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城宾馆别墅区又来了几个人，还是直升飞机运送过来的，这个消息很快就被那些“转悠”人员传了出去，还有人传出消息，副市长兼公安局长宋锋带着市局刑警支队的人也来到了宾馆别墅区，没有再出去，他们可能是保卫巡视组的人去了。
宋锋去了宛城宾馆还在那里留了下来，这件事情很快传到了市委书记朱飞东和市长邢抓纲的耳朵里，这俩人半夜睡不着了：“这个宋锋大半夜了去宾馆干什么？”
朱飞东亲自用手机给宋锋拨了电话，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是：“您拨打的手机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朱飞东忘了一件事，他亲自安排的人给巡视组的住处设置信号干扰仪器，让巡视组居住的几栋别墅都打不出去电话，让他们成为瞎子、聋子。
既然打不通电话，朱飞东也就不再打了，他判断，就凭宋锋的智商，绝不会和市委市政府唱对台戏，这几年宋锋都干过什么，朱飞东心里有数，如果宋锋敢背叛市委市政府和省委领导，他会第一个死掉。
就这样，一夜时间过去了。
新的一天又来到了。
王萱和穆雨晴仅仅睡了两个多小时就起床了，二人在宾馆的空地上开始练武，一练就是两小时。这让那些一夜没睡的“转悠”者很是震惊，这巡视组里的俩女孩竟是武术高手？
王萱这时候根本不在乎别人知道不知道自己会武功了，其实就是不表现出来，那些人也会暗中调查的清清楚楚。
早饭以后，王萱和张景林请示：“我和郑成功大哥去环保局和市政府找人谈话。”
张景林对王萱的办事能力自不必说，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多注意安全。”
王萱开车来到环保局大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提着个破编织袋在大门口叫骂：“王八蛋，全是一群王八蛋，天上打雷了，落在头上了，该死的去死吧，不该死的也死吧，天灵灵地灵灵，坏狗孙子都死净……”。
这时候，就见看大门的大爷来到那个衣衫褴褛的人跟前，递给他一块馍：“建强啊，快吃了走吧，不要在这里闹了， 这几天巡视组的人来了，不让你再进大院的，你说你，好端端的在这上班，怎么说疯掉就疯掉了呢，这么好的人，怎么会落个这样的下场，唉——。”
看门大爷让那个疯子赶紧离开：“你快走吧，他们来了又该打你了，快点走吧！”
那个疯子接过馍就啃了起来，还不忘对看门大爷表示感谢：“你是好人，你是好人，好人不能死，坏人要死掉。”
王萱把车停在了大门外的停车带里，推门走了下来。看门大爷给疯子馍吃的情况和对话，她都听到了。
王萱就走到门卫室问道：“大爷，这个人是谁呀？”
看门大爷下意思地回答：“他叫陆建强，原来是局里行政审批服务科的副科长，也不知道怎么的，前年就疯掉了，疯了之后经常到这里骂人，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说废掉就废掉了。”
王萱听了看门大爷的话，端详了一下陆建强，她看到陆建强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心里说：“这个人我看不像是个疯子，虽然行为有点像，但眼神绝不会是疯子那种，难道有什么隐情？”
王萱一边用眼角看着着陆建强，一边对看门大爷说道：“大爷，我们是巡视组的，今天到你们生态环保局巡视，这是我的证件，请让我们过去吧。”
看门大爷是看是这样，赶紧说道：“那领导请进吧。”
王萱故意道：“大爷，我们的车放在马路边的车位上没问题吧，那不就是拿来那辆白色的车，隐阳市牌照的那个。”
王萱是故意这么说的，他说着这话，偷偷瞄着那个疯子。就见那个疯子也朝着王萱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自觉地往那边靠拢。
王萱心里有底了。
王萱看了一眼疯子陆建强，对他悄悄地点了点头。没想到陆建强竟然也点了点头。郑成功看到疯子的动作有点不解，这疯子也能正常交流？他刚想问王萱什么，被王萱打断了：“郑大哥，咱们抓紧时间进去吧。”
郑成功就不再问，跟了上去。来到楼下，郑成功低声问：“王组长，这个疯子怎么能和你交流？你之前认识他？”
王萱低声道：“郑大哥，环保局里水深啊。我是医生，我看的出来，这个人不是真疯，是装疯的，刚才你听看门大爷说了，他原来是局里行政审批服务科的副科长，这里面一定有隐情，等我们谈话结束，出来的时候，如果这个疯子还在我们车前，那就能断定他百分之百是装疯，这个人知道的肯定太多了，才会有这样的下场。”
说完，王萱直接上了楼，来到办公室说明了来意。办公室主任赶紧把二人领到会客室，倒上茶水后，去给领导汇报去了。
等了一会，办公室主任领着局长过来了：“王组长，这位是我们白局长。”
王萱起身和这位五十多岁的男子握了握手，说道：“白局长，我们巡视组今天来，想找一些人谈话，能否把你们的干部花名册拿过来一看？”
白局长姓白名换生，在这个局当局长已经有六年了。他对办公室主任说道：“你去把局里的干部通讯录拿过来吧，我们这里还没有什么花名册。”
郑成功一听，觉得这个白局长在打埋伏，一个单位怎么可能没有花名册？这里面有问题？
王萱没有点透，不动声色地说道：“行，我也就是做一下参考而已。”
办公室里有每个人的通讯录，这很正常，平时要安排工作，联系每个人，少不了这些。
很快，办公室主任就把通讯录拿了过来，王萱接过来看了一下，在行政审批服务科的人员里面，没有陆建强的名字。但王萱不动声色地又说道：“能否把你们的工资发放花名册拿过来我看一下？”
白换生不明白王萱要干什么，可他又不敢拒绝巡视组的要求，就让办公室主任通知局财会人员把工资发放花名册拿过来。
很快，财会人员就把工资发放花名册拿了过来。
王萱比对着通讯录看了一遍。这一次，他发现陆建强的名字还在领取工资的花名册里面，心里有了数。然后把花名册和通讯录还了回去。
白换生和办公室主任没看明白王萱的目的是什么。但既然已经结束了，就不再多疑了。
王萱这时候说道：“让你们局里的几个副局长，一个个过来谈话吧，谁先来谁后到，你们看着安排。”
白换生和办公室主任离开了，不大一会，有人敲门。
王萱说了声请进，就推门走进来一个男子，四十多岁的样子。
郑成功让来人坐下。
王萱开始谈话：“说一下你的姓名，在局里的职务，分管的部门和业务。”
这位男子道：“我叫金升，是局里的常务副局长，协助局长做好日常工作，分管财务、人事、后勤和党建工作。”
王萱问：“你对龙脉别墅群的建设中有关环评等相关工作知道多少？”
金升讳莫如深：“这个，不是我分管的工作，平时我不过问，所以，我不太知情。”
王萱问：“那你认为你们局里谁对这项工作比较了解？”
金升回道：“这个，应该银局长比较了解。”
王萱道：“那行，你先回去吧。”
金升离开，接着就是银鹏过来了，他自报了姓名之后，承认自己分管生态环境执法、环境信访、环境监测工作。
但对王萱的询问，比如龙脉别墅群的情况推聋撞哑，一问三不知。
再找其他几个副局长谈话，基本情况都是这样。
王萱和郑成功知道，他们已经定好了攻守同盟，是不会对巡视组说实话的。这样也好，一旦查出来问题，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但巡视组找人谈话，必须做到面面俱到，不论结果是什么，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
王萱又让行政审批科的科长过来谈话。
这个科长名叫潘保民，五十来岁。见到王萱和郑成功很是客气，自我做了介绍。
王萱问：“你们科总共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潘保民道：“我们科六个人，我是科长，一个副科长名叫陆建强，但这个人有病暂时没上班，还有四个科员。”
王萱道：“那你说说你们对龙脉别墅群的环保手续是怎么审批的？”
这个潘保民是个大滑头：“这个，这些手续都是陆建强没生病之前经他的手审批的，那段时间我有病请假了。”
王萱故意说：“那行，你把陆建强喊过来，我问问他情况。”
潘保民道：“只怕这个人找不到了，即使能找到，他也回答不了你的问题，他疯掉了。”
王萱道：“既然陆建强疯掉了，你们局里怎么还给他挂着副科长的名义？不该另选一个人吗？你们是不是专门这么做的，让陆建强挂个名字，一旦上面来查，就可以把所有问题推到陆建强这个疯子的身上，好让他替你们背锅？”
潘保民没法回答了：“这，这是局里的安排，我一个科长说了不算。”
王萱看出来了，他这句话点中了潘保民的命脉。但这个大滑头既然不说，也不能强求，就说道：“你把你们的那四个科员一个一个地给我们叫过来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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