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春风今天的心情非常烦躁，已经找茬把下面的几个部门的头头挨个骂了一遍了。
也不怪他脾气暴躁，冬季攻势战役泄密案到现在已经发生快一个月了，眼看就要到新的一年了，案件的侦破工作却并没有什么进展，至于日本特工更是毫无影踪。
前方的战局没能取得设想的成果，军委会对所有人都十分不满。
据说第三战区马上就会有一个集团军司令官被撤职查办，原因就是作战不利，畏缩不前。
虽然军委会目前的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前线战场上，不过戴春风知道，案子不破，抓不到日本特工和军令部里的奸细，他一样不会有好日子过。
中统的徐嗯曾一样不好过，刚刚还在戴春风的办公室和他商量了半天，虽然都想尽快了结此案，可惜却都没有什么好办法。
戴春风在气头上，其他人不敢去找他，毛七五做为他最信任的心腹，这种时候必须站出来，因为他手头的这个事情很重要，必须马上让戴春风知道。
毛七五小心翼翼的敲了敲戴春风办公室的门，听到戴春风的同意之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不等戴春风发问，毛七五就主动汇报道：“处座，行动处刚刚汇报过来的消息。谭有良死了，那三个调戏鲁丽丽的小流氓也死了，面摊老板也死了。”
“什么？你说什么？”戴春风闻言一惊，手头的钢笔尖重重的戳到了纸上，墨水染污了刚刚写下的的字迹。
毛七五知道戴春风已经听清楚了，他继续汇报道：“三起案子的现场在不同地方，根据下面人对现场的初步勘察，作案的人并不相同。面摊老板是一刀毙命，而三个小流氓则是被人下了毒，至于谭有良，他死的最惨，被人捅了好几刀，最后失血过多死的。”
戴春风第一反应就是有人灭口，不过为什么谭有良也会被杀了呢？谁要灭他的口呢？
毛七五继续说道：“谭有良随身携带的公文包被人翻找过，他身上的财物都不见了，而公文包里面有一份机密的情报……。”
不等毛七五说完，戴春风就打断道：“你说谭有良身上有一份机密情报？什么意思？”
毛七五点点头，继续说道：“他身上不仅有一份机密情报，而且还有一张前往上海的船票，他也做了一定的伪装，看起来像是要潜逃的样子。”
戴春风突然感觉自己的思绪有些混乱，“你的意思是说谭有良是日本人的奸细？他这是要叛逃？结果被人杀了？是谋财害命还是杀人灭口？”
毛七五对戴春风这一串的问题都没有办法给出确切的答案，他只能继续说道：“已经让军令部的人过来鉴别那份情报的真实性了。行动处的人也在到处搜集线索，看看有没有目击者看到这三处现场的杀人过程。“
戴春风此时却又平静了下来，他觉得太巧了，三个流氓和面摊老板不说，那个谭有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死了呢？
“七五，我怎么感觉这个事情有些不对呢？谭有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死了？我们又没有查他，为什么要灭他的口呢？死了随身还带着情报？偏偏就在潜逃的时候被人杀了？”戴春风颇为不解。
毛七五点点头说道：“局座，我也觉得不对劲。谭有良的死好像是有人故意做的。就像您说的，他不是嫌疑人名单上的，那么日本人应该没必要杀他灭口。但是他死的时候带着情报，身上又有船票，让人觉得他就是要潜逃。这一切都有些太巧太刻意了。”
戴春风接着说道：“就算谭有良真的是日本人的奸细，就凭他盗取了冬季攻势战役的作战计划，就凭他随身携带的机密情报，日本人会不安排人接应他撤退吗？偏偏还被人谋财害命了？这不符合常理啊。”
毛七五也很不解，“但是如果不是谋财害命，那又是谁杀的他呢？日本人吗？又或者是其他情报机构的人？但是如果是日本人或者其他情报机构的人干的，那份情报就应该被拿走了啊？”
他接着说道：“而且按照下面兄弟报上来的消息，杀小流氓和面摊老板的人手法娴熟，非常专业。而杀谭有良的人则明显不像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
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想过会是林立德杀的人，就像武田龟速说的那样，军令部里的这种斗争不至于用这么低级的方法杀掉对方。
戴春风有一种直觉这是日本人干的，但是又没有什么证据来佐证自己的想法。
这时有人来汇报，说是军令部的人刚刚已经确认过了，谭有良随身携带的情报是真实的。
戴春风和毛七五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面面相觑的感觉。
戴春风问道：“军令部的人有没有说那份情报是不是谭有良平时负责的工作范围内的？”
“我们问过了，军令部的人说，情报是有关于第五战区后续作战计划的情报，而谭有良就是负责第五战区作战计划制订的。”来报信的特工说道。
戴春风挥了挥手，让来报信的人先出去了。
“七五，难道真的这么巧吗？”戴春风依旧有些无法相信，“关键是我们现在没有怀疑过谭有良啊，他跑什么呢？”
毛七五也有些不解，不过他倒是给了另一个猜想，“会不会是担心我们认为他诬告林立德，进而会怀疑他？他可能对蒙混过关没有信心，所以就先跑了？”
戴春风觉得毛七五说的假设也算勉强说的过去。
“那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日本人干的，为的是干扰我们的调查？掩护真正的内奸。”戴春风提出了另一个可能。
毛七五眨眨眼，底气不足的说道：“可是我们现在排查了三轮了，中统那边也查了不少人，现在根本没有什么重点的怀疑对象啊？日本人现在没必要掩护谁啊。”
他们两个都想不到，这就是武田龟速想要达到的效果。
如果接下来他们怀疑林立德了，那时候日本人再跳出来搅局，一旦没有操作好，保不齐反而会弄巧成拙，加深他们对林立德的怀疑。
而现在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猜到是日本人搞的障眼法，也不知道日本人想要保护的目标是谁。
重庆的案子似乎越来越不好查了，远在上海的李大少现在也挺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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