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楚,这不仅是刘建国个人的觉醒,更是体制内部首次出现“主动接纳”民间呼声的明确信号。
这意味着,他苦心经营的“物理痕迹转化为制度性记忆载体”的布局,正在一步步被权力中枢所吸收消化。
然而,周影并未立即回应这份看似胜利的信号。
他知道,真正的博弈才刚刚开始,任何的轻举妄动都可能功亏一篑。
他拿起电话,声音沉稳而有力:“其安,通知林婉贞,让她联系三位老先生。”周影所说的三位老学者,都是曾在上世纪九十年代参与过政府志书编纂的泰斗级人物,在岭南文化界享有极高的声望。
他要求林婉贞以“学术顾问”的名义,联名致信文化厅。
信中,周影要求林婉贞强调一个核心论点:“官方记录可缺页,但城市肌理不可磨灭。”他要这封信,以最严谨的学术姿态,提议将“守灯广场历史文化风貌评估初步结论”正式纳入《岭南近现代社会变迁图录》的增补章节。
此举无异于为民间发现披上了一层坚不可摧的“学术背书”,迫使文化主管部门不得不以正式流程审议,从而避免了未来可能出现的“事后追责”风险。
周影明白,只有让“民间记忆”获得官方与学术的双重认可,才能真正将其固化,成为不可逆转的历史洪流。
与此同时,市纪检委大楼内,张德海办公室的角落里,景象颇为壮观。
他趁着联席会议通过“李达成名誉恢复案”的东风,仿佛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的盒子。
十七年来所有被标记为“查无实据”或“证据模糊”的同类积案卷宗,堆满了半个办公桌。
他手持便签纸和红笔,双眼布满血丝,逐条标注着这些陈年旧案的共性特征:时间无一例外集中在1987至1993年间;当事人大多为基层工会成员,有的甚至只是码头、工厂的普通工人;而他们的申诉材料上,总是不约而同地印着“查无实据”的戳记,却诡异地没有任何调查记录可查。
这些贴满了标签、记载着无数悲欢离合的档案袋,被张德海精心整理成了一摞,高高地堆放在办公室复印机旁。
那是他精心挑选的位置,因为分管副局长每日必经此地,且复印机是部门公共区域,不会显得过于刻意。
次日清晨,正如张德海所料,分管副局长路过复印机时,目光被那摞厚厚的档案袋吸引。
他停下脚步,习惯性地拿起最上面的一个档案袋翻看,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
“张文书,这些……都没人管?”副局长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解,也带着一缕隐约的不满。
张德海闻声走近,脸上带着他常有的圆滑笑容,语气却异常平静,没有丝毫的抱怨或请求,只是淡淡地答道:“不是没人管,领导。是以前……不敢算‘事’。”简单的几个字,如同冬日里的一盆冷水,瞬间浇醒了副局长。
他原本想说的“为什么现在才拿出来”的话,生生卡在了喉咙里。
在城市的另一端,南岸泵站井口周围的夜色,并未如往常般宁静。
赵承志连续两天注意到,井口附近的土壤总有轻微翻动的痕迹,一些不易察觉的陌生脚印也时隐时现。
他心知肚明,有人盯上了父亲的名字。
他不动声色,利用巡查的便利,在检修通道内巧妙地安装了一组伪装成防潮盖板的震动感应器,并将其无线连接到自己的手机报警系统。
第三天凌晨两点,一阵急促的震动警报声撕裂了夜的寂静。
赵承志猛地从床上跃起,抓起手电筒便冲了出去。
他一路疾驰,抵达泵站井口时,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黑影,正小心翼翼地用一把软刷清理着井壁裂缝中显露的文字。
那人的动作轻柔而执着,仿佛要抹去所有痕迹。
赵承志没有开灯,只是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身后,然后猛地打开手电筒,一道刺眼的白光从背后直射而去。
光柱精准地落在那人颤抖的双手上,映照出他手中的软刷,以及井壁上刚被清理得更加清晰的“李达成”三个字。
“我爸的名字,你擦不掉——它长在水泥里。”赵承志的声音带着夜的冷冽,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狠狠地砸在那人耳膜上。
那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一僵,发出一声惊恐的低呼,手中的软镐和几块碎石滚落在地。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看清赵承志的脸,便仓皇失措地向黑暗中逃窜。
在慌乱之中,一个证件夹从他上衣口袋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承志没有追赶,只是走到证件夹旁,弯腰拾起。
他借助手电的光,看清了上面赫然印着“岭南城市文化遗产保护公司”的字样。
他翻开,工作证上的人名模糊不清,但公司注册法人的名字却让他心头一震——三叔。
赵承志手里那张证件,嘿,简直是周影手里的王牌,一瞧那“岭南城市文化遗产保护公司”的名字,还有更绝的,法人代表居然是“三叔”!
周影收到消息时,那深不见底的眼眸里,我敢说,肯定像点亮了两盏小灯,闪烁着一种近乎玩味的精光。
他才不会那么傻,直接把这张底牌掀开呢,那多没意思?
钓鱼嘛,总得耐心点,撒好饵,等着大鱼自己上钩。
于是乎,林婉贞,这位对历史有着近乎偏执热情的档案整理员,就成了周影这局棋里的一枚活子。
她以“合作研究”的名义,姿态优雅地,像个考古学家发现新大陆似的,把一份名为“工业遗产数字化保护”的课题方案,递到了那家“遗产保护公司”的面前。
我估计啊,三叔手底下那帮人,见到这么一份“高大上”的合作意向,心里肯定乐开了花,觉得这是个名利双收的好机会,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他们拍着胸脯,言之凿凿地表示“大力支持”,爽快地签了协议。
殊不知,那份协议附件里,几行不起眼的、被各种专业术语包裹着的“数据共享条款”,简直就是周影挖好的一个大坑,等着他们往里跳呢!
没过一个礼拜,那家公司的无人机就在南岸泵站上空嗡嗡作响了,像一群听话的小蜜蜂,忠实地执行着扫描任务。
那高清影像,一帧一帧地,不仅清晰地捕捉到了井壁上“李达成”三个字,连那些被风雨侵蚀、几乎要消失的周边名字,也一个不落地,全都打包上传到了政府的备案平台。
三叔呢,他这会儿才反应过来,简直是火烧眉毛了!
他估计是看着屏幕上那数据条在飞速跳动,想去拦截?
晚了!
那些数据就像脱缰的野马,哧溜一下就冲进了六个不同的部门存档系统,文化厅、规划局、档案局……这下好了,他原本想藏着掖着、甚至想抹去的“非法私藏”的证据,转眼间就完成了身份的大变身,成了有红头文件背书、不可篡改的“合法公文”!
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偷鸡不成蚀把米!
而就在这城市另一头,旧邮局遗址那古老的墙壁旁,周影静静地站着。
他看着一张泛黄的老照片,照片里是父亲年轻时的模样,带着一股子沉稳和力量,正指挥着工人们搭建这座宏伟的建筑。
周影的手指轻轻拂过墙面,那粗糙的砖石带着岁月的痕迹,他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轻声自语,声音低沉得像是在叹息,又像是在宣判:“你们怕名字站起来,可它们早就自己走了。”
嘿,风往哪儿吹?
这题目,我可太喜欢了。
毕竟,世间万物,哪怕是记忆,也得随风而动,要么飘散,要么扎根,你说是吧?
上回说到周影那小子,用一招“引蛇出洞”,把三叔的“遗产保护公司”给玩得团团转,直接把那些原本要被抹掉的民间记忆,硬生生塞进了官方存档系统,简直是神来之笔。
那句“你们怕名字站起来,可它们早就自己走了”,说得我心里都一颤,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气。
而今天,这股“风”,可不止是吹散了迷雾,它简直是要掀起一场记忆的龙卷风了!
王雅婷:被归档的禁令
省厅那场会议,散得有点晚。
王雅婷,我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子清冷的傲气,不是那种拒人千里的高傲,而是骨子里对公平正义的执拗。
她在台上那番关于“法治建设应尊重民间记忆,警惕历史失语”的发言,说实话,挺大胆的,也挺……“锋利”的。
会后,那些官样文章的寒暄,她也是客客气气地应付着,心里头琢磨的,恐怕还是她那些未竟的理想。
没过两天,三份匿名快递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办公室门口了。
我说啊,这年头,快递小哥的速度那是真快,可这背后递送信息的“手”,往往更快,也更隐秘。
王雅婷捧着那三个方方正正的包裹,心里头咯噔了一下,直觉告诉她,这绝不是什么节日祝福或者推销广告。
拆开来一看,嗬,可不是嘛!
全是些泛黄的内部通报复印件,年份不同,但主题却出奇的一致——“严禁传播码头事件相关言论”。
看着那些加粗的红字,一股年代特有的肃穆感扑面而来,我都能想象出当年那些文书在油墨里挣扎着盖下钢印的场景。
她指尖轻轻摩挲过纸张,那种粗粝又带点脆感的触觉,像是在触摸一段被刻意尘封的时光。
就在翻到第三份通报时,她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一抹极小的、铅笔写就的标记——“d07”。
不是我说,这世上,能让一个冷静的法律工作者瞬间失态的,往往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秘密,而是那些细枝末节里,带着私人印记的、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痕迹。
d07,那是她父亲退休前,在档案馆里用惯了的档案分类代码!
那一刻,我敢打赌,王雅婷的心脏绝对漏跳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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