碑座,仿佛在诉说着那些被岁月尘封的故事与历史的厚重;狴犴,形似猛虎,威风凛凛,好讼断是非,常威严地守护在狱门或官衙正堂两侧,仿若正义的化身,让邪恶与不公在它的注视下无所遁形;负屃,身似蛟龙,常优雅地盘绕在石碑头顶,似在守护着那些古老的文字与记忆,让历史的痕迹得以长久保存;螭吻,口润嗓粗,常被装饰在殿脊两端,犹如一位守护神,张开大口,似要吞噬一切灾难与厄运,象征着灭火消灾,庇佑着世间的安宁。可胡姬腰带上的这九条龙,却全然不见龙子们的经典模样,它们神秘而独特,仿若来自另一个未知的世界,带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气息,在这暗夜之中肆意舞动,仿佛在书写着一段与众不同的传奇。

此时,小乔儿的内心如汹涌的大海,波涛起伏。她想起与夫君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时光如今却成为了刺痛她内心的利刃。她记得夫君温柔的笑容,那笑容曾如春日暖阳般温暖着她的心;记得夫君深情的话语,那些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可如今却不知夫君身在何处。她担心夫君遭遇不测,又怀疑胡姬与夫君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种矛盾的心理让她痛苦不堪,她在黑暗中独自徘徊,每一步都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唐玄宗命运之传奇与小乔儿的困局

在历史那浩渺无垠、深邃神秘的长河深处,唐玄宗李隆基的命运宛如一幅用命运之丝精心编织、波澜壮阔到足以震撼天地的绝世画卷,缓缓地、带着无尽的沧桑与厚重展开。那是一个风云变幻如同神魔交战、天地翻覆的时代,命运的丝线从他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便如同神来之笔,开始勾勒起他那跌宕起伏、充满传奇色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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