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便，我会按时去接的。”
言卿顿了顿，
“但是……我没有车。可以借用外交部的吗？我可以付钱。”
倒不是她搞不到车。
话说回来，就算没买车，雇一辆也没啥问题。
但，不能忽视克劳迪娅的追杀。
云璃实在是太喜欢用一场车祸结束掉别人的生命了，这招她屡试不爽。
用外交部的车就不同了。
云璃要是敢撞外交部的车，那就是妥妥的恐怖袭击。
反恐，不需要证据，只需要坐标。
“付钱就不必了。”
外交部的工作人员答应得很爽快，
“梁教授是华国专家库首屈一指的人才，我们不介意送送他。”
言卿松了口气，“我代表梁伯伯感谢你们。”
挂断电话，她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考题——
在克劳迪娅的追杀中活下来。
除了撞车，还有别的手段么？下毒？刺杀？
敌在暗，我在明……局势不利于她。
眼下，她已经不能再做“死人”了，宁恪的法子是用不了了。
或者……
言卿深深吸了口气，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喂，谭叔，我想通了。”
她抿了抿唇，
“我愿意加入玄素棋社，参加日昇杯。”
谭隼闻言却有些惊讶，也很犹豫，
“卿卿，你怎么突然想通了？”
言卿无声咬牙：“……可能是因为离婚了，想找个班上。”
谭隼一噎，语气为难：
“卿卿，不是谭叔不肯要你。是今年日昇杯改规矩了，选手必须要累计到一定积分，才有参赛资格。”
“距离比赛只有两个月了。要凑够参赛的积分……恐怕会很难。”
言卿想了想，“谭叔，您刚刚说很难，而不是不可能。”
谭隼“嗯”了一声，
“实话实说，日昇杯比赛，需要选手拿到24个积分。就算马上加入棋社，你的积分也是0。我刚刚看了一下最近国内外要举行的比赛……”
“卿卿，除非你赢下全部比赛，就能拿到26分。但如果你输掉一场以上，就不可能凑齐24分，获得日昇杯比赛资格。”
说罢，谭隼也忍不住苦笑。
“赛程太紧了。在我看来，即使是叶叔阳、吕欣怡那样的顶级选手，也很难全部赢下来。”
言卿沉默几秒：
“谭叔，你明白的，就凭玄素棋社现役的选手，几乎不可能在日昇杯拿到好成绩。”
“但如果我拿到参赛资格，我就敢保证进决赛，保底亚军。”
“谭叔，恕我直言，今年再不拿到好成绩，您就该下课了。”
这回，轮到谭隼沉默了。
半晌，“可以。什么时候来签合同？讨论一下薪资方面的事。”
“我对薪资没什么要求。”
言卿很冷静，
“我只要名气和关注度。所以，希望棋社能不遗余力地、给我在舆论上造势。”
既然不能当个死人，那就让全世界的聚光灯都照在自己身上。
极致的暴露，也是安全。
谭隼叹了口气：“卿卿，虽然现在是流量的时代，但如果你拿不到好成绩……也很容易被流量反噬。”
“没关系，我不怕。”
言卿嗓音清冷，
“竞技比赛，菜是原罪。如果能捧出一个网红选手，相信会有更多青少年选择参与围棋比赛。不论是对华国的围棋事业、还是玄素棋社，都是好事。”
“如果拿不到好成绩，我也会一力承担流量的反噬。”
“谭叔，不论怎么算，你都不亏的。”
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谭隼的回应。
“……好。我答应你。”
谭隼缓缓道，
“下一场比赛在三天后，你做好准备。如果想尽快凑齐积分，建议参加线上比赛，可以增加一定的容错率。待会儿我发你资料。”
“好的，谢谢谭叔。”
***
另一边，孟佑泽也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克劳迪娅，最近忙什么呢？”
“……没有在忙。”云璃顿了顿，显然有些意外，“劳伦斯先生，突然联系我，您是有什么事吗？”
“没事我找你做什么？”
孟佑泽嗤笑一声，手指嗒嗒敲着桌面，
“你借着组织的任务、公报私仇是几个意思？给我个解释。
“否则，别怪我大公无私举报你——
“Featherwit的规矩你清楚，别妄想逃脱制裁。”
“……”云璃深吸口气，强压着嗓音里的慌乱，
“劳伦斯先生，我从未有过公报私仇的行径。还请您明示。”
“明示？”
孟佑泽又笑了，
“你给言卿设置了什么考验？她怎么就拒绝了？你是当我死了？背着我一个人就把事儿做完了？”
连珠炮似的一连串问题，砸得云璃转不过弯儿来。
本来，作为克劳迪娅，她是打算一个人来华国料理言卿的。
可没想到，劳伦斯突然横插一脚，非要搅和一手。
他的权限更高，她没法拒绝。
一个人的任务变成了两个人的，对于云璃来说，相当于凭空降下个上司。
“……抱歉，是我太轻率了。”
云璃压低了声音，
“只是，眼下她已经死了。您看现在怎么办？我还物色了几个不错的人，您看是不是——”
“死了？你哪来的消息。”
孟佑泽打了个响指，语气轻蔑，
“我都问过言卿本人了，她不是蛮想加入Featherwit的嘛。
“许久不见这种好苗子，反正我的考题是——拿到日昇杯冠军就行。你有意见么？”
云璃久久没有说话。
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没想到，言卿竟然没死……还见到了劳伦斯。
他们到底是怎么碰面的？
“倒是你，还没跟我解释呢。”
孟佑泽显然不打算放过她，
“怎么，想利用组织的规则，实现自己的目标？克劳迪娅，你猜猜，我能不能让你死？”
话音落下，云璃的喘息愈发粗重。
“劳伦斯先生，抱歉。这个考核对象，确实不符合我的标准。因此……”
“你？组织需要的人，不符合你的标准？你算个什么东西。”
孟佑泽冷笑，就差指着云璃的鼻子骂了，
“把你的爪子收起来。否则，我不介意替组织剁了它。”
“……是。”
云璃强忍着恨意，
“关于言卿，我会再向上面请示的。在此之前，不会再擅自行动了。”
“你请示了也得从我这儿过！”
孟佑泽很不耐烦，
“再被我发现你不老实，老子不介意在华国处置了你。”
“……是。”
云璃忍气吞声，
“我不敢了。请您原谅——放过我这次。”
“这才乖嘛。”
孟佑泽笑了，语气像是逗小猫小狗，
“年轻人，别太张狂。狂着狂着就把自己送进去了，那就不好玩儿了。”
“多谢您指点——”
云璃还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心里的火气腾的一下冒了起来，抓起手边的杯子就扔到了墙上。
啪！
一声脆响，碎片四溅。
“陈南！”
一个高大健壮的保镖走了进来，面无表情道：
“小姐，什么事？”
“我要弄死这个劳伦斯！什么狗东西，竟敢威胁我！”
云璃肺都快气炸了，
“他肯定在帝都！从言卿那里开始查！他肯定见过言卿！”
如果说在Featherwit，她的实力不如劳伦斯不假；
但这是华国！她还可以借云家的势！
此时不除掉这个碍眼的家伙，更待何时！
“是。”陈南点点头，“我会留心的。还有一件事——”
“什么？”
“傅爷在查车祸的事。不知道会不会……”
“呵，别操这种心。”
云璃瞬间从暴怒中抽离，施施然笑了，显然很为自己的计谋得意，
“言卿为了救雾影，也算下了血本。有傅景珩这个替罪羊在，你怕什么？”
“小姐英明。”
陈南深深鞠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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