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傅书华很快就知道顾云阳刚才那个表情的原因。
也没有让他多打探，因为他走到郝建设办公室旁边的时候，就听到了郝建设在里面打电话。
这一点没办法，公社办公大楼也不隔音。
况且这个事情，郝建设也没觉得有什么需要避着其他人的，不能被人听到的。
所以傅书华的脸色极为奇怪：“知道那小子不凡，是压不住的。但也没想到，那小子会这么快就来公社啊。”
傅书华的内心闪过了很多的想法，但最后，他觉得，自己一贯的都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
这个事情，他肯定是不会反对的。
“就看看周志刚他们了。”
周志刚周围也有一群人，之前锁定的太紧了，想解锁也没有那么容易。
况且周志刚只是显露了颓势，但并没有被彻底压倒。
“之前郝建设被压制的时候，可是比现在的周志刚还要严重的多。如今，他们估计还觉得，周志刚的手段比较厉害，迟早能翻转过来？”
傅书华却觉得，顾云阳的实力太强了。
不管是哪一方面，顾云阳看了一个图书馆的书，知识储备极强。
郝建设这些日子，有什么不懂的，也会咨询顾云阳。
傅书华也是因为听到了这些，当然是偶然的机会下遇到的。
他才知道，顾云阳是迟早要来公社的。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这么早。”
如果有人告诉他，有人能在下乡后第一时间，没有多少天，就当上那个大队的大队书记。
傅书华是不信的。
后来，他不得不信了。
如果有人告诉他，有人能在当了半年左右的大队书记，就要来公社上班了。
傅书华回劝他大白天的，不要睡觉，做什么美梦呢。
但现在，他也信了。
郝建设推动，加上顾云阳之前立的功劳。
那半机械化打谷机的功劳，上面还没给顾云阳呢。
所以，顾云阳来公社的事情，基本上就已经定下了。
“就是这小子刚才那个表情，怎么那么让人讨厌。人家求都求不来的事情，他还有点不愿意？”
想想他儿子，他要是有办法，难道不会安排自己的儿子来公社吗？
不是做不到么？
也就周志刚和郝建设两人做到了。
但周宏才和郝文化也只是一个干事，没有再得到提拔。
没办法，没有立功，没有说得过去的成绩，怎么提拔？
包括郝建设让郝文化经常做的一些事情，还有周志刚让周宏才去羊城学习技术。
这些，都是做叔叔的为侄子铺路。
可惜，不是那么容易。
傅书华摩挲了一下下巴：“不过看起来，郝文化倒是有点可能。毕竟以后顾云阳来了之后，郝建设肯定会安排郝文化跟着顾云阳。
不管是跟着旁边学点技术，还是跟着他做事，趁机积累功劳。
郝文化日后的前程，肯定是比周宏才要强的。”
傅书华又觉得有些后悔：“那个臭小子，就是抓不住机会。当时要是直接拜师了，这东风不也可以一起享受一下吗？可现在再回过头，再要求拜师，那就有点晚了。”
人家顾云阳又不是傻子。
你一开始看不上人家，不愿意拜师。
顾云阳也不挑剔，两人也可以“交流”一下技术。
实际上，就是顾云阳单方面的教导傅恒。
傅恒还不怎么承情。
现在人家顾云阳要来公社转干部了，你上赶着去拜师？
人也不能这么不要碧莲。
当然如果可以成功，傅书华也不是要这脸面的人。
他肯定逼着傅恒去，甚至负荆请罪也是可以的。
但顾云阳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要这种只能共富贵，不能共贫穷的徒弟？
人家落魄的时候，甚至没有落魄，你就已经避之唯恐不及。
当然程度没有那么深。
但性质上差不多。
等人飞黄腾达了，你就上赶着来拉亲戚了？
世界上也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再说了，之前我和傅恒还要求他帮忙说情，打算在农机厂的这个技术员的工作上说事。怕是他内心对我一家都有意见了。”
傅书华原本是打算有来有往，来来往往的，自然就有交情了。
但他现在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先从他身上拿好处，先给对方好处，然后再来想办法来往了。”
傅书华是错误的估计了顾云阳来公社的时间。
他原本以为顾云阳要来公社，也得等个一两年。
这一两年内，傅书华先从顾云阳身上得到好处。
再慢慢的给对方人情。
这样，人情往来就建立起来了。
谁知道，顾云阳来公社的速度太快，这打乱了傅书华之前的想法。
“说到底，还是傅恒这小子不听话。要是之前听我的，成功拜师了，这时候，师徒关系不就很稳固么？还需要我多番筹划？”
傅书华决定，今天晚上回去，就揍他一顿。
就这样一步之差，傅书华想要和顾云阳打好关系，得多花费很多的精力以及人情。
“真是，人比人得死啊。”
那边的顾云阳，可没有想这么多。
不过他留在公社的乌鸦，倒是看到了傅书华的这些动作。
也不得不感慨道：“这傅书华要么说很会钻营呢。这份敏锐，就超过了多少人？”
不得不佩服每一个能在公社混得开的干部，他们都有自己的一套本事。
傅书华这对消息的敏锐性，就超过了周志刚。
也难怪傅书华不站队，也能在公社混得这么开了。
自然，傅书华的行事也很厉害。
“就是稍微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他原本还以为傅书华光想着从自己这边要好处呢。
但仔细观察傅书华的行为，顾云阳就猜测到了，这个傅书华和他一样，都想着多结交点人脉。
就连他这种还没有来公社，但被傅书华认为迟早要来的人，还是盯上了。
只不过顾云阳如果要和人家结交，要建立人脉，那肯定是先拿好处出来。
后面再去求人，也好说话。
且他给的好处，肯定比从别人那拿回来的要多。
顾云阳不缺这些，所以他有底气。
傅书华没有顾云阳的本事，所以他只能精打细算。
“倒也确实局限住了对方，但这种人，可以结交，却不能深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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