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温润之声很愤怒：“当初你坐化之时所言，让我前往东玄域四极灵界中镇压封魔涧里的天魔，是怕我带着后人破解此地的大阵？”
“呵呵……”
苍老之音笑着：“轮回本源果不该出现在世上，老夫更不能让苍玄大陆的希望去归墟送死。
由我带着这个秘密一起消失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狗屁！”
温润之声怒吼道：“全都是借口！”
听着两人的交谈，叶尘只是静静盘坐在原地，心中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两个声音是谁？
他们在说什么？
为何轮回本源果不能再出现于世间？
归墟……归墟到底是什么地方，又怎会和苍玄大陆的安危联系在一起？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中浮现，就好像散成一团的毛线，盘根错节、互相纠缠，只是抽错一根线，都有可能成了剪不断、理还乱的死结。
可下一刻，几乎有大半的疑惑都在那苍老之音的一句话中迎刃而解。
“我的眼睛，你着相了。”
轰！
一声轰鸣响彻，就好像一颗埋藏在脑海深处的炸弹爆炸了一般，叶尘只觉一阵头昏脑涨，脑海中一片空白。
我的……眼睛？
所以，现在是轮回圣尊在与他的眼睛……
不对，应该是圣尊在与圣尊重瞳交谈？
当年圣尊坐化，重瞳并非主动脱离他的身体，而是被他自己强行摘除，并命其前往东玄域四极灵界镇压封魔涧中的天魔。
四极灵界……
叶尘脑海中回想起了当初在百朝战场，赵武元告知他的有关百朝战场的消息。
四极灵界，本就是百朝战场的另一个名字，或者说这才是百朝战场真正的名字，百朝战场只不过是百朝之地的人对其的称呼。
万年前，以阴阳神宗为首的四大圣地在东玄域边界开辟出一方世界，其名为四极灵界，实为抵御天魔。
如此一来，秦御乾手中为何会有另一颗重瞳就说得清了。
重瞳有生命、有灵智，是独立的生命个体，这也是轮回本源果带给轮回圣尊的改变。
“当初你若不将我骗走，完全可以利用我金蝉脱壳、活出第二世！”
重瞳怒吼着。
“可若是我金蝉脱壳活出第二世，那数十尊魔圣又该怎么办？”
苍老之音的声音突然变大了：“外界之人不清楚，难道你还不明白吗？”
“这六座大殿中当真只是曾经败于我手的六位圣者？”
苍老之音冷喝道：“不！”
“他们是为了助我彻底磨灭那几十尊魔圣而自愿牺牲，如今万年时间过去，那几十尊魔圣已被磨灭，这十方俱灭之阵存在的意义便是将我一并磨灭，把轮回本源果以及归墟之地的消息彻底掩埋！”
“如果没有你，就算这小家伙知道这里有轮回本源果的消息，他也只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更不会轻松破解大阵，让轮回失控，摧毁整个小世界！”
“这是我留下的最后手段，没有办法的办法。”
苍老之音说到最后，气势忽然就弱了下来。
“这小子不一样！”
重瞳开口道：“他身上发生的一切都和你想象中的天骄乃至那些妖孽不一样。”
“就算去了归墟，他也不一定也会死，而且能用轮回本源果救回一位圣尊，即使是这样，你也不愿意将一切告诉他吗？”
闻言，苍老之音苦笑：“不一样……”
“这三个字我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次了，但又有哪一个是真的不一样的呢？”
“突破极境，这算不一样吗？”
一道声音轻轻响起，重瞳与圣尊的声音顿时消失。
叶尘虽然看不见，可他却能清晰地感受到有两道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极境？”
圣尊开口：“极境确实很不错，可这世上也不是没有人做不到。”
“那若是每一个境界都突破极境呢？”
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叶尘明显能够感受到周遭汹涌的道则洪流都是因此剧烈颤抖着，一股狂风袭来，那道苍老之声在他的耳畔响起，微微发颤：“你说什么？”
“我每一个境界，都突破了极境，前辈不信的话，可以尝试摸骨。”
听着叶尘无比平静地说出这话，就好像这一切在他看来根本就是稀松平常一般的模样，圣尊也是沉默下来。
道则洪流汹涌着，却渐渐让人听不到声音，这些汹涌的洪流拂过叶尘的身体，就好像母亲的手一般，温暖、舒适。
片刻过后，有些颤抖的苍老之声在叶尘耳畔响起，似乎就站在他身边，他甚至能感受到有手掌拂过自己脑袋的感觉。
“好好好！”
苍老之声一连道了三个“好”字来表达他内心的欣喜与激动：“你的命格我看不完全，但仅仅只是暴露出来的这些，我十分肯定你就是万年后的应劫之人。”
“如果是应劫之人的话，去了归墟就算得不到轮回本源果，应该也能活着回来！”
圣尊语气激动：“既然如此，那我就告知你有关轮回本源果与归墟的一切。”
话落那一刻，叶尘脸上浮现欣喜之意，他凭借着自己的感觉对着一个方向叩拜：“多谢圣尊成全！”
“你还愣在这做什么，再不回去，这小家伙的眼睛以后就真的瞎了！”
圣尊没好气道。
“啊？哦哦哦！！”
重瞳这才反应过来，化作流光冲进了叶尘的眼眶之中。
霎时，叶尘只觉一阵温热感袭来，仿佛有暖流在眼眶之中流淌，很快他眼睛酸涩，有一行淡红色的眼泪从眼角淌下，他缓缓睁开眼眸，目光所及却已经不见了那汹涌的道则洪流，远处的轮回圣殿大门洞开着。
传承之地空荡荡一片，除了他之外便再无其他人，仿佛方才那两道声音的交谈只是他的幻觉。
“愣着作甚，我的时间可不多了。”
苍老笑声从圣殿中响起：“你若是再不进来，一会儿得不到有关轮回本源果以及归墟的完整信息，可不要有怨言啊！”
听到这话，叶尘顿时面露欣喜之意，连连点头：“多谢前辈。”
说着，赶忙跨入了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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