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生听到这话，脸上一阵青白，“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强行解释。
“好了，钥匙既然到手了，你就不要再担惊受怕了，没有意义。”
孔生不说话。
他低着头。
对方看了看时间，“怎么这个点了，小王还没把陈美娜带过来？”
他们有两个目标，第一个是陈老，第二个是陈美娜，至于所长的那把钥匙，早已经被孔生以别的借口偷过来，拿去单独配了一把。
所以，三把钥匙，他们其实到手了两把，只差陈美娜一把了。
只要小王能把陈美娜带过来，那么最后一把钥匙，也会到手。
孔生心里有些不安，他时不时地盯着外面的巷子，“会不会出事了？”
葛十三一巴掌扇过去，“孔生，闭上你的乌鸦嘴，在胡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做他们这一行的最是忌讳这些。
孔生被打了，他低着头，脸上闪过一丝阴翳，要不是他沾上了赌博，怎么会和这些亡命之徒扯上关系。
可是事到如今，他们已经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
孔生也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等待的时间才是最磨人的。
孔生和葛十三两人一直从早上九点，等到了十一点，不止没等到小王来不说，反而还看到了街上的戒严。
一波一波的警察进入了他们之前的那个巷子。
而那个巷子的尽头，就是他们的小院子。
这让孔生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小王出事了。”
“他们追到小院子了，而且还全部都抓起来了。”
葛十三没说话，盯着那个巷子看了好一会，一把拽着孔生的衣领子，“走！”
倒是果决，完全不给孔生任何反抗的机会。
在人潮中，两人戴着帽子，就那样消失在了小巷的尽头。
公安局。
吴公安把抓到的人全部都关到了审讯室，开始一个个亲自审问。
与此同时，他还有条不紊的吩咐了下去，“把文物管理局上班的所有人，都全部带过来问话。”
“除此之外，加快速度，把孔生找到，我有感觉他是这个案子的关键，只要找到他，就能知道这件案子的真相了。”
下面的人自然照做。
“那要不要去他家盯着？”
肖平忍不住问了一句，其实他和孔生平日的关系还不错，孔生这人在没赌之前，还是挺好的。
平日大家一起吃饭，抽烟，甚至到了节假日，若是有时间，他们还出去去海边野钓。
若是碰到大货，便一起带到孔生的家里，让徐蓉这个嫂子帮忙做成吃食。
两杯酒下肚，双方几乎都是半个兄弟了。
但是如今，肖平却成为了执法人，而孔生却成了那个嫌疑人，而他还要去追踪孔生的线索。
他们之间怎么能不算是造化弄人呢？
吴公安听到徒弟问这话，他便抬头看了一眼肖平，“我知道你和孔生关系好，但是到了这一步。”
“你们之间本身就是站在对立面，肖平，放下你的个人情感，拿出你的专业素养，若是能抓到孔生，破获这一桩大案，你的未来是前途无量的。”
吴公安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残忍，但是没办法，做公安这一行的，就是要放弃个人情感。
一旦个人情感超过理智，那对于受害人来说，就是一种背叛。
肖平没说谎，若是往常说能升职，他肯定会激动的，但是现在这个升职，要建立在抓获好朋友的份上。
这让肖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你要是清醒不过来，那抓获孔生的事情，我安排明方做，你去调到别的案子上。”
肖平张了张嘴，到底是拒绝了，“师父，我可以做的。”
他能的。
他上学的第一天，得到的校训便是，沉冤得雪，不放过任何一个犯罪人。
而现在肖平迟疑了。
只因为这个犯罪人是他熟悉的人。
见肖平答应下来，吴公安这才嗯了一声，不过临到了，又改变了主意。
“让明方和你一起调查。”
“肖平，别走错路。”
“要对得起你身上的这套衣服。”
肖平没说话，只是骤然抓紧了拳头，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师父，我晓得的。”
看到肖平这样，吴公安摇摇头，等肖平离开后，和吴公安一个级别的秦公安忍不住道，“你明明知道肖平和孔生的关系好，为什么还让肖平去追查孔生，你就不怕给孔生提供情报，让他提前逃跑吗？”
这样的话，肖平的未来也毁了。
吴公安淡淡道，“如果肖平连这一关都过不了，我将来的衣钵还怎么传给他？”
吴公安的几个徒弟里面，黄鹂最出息，但是黄鹂考上了首都公安大学飞走了。
而今他还有三个徒弟，其中明方莽撞，正直，肖平心思细腻，但是人最是心软。
而当公安的人，最要不得的就是心软。
因为他们的心软，会要了别人的命。
秦公安听完，他叹气，“你说的是，道理是这个道理，只是把这种手段用到孩子身上，到底是有些残忍了。”
吴公安在收拾案卷，他把细节都点到位后，这才起身，再次拿着笔记本准去审讯室。
他只留下一句话。
“我们会把他当做孩子看待。”
“但是敌人不会。”
这话一落，秦公安立马陷入了沉默，他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理智上告诉他，吴公安的这个法子才是最快的，也是最好的，但是情感上告诉他。
他接受不了。
让自己的徒弟，去抓他最好的朋友。
这本身就是一种残忍。
不过抓到还是没抓到，到最后对于徒弟本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可磨灭的伤痛。
外面。
肖平接到任务便和明方一起出去了。
“你说，孔生会躲在哪里？”
肖平在抽烟，他不太会抽烟，刚抽了两口，便被呛的鼻涕眼泪一大把，很是难受。
他掐了烟，站在原地发了会呆，这才去问明方。
明方摇头，“我不晓得，但是我只知道，盯着陈美娜，孔生自然会上钩。”
“他们的下一个目标，是陈美娜。”
不，应该说是陈美娜身上的那最后一把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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