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急于解释也是一种掩饰。”
姜绾并不在乎战莹婳对傅砚洲的感情。
事实上，那个悲剧了一生的男子若能遇上一个真心爱他的人，是好事。
只是，“你刚才有句话说错了。”
姜绾更正她:“傅砚洲自首，是为他曾经做过的错事承担责任。
而他愿不愿意戴罪立功，我可以找机会劝劝他。”
“真的？”
战莹婳听她前半句还有点生气，以为姜绾是在推卸责任，结果，没想到，“你真愿意帮我劝他？”
“我也不想看他坐一辈子牢。”
姜绾查过资料，有判过终身监禁的人因为屡立功而最后只坐了三年牢。
如果，傅砚洲有足够的立功表现，他也可以。
但看战莹婳踌躇着没有走的意思，她笑:“怕我敷衍你？”
“舒闻闻说，你善于巧言令色。”
“所以？”
“如果你真能劝好他，我把手镯送你。”
姜绾眉头一挑，看她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碧绿荧透的镯子来。
那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姜绾眯了眯眼。
听得她说:“你见九爷的时候，我要在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不愿意见你？”
“……”
战莹婳的沉默给了她答案。
姜绾笑着摇头道:“如果他不愿意见你，那我带你过去，还怎么劝他？”
他第一时间就产生抵触情绪了啊！
姜绾摇了摇头:“你还是不了解傅砚洲。”
唉，原本还觉得傅砚洲有个真心喜欢他的女孩挺好的。
但现在看来，战莹婳并不合适。
战莹婳被她眸子里的遗憾刺痛了痛脚，她张口就辩驳:“不，天底下没有比我更了解他的人了。”
“那他为什么不见你？”
“我……”
问题很残忍，却也一针见血。
战莹婳之前一直以为是傅砚洲心情不好，不想见人。
可哪有人一连几次都没心情见的？
而姜绾，每次去都可以见到他……
“回去吧，有消息了我会告诉你。”
姜绾不知为什么，并不喜欢战莹婳。
尽管她也挺可怜，对傅砚洲也真心。
但可怜与真心之外，总有点让她不舒服的情绪在。
因此，她没有多和战莹婳聊天的打算。
只道:“少和舒闻闻接触。如果见到她，也最好躲着走。”
战莹婳离开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来看了看她，没有说话。
……
姜绾去见傅砚洲是在大年初五。
安心休养后的他比在外头当九爷的时候有气色多了。
姜绾给他把过脉后，很欣慰地点头:“比我预期的还要好。余毒基本已经清空，剩下的，就是好好调养身体了。”
“那是你的医术好。”
傅砚洲看她的目光很温柔。
像春日里的暖风，没有了以往的压迫感和偏执。
说实话，姜绾觉得这样的他挺舒服的。
跟他说话也没有了过去的惧意。
只道:“大好的青春年华，真甘心就这么度过？”
“这里按时起床按时吃饭，没有顾虑没有争斗，挺好的。”
“嗯，看得出来你很享受这样的安宁。”
姜绾顺着他的目光，看着窗外的云展云舒。
偶有飞鸟经过，叽叽喳喳的。
傅砚洲笑说:“这还是你第一次愿意陪我。”
“哦？”
“以往给我把完脉，你都是留下解药就走的。”
“啧，这样说来，我很冷血无情啊!”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傅砚洲跟着她的笑容一起笑了起来。
他也是第一次这么轻松自在地和姜绾聊天。
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没有胁迫也没有心口不一。
她是真心留下的。
他是没有算计威胁的。
“真好!”
“那想不想以后也这样？”
“嗯？”
“作为朋友，在地球上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这样和我自由自在地坐着聊天。”
“可以吗？”
“你愿意吗？”
姜绾侧过头来，对上了他的眼睛。
男人平静无波的眼眸里多了一丝期待。
那忽然亮起的眸光，把一旁的狱警都看傻了眼——我去，果然还得是姜医生啊！
不仅能治病，还能治心。
姜绾说:“其实，我们原该是好朋友的。”
“嗯，我也这么觉得。”
“那好朋友，我们以后有一起坐在外面晒太阳，喝咖啡的机会吗？”
“……当然。”
傅砚洲笑了。
脸上的笑意盛着投射进来的阳光，洒落在他那冷白的俊颜上。
那一刻的傅砚洲好像面相都变了。
变得阳光。
变得乐观。
“好朋友，我们外头见？”
姜绾伸出手掌来。
看着傅砚洲的目光落在她的掌心上，然后，用力地拍了上来，“外头见。”
……
“怎样，你见到他了吗？他怎么说的？”
姜绾刚从监狱医院里出来，忽然被战莹婳拦住了去路。
姜绾看着她那紧张的眼眸，想着那被狱警抱去烧掉的，傅砚洲没有细看过的照片。
心中轻轻一叹。
“嗯。”
“嗯是什么意思？他答应了吗？”
“答应了。”
“就这么简单？你是怎么做到的？你……”
“战莹婳。”
姜绾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女孩，问她:“是不是除了傅砚洲的事，你就没有自己的生活了？”
“我……我不需要有自己的生活，我能活着全靠他。”
“不，你是你，他是他。别活成过去的他。”
姜绾留下这句话后，大步坐进了车里。
扬长而去的车子只留下一片尾气。
和战莹婳傻愣愣站在风里的身影。
“你甘心？”
舒闻闻从她的身后走出来。
看着她一脸羡慕地目送姜绾远去，只觉得可笑极了。
“你爱而不得的人被她践踏在脚下，而你，想要救他还得求这个害他入狱的阴险小人。战莹婳，你不觉得你很可怜，被践踏得毫无尊严吗？”
“你想挑拨离间？”
战莹婳回过头来，对上了她那阴毒的眼。
她是不甘心。
明明她那么爱九爷，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可是，九爷却为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而对她不屑一顾。
但，这关舒闻闻什么事？
“在国外的时候，你并没有说你是老姑婆的女儿。”
“这重要吗？”
“当然!”
战莹婳看舒闻闻的目光陡然变得狠辣:“傅敏桦是九爷的仇人。你作为她的女儿，也只能是我的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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