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祠堂。
江陪月褪去官袍,只着素白中衣,笔直地跪在祠堂中央。
老管家拿着刑杖,满脸不忍困惑,迟迟不愿动手:“少爷,这宴席是夫人办的,挥霍的也是林家的钱财,与您何干啊?您何必……”
江陪月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面前牌位,“动手。”
“可这冤有头债有主……”
“没有冤,也没有债。”江陪月打断他,“既成夫妻,便是一体。他行差踏错,便是我约束不力、持家无方之过。此罪,在我。”
他微微合眼,深吸一口气:“不必容情。”
老管家知他心意已决,只得红着眼眶,高高举起刑杖,又重重落下。
“啪!”
……
林伴星猛地关掉面前的画面,心脏缩成一团,窒息感从胃部向上蔓延。
他深吸一口气,面容愈发冷沉,他点开系统后台,噼里啪啦地敲着字。
“宿主,你在写什么?”420小声问道。
“投诉信。”林伴星声音隐着怒气。“如果下次传送错误,我拿到的是斩杀任务……”
他停顿了一下,一阵后怕涌上。以他的战力,连最低级的异端都对付不了。
他闭上眼,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我连保护他都做不到。”
……
京城民风开放,又是交通要塞,四通八达。商户更是一簇簇往京城跑,想在京城站稳跟脚。
沈家主做蚌珠生意,沈知节平日也少不了跟达官显贵打交道。
自从前几日林伴星代表江家宴请京城权贵,他把光沾了个遍,只要提上江家的名号,就有无数贵人凑上来巴结。
从前一年落到手里的钱,还比不过这小半月的盈利。
沈家沾了不少光,沈知节打着江家女婿的旗号,给林伴星送了不少东西。
不过沈知节提着江无汜的名字,没有得到另眼相待,反而被嘲讽挖苦的颜面尽失。
他揣着一肚子火气,明里暗里地套着江无汜的话:“阿汜,平日也没见你谈起,我听说你那弟媳好像是江南林家出来的。”
江无汜拿着针线的手一顿,随意的应下,而后把话转到了别处。
“知节,你看我在这香囊上绣个百合怎么样?”
沈知节下意识问着:“是给弟媳的吗?”
江无汜柳眉垂着,漂亮的眼睛透着些许烦意,她把香囊放在桌上,“我送的东西,人家看不上。”
沈知节心一颤,“可是起了什么矛盾?”
江无汜阴阳怪气,“我可不配跟他起矛盾。”
见她这般反应,沈知节心头一沉。
要论对江无汜的了解,江陪月排第一,那他就排第二。
看江无汜的反应,她跟林公子不仅有矛盾,这矛盾可还大了去了。
沈知节温声劝解:“总归是一家人,闹僵了陪月也为难。”
想到弟弟苦守着江家,到头来还落得这样一个媳妇,江无汜气头更甚。
“一家人?他轻贱我便罢了,连阿月都百般折辱。这婚事不如早散了干净!”
沈知节怔在原地,心头巨震。
若江家不得林家欢心,那他这番巴结,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原本沈知节图江家的好名声,江陪月中了状元之后,江家风头更盛,甚至还有林家助阵。
原以为攀上了高枝,没成想江陪月得了个大理寺的官,给不了沈家任何助力。
这就算了,有林家帮衬都不是问题。
可林家这态度……
沈知节心头那点疑虑如雪球般越滚越大。
林伴星前几日还那般大张旗鼓地为江家张罗宴席,怎么可能转眼就变了态度?
江林两家大喜那天,他可是看到林伴星带了一条街的嫁妆。
他目光扫过江无汜手中那个寒酸的香囊,心底冷笑。
是了。
江家如今靠着林家,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她却连件像样的礼物都舍不得送他,整日拿这些不值钱的衣物吃食搪塞。
他审视着眼前仍在气头上的江无汜,一个念头越发清晰。
这女人定是见江家如今发达了,生怕自己这个未婚夫沾光,便在林伴星面前搬弄是非。
否则林家公子何至于前脚刚替江家撑足场面,后脚就对他这个正经姻亲冷嘲热讽?
沈知节面上一冷,随便哄了几句就将人打发走。
林伴星在院中正好碰上江无汜回来,他开口把人叫住:“阿姐,听说你要跟那沈知节定亲了?”
江无汜神色冷淡,“对,不劳弟媳费心。”
林伴星点点头,状似无意道:“今日晌午沈知节来了府上,说感谢我照顾沈家生意,怪可笑的,我什么时候帮过他。”
江无汜面色一僵,随即又缓过神来,帮着沈知节说话,“沈氏经商,少不了跟林家走动,他这般……是应该的。”
林伴星眨眨眼,忽地笑起来:“他今日给我送了我几箱东西,里面最值钱的也就是那几颗东海珍珠,不过我瞧着也就一般,随便赏了下人。姐姐,你是他最亲近的人,他肯定送过你更多稀罕玩意吧?”
江无汜闻言,面色微沉,语气里带着维护:“我与知节的情谊,岂是这些金银俗物可以衡量的?”
说罢便转身离去。
刚走出几步,她便听见廊下两个小丫鬟正在闲聊:“沈公子今日送来的礼可真不少,光是锦盒就抬进来三口呢!”
“可不是嘛,听说都是稀罕物件,林家什么没有,也难为他这般费心...”
江无汜脚步一顿,林伴星那话在她心里蓦地一刺。
是啊,沈家做的是珍珠生意,可这些年来,莫说名贵的东海珠,便是寻常的蚌珠首饰,可这么多年,他也从未送过她。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便狠狠掐了自己手心一下。
江无汜,你何时变得这般市侩?竟用这些身外之物来衡量情意?
可那根刺,终究扎进了心里,隐隐作痛。
自那日后,沈知节对江无汜肉眼可见地冷淡下来。借口生意繁忙,见面次数骤减,即便来了,也心不在焉,礼数更是敷衍。
江无汜心中憋闷,却秉持着大家闺秀的教养,从未直言。
直到一次她在沈知节身上,闻到了一缕甜腻陌生的香粉味,这不是她用的香。
江无汜终是忍不住质问:“你身上……是何人的香气?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
沈知节眼神一闪,随即露出惯常的温润笑容:“阿汜多心了,许是方才在铺子里,沾染了哪位夫人试香的味道。”
他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锦盒,“近日忙,冷落你了。这枚耳饰你瞧瞧,可还喜欢?”
锦盒里躺着一枚珍珠耳坠,珠子不算大,成色也寻常。
只不过那珍珠表面,布着一道清晰蜿蜒的裂缝,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这是残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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