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潮村就是个小渔村，近几日村里热闹起来，还来了许多外地人，是因为有人出海捕鱼时看见了鲛人，据村志记载，上次出海遇到鲛人还是在两百多年前。
而在五百多年前，鲛人作为异宠因为容貌昳丽、歌声曼妙受到了凡间达官显贵们的喜爱，一度被捕杀到绝迹。
“两百年前的鲛人我是没见过，但两百年后的鲛人我看到了，月光下跟仙女儿似的，见我没捕到鱼，还送了一兜子的珍珠。”
李老头说到兴头儿上从怀里掏出来了一颗大珍珠递到众人眼底下观察，“看见没，像这样的大珍珠，我有好几十颗，都卖出去了。”
有人不爽他这么好运，出口讽刺，“李老头，都快一个月了，海边蹲守的人那么多，都没看见你嘴里的鲛人，谁知道你说话真的假的。”
底下有人附和，“就是就是，你也不讲你到底在哪里看到的。”
李老头收起珠子，“都给你们说了，我是在月圆之夜看到的，你们连这个耐心都没有，活该见不到鲛人。”
谢扶光他们三人隐藏在人群中，了解了鲛人事件的来龙去脉，吴天他们估计也在海边蹲守，而且看来想要捕获鲛人的还不止他们一伙人。
“这人也真是的，遇到这种好事，自己知道就好，为什么还要大肆宣扬，反而将帮他的鲛人陷入险地。”
裴如林看不惯这种行为，甚至觉得他是在恩将仇报。
“鲛人和人毕竟是两个种族，鲛人在一些人看来就是只宠物，要是你迷路了结果有只兔子在给你引路，最后还送给你许多浆果，你回来后也会当成趣事跟人谈论。”
尤其是平时无人在意的人，突然有了吹嘘的资本，得到了半辈子都没有过的旁人艳羡的目光。
“不过，这个消息也算是间接带动了本地的贸易，镇上的客栈都满房了，连带着海货的价格都上涨了，我们还是趁天亮着，先找个地方落脚吧。”
“你们看。”明月突然插话。
被众人围着的李老头结束了聊天，紧接着有两人跟着他一起走了，谢扶光他们赶紧跟上去，就见小巷子里，李老头接过那俩人给的银子，“我是在靠近海霞湾的地方看见的鲛人，你们可以去那碰碰运气。”
“你不跟我们一起去？”
“我两天后的月圆夜再去一次，你们可以跟在后面，不过那是另外的价钱。”
李老头伸出手，那两人犹豫了下，又给了他一袋银子。
好会赚钱的小老头，谢扶光他们悄悄退出来，路上还有村民在讨论李老头。
“这个李老头，见过一次鲛人还摆起谱来了，呸，什么玩意儿。”
“他也是走了大运了，这段时间好多道长来，把他捧得高高的，以前就是给王哥提鞋都不配的货。”
又有人提议，“要不，我们晚上偷偷揍他一顿，再把那颗珍珠抢回来。”
“那颗珍珠算什么好东西，我是不信鲛人只给了他珍珠。”
为首叫王哥的人，皱着眉制止了他们的谈话，“你们说，这李老头突然走运是不是他女儿在保佑他？”
“王哥这个可不能乱说，犯忌讳的。”
谢扶光他们跟在后面听的一头雾水，只好暗地里吩咐墨羽，让它去收集信息。
于是树梢微不可见的动了下，有只乌鸦悄悄飞走了。
“走吧，去找村长，看看有没有地方让我们借住一下。”
村长的女儿前段时间刚出嫁，刚好空出来一个房间，谢扶光他们也不白住，用他们下山前到聚宝峰兑换的银子付了房费。
卧室只有一张床，谢扶光和裴如林自觉打了地铺。
夜深人静时，墨羽回来了。
“打听到了，因为这几年望潮村的人每次出海捕鱼收成都不好，村里还经常有人生病，就有传言说是因为他们祖先犯下的过错，惹怒了海神，海神给他们降下了诅咒。”
“然后就有人建议举行一次海祭，李老头与他女儿相依为命，但他女儿被选为了海神的祭品，两个月前被渔民投进海里了。”
三人听完久久没有说话。
谢扶光只在现实世界的电视剧里面看到过这种情节，当时气得他在屏幕外面大骂他们愚蠢，如今亲耳听到，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裴如林和明月难以置信，“他们怎么敢的，这不就是杀人吗，当地衙门不管吗？”
“这事就是县令提议的。”
“这种糊涂蛋竟然也能当官？”
墨羽还有话要讲，但看他们的状态，决定等他们平静下来再说。
三人晚上都没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便去了海边，海面上飘着很多只船，看样子是来蹲守鲛人的，也有渔民乘着船出海打渔去了。
裴如林和明月去海面上探查吴天的踪影了，谢扶光留在原地，准备找人打探打探消息。
咸湿的海风吹散了海面上最后一缕雾气，等到太阳出来时，谢扶光才感觉到一丝暖意，他搓搓手臂看向停泊的船只，有人从船里出来洗漱，看到谢扶光还跟他打了个招呼。
“道友，你也是为了鲛人来的？”
谢扶光点头，“大家聚在此处不就是为了抓鲛人吗？”
那人性格十分开朗，看起来跟谢扶光他们一样大，“我来也就是想看看鲛人到底长什么样，可不敢跟你们抢鲛人。”
谢扶光装模作样叹了口气，“这么多人也不知道鲛人最后会落到谁的手里？”
“不管落到谁手里，鲛人最后都会死。”
谢扶光不解，“这是为何？”
那人见聊得投机，直接从船上飞了下来，跟他行了相见礼“我姓虞，单名一个白字。”
谢扶光回礼，“我是谢扶光。”
虞白示意谢扶光边走边说，“你听说过两百年前的那条鲛人的下场吗？”
谢扶光摇头，他除了在书上看到过鲛人的记录，这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提起鲛人。
“两百年前的那条鲛人也是望潮村的人发现的，他们把那只鲛人骗上了岸，囚禁起来，逼鲛人掉眼泪，靠着卖珍珠，过上了不用再去出海打渔的悠闲生活。”
“后来鲛人眼睛哭瞎了，他们就放鲛人的血，卖给富贵人家，说能延年益寿，血总有放干的那天，鲛人死后你猜他们又干了什么？”
谢扶光虽然疑惑此人为什么对两百年前的事知道的如此清楚，但还是很配合的回道，“他们干了什么？”
“他们啊，把鲛人的尸体放到了锅里，熬制了鲛人油，传说鲛人油作为灯油，一旦点燃千年不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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