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荒草依旧，林风猎猎。
刚走到半山腰。
两人忽然又被拦住。
不是刀兵，不是悍匪。
是——
两个粗布衣裳、头系发巾的扫地阿姨。
阿姨们齐声行礼：
“相公，你回来了。”
林晨整个人当场僵住。
抬头看林凡，满眼震撼：
“你……在这里还有老婆？
你居然好这口？
我——！”
林凡差点被她笑喷。
妖眸一挑，直接上前。
“别误会。”
他伸手一抓。
两位“阿姨”身上的粗布衣直接化作光尘。
浮现出真实材质——
天机阁“掩息披风”。
披风上星纹流转，符纹活灵活现，可偏偏——
边角还绣着“嘻嘻哈哈小表情”。
这活泼风格，一看就是苏婉清那小妖精干的。
光散开后——
两个真正的绝色女子现身。
一人银白长袍，星象符纹随呼吸闪动，
肌肤白得发光，身段曼妙动人。
——苏婉清。
一人白裙似雪，腰间冰剑悬落，
气息冷，姿态轻，宛如雪境仙灵。
——慕雪颜。
林晨目瞪口呆：
“你们……不是应该镇守沧澜？
怎么跑这里来了？”
两人声音清甜，异口同声：
“嫁夫随夫。
夫君的家在哪，我们自然就在哪。”
这一句，说得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林凡沉着没说话。
下一息——
他伸手将两女一起拥入怀中。
怀里满是香气和温热的柔软。
“辛苦了。”
苏婉清第一时间小嘴一撅，立刻撒娇：
“可不是嘛——
到了这里，还要保护山上这一群粗人。
天天扫地、天天捡柴……
你看我，手都起茧子了——”
林凡低头，眉梢一挑。
“那得奖励。”
说完——
毫不客气直接在她翘臀上“啪”地捏了一把。
“呜——！”
苏婉清声音娇得酥到骨头。
整个人小腿一软，直接靠在林凡肩上，
对这招很是受用。
慕雪颜虽然脸没红，但耳朵绝对红了。
林凡抬眼：“你们为什么不告诉他们实情？”
慕雪颜轻声回应：
“夫君既然没有说，自然是有你的打算。”
“我们乔装守在此处，暗中护住寨子渡过此劫就是。
若我们先开口，反而破坏你的布局。”
林凡鼻端轻哼，眸色一沉：
“嗯！现在，可以说了。”
四人重新启程。
山路依旧崎岖。
踩着青石，几人走着林凡走了十八年的那条小路。
每一步，都是回忆。
林凡心底轻声——
“回来了。”
——
黑风寨入口。
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在练刀。
石阶前，林啸天扯着嗓子大喊：
“站直！别抖！用腰发力！——这样！”
林凡脚步顿住。
眼眶微红。
小时候的自己，也是这样被叔叔吼着练大的。
他喉咙一紧，喊出声：
“叔叔！”
林啸天回头。
先是一愣，随即猛地瞪大——
然后狂笑，大手拍着腿：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我们老林家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
那个斩古神、挫太苍的沧澜殿主……
就是小凡你不！”
林凡点头。
“是。”
林啸天双拳一握，气血炸开：
“好！！好！好！！！”
他猛地转头，一脚踢在一个小娃子屁股上：
“狗蛋！快去告诉你大伯——
少当家回来了！！”
那小破孩被踢得一哆嗦，
光腚乱晃，抱着木刀狂奔进寨：
“大伯——！！大伯！！
少当家——回来了！！！”
整个黑风岭，山风、寨墙、老路……
像突然活了。
一声声回荡在山谷深处：
“少当家回来了——！！”
寨内炸锅。
狗蛋一路光腚狂奔，冲进后院。
边跑边喊：
“大伯！大伯！！少当家——”
话还没喊完——
砰！
院门猛地被人踢开。
来人虎背熊腰，一身黑甲，目若铜铃，霸气压山。
眉如剑，脸如刀，浑身是久经血战的煞气。
——大当家林震天。
林凡亲父。
他第一句——
不是感叹，不是质问，
是怒吼：
“谁敢乱拿我儿的名字糊弄人——！！！”
狗蛋差点吓尿，急得指着山门：
“真的！是真的！少当家回来啦！！！”
林震天猛地愣住。
那股战神般的血气一瞬间凝滞。
像被重锤敲在心口。
下一息，人已经直接踏碎青砖，
一步冲到寨墙边。
——
与此同时。
另一侧茅舍内。
药草香弥漫。
白衣女子正研磨药粉，身形柔雅，眼神沉静。
袖口一抹毒花紫纹，淡而危险。
——二当家柳如霜。
林凡亲娘。
听到狗蛋喊声，她只轻轻一顿。
纤长手指微抖，磨钵差点脱手。
她没有像林震天那样狂奔出去。
只是轻声一句：
“小凡……真的还活着！”
一声出口，连空气都震得微涩。
她把药盅放下，转身走出屋去。
脚步极轻，却比林震天快。
——
山门前。
林凡刚抬头。
轰！！！
林震天像雷劈下一样扑到面前，
眼睛瞪得像血丝挂满的铜铃：
“……是你？”
林凡躬身：
“爹，我回来了。”
林震天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五指粗得像铁钩，手臂微颤：
“我林震天的儿子！
死？你死得了？！
哈哈哈哈——！！！”
他仰头狂笑。
笑到声音炸开，笑到眼角湿了，不肯承认。
笑到最后一句声音沙哑：
“回家就好。”
——
下一瞬。
有一双比他更急的手把林凡揪了回来。
柳如霜到了。
一巴掌直接抽在林凡后背，那力道脆响：
“没死还不说？！”
林凡差点被拍歪。
他小时候最怕他爹的拳头。
但更怕这个娘的一巴掌——
因为挨完拳头好，挨完她一掌还得喝药。
柳如霜盯着儿子，眼眶通红：
“活着不回家报个平安？！
怎么多年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林凡低头：
“孩儿知错。”
柳如霜深吸一口，转头看向林晨、苏婉清、慕雪颜。
尤其盯着林晨，眸光一沉，几位姑娘好生俊俏：
“这位是？”
林凡立刻道：
“娘，这就是您儿媳——林晨。”
柳如霜盯着林晨，从发到眼，从腰到腿，看得极细。
林震天憋着气，等待判决。
几息后。
柳如霜点头：
“好。
长得比你爹年轻时抢回的那个妖狐精漂亮。”
林震天脸一黑：
“老婆，看我干嘛！”
柳如霜没理他，转头看天：
“既然回来。
上山拜祖。
再去沧澜殿成婚。”
她眼神再一转：
“还有——
告诉全黑风岭！”
林震天猛喝：
“吹号！！”
号角声轰鸣而起，山峰回荡：
“——少当家归来！！”
黑风岭彻底狂了。
林晨站在林凡身边，屏息看这一切。
这个男人的根，这个地方的血。
全部仍在燃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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