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沈耀还没来得及和星冉去找雷鸣，说要听他讲课。
下午放学的时候，沈耀的妈妈就破天荒的来接他了。
“妈？”沈耀有些惊讶。
“上车！”沈耀的妈妈戴着墨镜，没注意看到自家儿子正牵着人家小姑娘的手。
眼见沈耀不动。
这才抬头看他，想问问他干嘛呢？
就看到……
“沈耀？”
沈耀他妈妈懵圈了一下。
嗯？
“你好啊！阿姨，我是沈耀的朋友。
姓刘，叫星冉。”星冉用空着的一只手朝沈耀她妈妈打招呼。
“你好；你好！”沈耀她妈妈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究竟是朋友还是女朋友。
她是个体面人。
很是客气。
“妈，你今天不去接豆豆了？我和星冉约好了，要一起去公园划船，就晚点回去了哈！”
沈耀没看见车上有他弟弟，也猜到了他妈想干嘛。
沈耀今天心情好，不想让自己开心。
婉拒了哈！
“好！”沈耀他妈妈能怎么办？
还有外人在，只能答应了。
……
“你妈心情不好？”星冉没那么多想法。
既然沈耀跟着她走了，她也不会扫兴。
沈耀有自己的理由。
“嗯，八成又是我爸找小三的事儿。”沈耀已经不咋管这些破事儿了。
只要最后，他爸的钱都在他手上。
他妈妈和他弟弟，有好的生活就行。
小三？
也就找这么几年了。
“要我说，我妈应该多找几个。
我爸又不咋地，他她干嘛非要管这棵歪脖子树？”沈耀现在想开了。
而且是想的太开了。
星冉：“……”
“不说了，他们那些一地鸡毛，烦死了都。”
“我们继续划船！”
沈耀和星冉在一起，很少说不开心的事儿。
因为，他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传到星冉身上。
他才不相信，什么分担痛苦。
他只觉得，那是在让别人和自己一样难受。
“好啊！来，尝尝这个莲子。”星冉采了一朵莲蓬，剥开莲子，喂给沈耀。
“嘎嘣脆，清香可口！”沈耀也很捧场。
“你可不要小瞧了这荷花。
这可全身都是宝！
花，能观赏。”
“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莲子，做粥。荷叶做粥，藕片，煲汤，煮粥，卤味……”
“特别有用 ！”
星冉心情好，也乐的和沈耀介绍。
“冉姐还真是博学多才。”沈耀不走心的夸了一句。
“当然，所以说人还是要多看书。”星冉把莲蓬递给沈耀，示意他给她剥莲子。
沈耀笑呵呵的接过莲蓬。
“我爸不是一个好人，你爸也很狗。
我们两个还真是巧上了。”星冉忽然感叹道。
“对啊，真是巧。”遇见你真是巧。
“我记得你的理想是做一个物理学家。在当上物理学家之前，你还想做些什么？”星冉是知道沈耀一定会想办法对付他爸的。
“把他赶下台，请一个职业代理人。”沈耀是真对那些东西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在物理上要想走远，有钱还是有好处的。
而他爸？
应该很快就会和他妈离婚，他妈应该会带着他弟弟走，到时候他爸手上没钱，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他爸为人夫不忠。
为人父没有半点担当。
他都已经折磨了他妈前半生，折磨了他的整个少年时光。
之后……
沈耀已经想到未来的他会这么对待他的父亲了。
“你自己有想法就好。大不了姐养你，给你留一口饭吃。”星冉玩笑道。
“好啊，到时候就要靠冉姐养我了。”但是沈耀认真了。
“哎！”原来是星冉手掌沾着零食碎屑，靠在船边，被湖里的鱼嘬了一下。
“你刚才说什么？”星冉没听清。
沈耀只是笑。
……
“妈妈，你爱我吗？”
“或者说，你还爱我吗？”沈耀一片平静的看着对面的母亲。
“……”
可是回应沈耀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了，曾经爱过，但现在不爱了。”沈耀的脸色还是很平静。
不像是一个还没满十八岁的少年人。
平静的让沈耀的妈妈有些害怕。
“妈妈。我爸不是一个好人。
这么多年了，不只你一个人看的清楚。
我也是。”
“当初，你是因为爱我才会留下来吗？”
沈耀语气还是很平淡。
没有一丝起伏。
“……”
回应沈耀的还是沉默。
沈耀似乎也没想要答案。
“妈妈，那豆豆呢？”
“豆豆可比我小十几岁。”
“我觉得你应该是爱他的。”
“妈妈，你和我爸离婚吧。”沈耀终于说了。
说出了沈耀妈妈心底的决定。
“我生日那天，我会帮你得到你想要的。”沈耀只是看着书桌上的皮卡丘。
这是星冉送给他的礼物。
是一个柔软的玩偶。
是星冉知道他休息不好，特地找了老中医配的安神的药包。
像是一种花香。
平日里，沈耀都是抱着它睡觉的。
后来，沈耀喜欢时时刻刻看着它，又把它放在了书桌上。
晚上的时候再抱到床上去。
“你喜欢那个女孩子？”沈耀妈妈从来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房间多了那么多东西。
丑萌丑萌的小摆件。
随处可见的玩偶。
粉蓝色的画。
绿油油的仙人掌，吊兰，绿萝。
处处可见的生机和温馨。
“准确的来说，是爱。”沈耀强调了一句。
沈耀的妈妈也笑了，但是怎么看都觉得苦涩。
“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是爱吗？”
沈耀的妈妈想这么问的。
只是没问出口。
“我其实很早就认识她了。
妈妈你应该也记得才对。
她叫刘星冉。”
“就是那个，我初中三年从未超越过的。
高中三年也依然从未超越过的刘星冉。”
“她是一个性格很坚韧的女孩儿。
她比我勇敢很多。
她很好，很有趣，很包容。
她哪哪都是好的。
好到，我竟然觉得这个世界有几分可爱之处。”
“妈妈，你知道吗？”
“我曾经以为，我的出现是禁锢你获得自由的凶手。”
“我是多么痛恨，我最爱的妈妈，会因为我的存在活得如此痛苦……”
……
沈耀的妈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自己大儿子的房间的。
她知道，自己对大儿子亏欠良多。
但是，她真的，累了。
她的心气儿，早就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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