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与银弹子不分胜负,双方长辈皆担心自己子侄,遂鸣金撤将,还有原因乃是岳飞与金兀术皆见到对方后军旗帜摇动,猜出对方欲分兵袭击,皆有所动作。
果然,山狮驼率铁骑绕至汉军侧翼,汉军这边则是派出杨再兴分击山狮驼来军。
这骑兵向来是女真法宝,至西夏时候,完颜兄弟更是重视,西夏战马神骏,不输蒙古马匹,甚至犹有过之,而汉军这边,亦以骑兵见长,丝毫不惧。
杨再兴见山狮驼部,颇似当年的拐子马,冷哼一声,道:“败军之将,却还用老手段!”
遂挺枪跃马,直杀入西夏军中。
这边山狮驼见了,心中道:“早就听说汉军中有一杨家白袍猛将,今日一见,确实名不虚传!”
山狮驼便飞马来战,不等遇到杨再兴,却正碰到杨再兴部将曹成,这曹成当年乃是杨再兴结义兄长,杨再兴少孤,曹成多有帮扶,后来杨再兴投汉,曹成在宋,直到汉灭残宋方才又归顺大汉。
曹成见山狮驼直奔杨再兴而来,拍马舞刀道:“且先过了我这关!”
便与山狮驼交战,只见山狮驼年纪不大,但体格魁梧,身高八尺,面容瘦削,大眼鹰鼻,目光中透着狠辣,虽是第一次上阵,但临危不乱,气势汹汹。
曹成不知其厉害,抡刀便砍,两将交锋,方几个回合,曹成气力不加,自己开山刀根本抵不住那凤翅镏金镗,方欲拨马而走,山狮驼却提马上前,伸手将曹成从马背上扯下,往地上一摔,不等亲兵上前捆住,山狮驼却道:
“擒将不如斩将痛快,你这厮便成本将军镗下第一个冤魂吧!”
说着竟一镗搠死曹成。
杨再兴正冲阵厮杀,他这十年,醉心杨家枪,武艺更甚从前,因而一杆枪冲得山狮驼骑兵七零八乱,如今却见义兄曹成战死,大怒之下便来与山狮驼交战。
山狮驼道:“来得正好!”
一枪一镗相遇,斗了十几个回合,杨再兴这边,义弟罗延庆赶到,红袍银枪,白马银甲胄前来助战,山狮驼暴喝连连,浑然不惧,将一柄凤翅镏金镗舞动得似风车相仿。
岳飞见了,便挥军直攻完颜宗弼主力,完颜宗弼这边见汉军席卷而来,脑海里却是当年汉军来势汹汹,击败自己的回忆。
当即下令,金鼓作响,麾下大军即刻变阵,山狮驼听到身后金鼓之声,亦拨马撤回。
山狮驼道:“果然汉军善使用枪,这两个蛮子枪法皆是上品,若非是我,定然抵不住!”
完颜宗弼这边,见汉军结阵而来,并没有按照寻常战时派出铁浮图与之对冲,反而是将前军分开,竟然露出火炮阵来。
完颜家当年以重骑兵见长,但是前者汉金一战,自己引以为傲的骑兵被汉金火炮震得七零八落,自此便十分重视火炮发展,从残宋、魏国皆购来过图纸,精心打造。
随着隆隆炮响,汉军前锋战马多惊,岳飞立刻鸣金收兵,岳飞道:
“贼长进矣,效法我等战法!”
不等汉军这边重整阵型,完颜宗弼抓住汉军撤走机会,立刻令金银弹子率部冲杀。
两人四柄锤直奔汉中军的岳飞而来。
岳飞冷笑一声,当即挥舞帅旗,中军列开阵线,只一个四方阵,便将金国冲击部队困在当中。
原来岳飞听到呼延灼说贼军攻城多用火炮,便猜出敌军战法,敌人虽有火炮,但不过是炮子轰击,而后还会靠着骑兵冲击而来罢了。
因而方才乃是令前军佯攻,因敌军大将入阵,而后困而杀之。
金银弹子见自己被围,却丝毫不惧,竟然还冲着岳飞杀来。
岳飞大怒,提枪应战,岳云抵住银弹子,岳飞亲战金弹子。
父子上阵与兄弟大战,四人厮杀一阵,汉将皆来救援,王贵、牛皋、吉庆、张显、汤怀等人皆来。
金弹子与岳飞厮杀,自己双锤虽重,但岳飞招数巧妙,一条沥泉神枪竟然逼住自己双锤招数。
金弹子扭头一见,汉将杀来,眼前的岳飞又极难对付,便招呼一声弟弟银弹子,反身突围。
岳飞哪里肯会放过这两个骁将,当即利用旗语围住二人。
金银弹子仗着自己勇猛,直接透阵出,方在边际时候,汉将戚方、罗纲、吉青、郝先四将阻挡。
金银弹子杀来,戚方首当其冲,银弹子不出数招一锤便砸中戚方脑袋,戚方气绝身亡。
罗纲前来救援,不防金弹子冲来,罗纲举刀格挡,却是抵不住一锤之威,亦被砸死。
郝先见了,悚惧不敢上前,吉青舞动狼牙棒直面二人,金弹子见吉青,蓝脸龅牙,赤发爆眼睛,浑似恶鬼一般。
金银弹子虽勇猛,却最是迷信怕鬼,见吉青如恶鬼一般扑来,却不予交战,直接换个方向冲杀出去。
而完颜宗弼这边,见汉军围住自己侄子,心中大骇,立刻吩咐完颜宗翰率兵去救,这边还未出兵,汉军火炮却也发出,相比西夏炮手,显然汉军炮手更为娴熟,陈规亲自指挥,一面轰击西夏火炮,一面将欲冲来接应的完颜宗翰拦住。
待完颜宗翰冲到阵前,金银弹子所部已经折损大半,所幸两个儿子骁勇异常,竟然透阵而出。
这时汉军又欲变阵,完颜宗弼见了,情知若不再全军而战,自己哥哥宗翰只怕也会被汉军之阵困在当中,自己这种添油战术要不得,便下令山狮驼、完颜寿在前,全军突击。
汉军亦迎锋直上,双方混战,大战之中,岳飞发现,完颜宗弼处,不但金银弹子勇武绝伦,那个山狮驼,一柄凤翅镏金镗,那完颜寿,一杆九耳八环刀亦是万夫不挡之勇。
一阵混战,双方互有伤亡,直到天色黄昏,双方才罢兵回营。
岳飞回到汉营,总结此战。
他发现,如今的金军不比以往,其装备更加精良,而且勇将如林,不似当年,自己这边猛将足以压过敌军一头。
第二,乃是汉军以往的野战能力乃是冠绝天下,但安定十年,许多老兵卸甲归田,如今汉军多有没见过血的,而敌军一直与西辽作战,多百战之兵。
此消彼长之下,向来在野战中能够溃敌千里的汉军,这次却与完颜之军斗个旗鼓相当。
自己虽练兵,但终究只有战场,才能磨炼出精锐。
完颜宗弼这边,回到大营,亦心中惊骇,自己之军明明精锐,汉军明明承平日久,这样,却还无法取胜,更为可怕的乃是岳飞阵法,临阵变化之能尤胜当年,今日若不是自己两个侄儿勇猛,定会折损在阵前。
当下完颜宗弼决定,只有扬长避短,只凭着自己将领勇武,结阵以全攻全防,不给汉军任何机会。
两军休息几日,遂又来斗,完颜宗弼摆出个了龟阵,阻绝了汉军从侧翼和身后偷袭的路子,而后又选出精锐,以金银弹子率领,冲击汉军方阵。
几日下来,汉军虽能挡住金银弹子冲击,却一直拿完颜宗弼没有办法,这厮将圆阵列好,派出金银弹子冲击,而后见汉军阵线稍乱,便大举压上,又留着山狮驼、完颜寿两人在营前死守,逼着汉军只能与之以勇相搏,无法偷袭或是侧翼进攻。
金银弹子几次被岳飞设阵以困,但一来,二人勇武难留住,二来,完颜宗弼总是及时支援,却难以将此两人斩杀。
汉军中,岳云、杨再兴等皆不服金银弹子,欲与其单挑,但岳飞否定,岳飞看出,虽有人能挡住这两贼子,但若是完胜,却是万难。而且自己还需要打破敌军的龟阵。
这日,岳飞巡查营地,发现炮子消耗巨大,岳飞点点头,下令加快制造,这炮却是军中最为能杀伤之物,无奈的便是炮子供应艰难,因而两军作战,往往只在重要时候,要么是轰击对面炮阵,要么是攻打坚城时候,才舍得放开了使用。
岳飞在军械司转了一圈,随手拿起一根火铳,掂量掂量,忽然问道:
“这火铳若是做得大一些,能否破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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