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陈梦怡推开房屋门。
“你们将军呢？我找他谈点事情。”
小绿放下手中的扫帚回禀：“将军外出，此时不在府上。”
出府了？
想起穿越这么多天还没出门逛过街的陈梦怡也按耐不住了，装了点钱在荷包里，然后兴致冲冲准备带着小绿和小黄出门。
“公主，奴婢帮你梳理一下头发吧。”
东陵自古的传统，女子出嫁后就要开始盘发，并且为了表示嫁为人妇要端庄稳重、要相夫教子，还得搞一些笨重的发饰。虽然这些年里，东陵的民风开放了不少，只对三十岁以上的女子强制盘发，但高门主母为了显示自己有格调，还是会早早就弄上那些繁杂的发型。
陈梦怡为了省事，早上直接用丝带编了麻花辫垂在身后，一点首饰都没加。
看着像是要下地干农活一样。
“不用不用，太浪费时间了，给我那个帷帽我把脸盖住，咱们出去转转就回来。”
小绿依言去了，很快就拿了一个帷帽过来，戴在头上后，垂坠下来的白色纱布能遮到锁骨。
“将军去哪儿了？”
“往大理寺去了。”
大理寺？
陈梦怡连忙问道：“昨夜那些刺客的尸体与武器等等，如今放在何处？”
“被将军一并带着出门了。”
陈梦怡居然一瞬间猜到了楚凌暃的想法：看来是要闹啊！
此时，一车车的尸体从将军府被运送到大理寺、监察院和枢密院的门口，整整齐齐摆放在空地上，怎么瞩目怎么来。除了尸体外，还有不少的强弓、强弩，以及规格一统的长剑。
这些武器上没有任何的标记，但形制、用料，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从军方流出来的，普通人家根本拿不到这么高质量的武器。
东陵不允许私藏、私造武器，和武器相关的材料都由朝廷管制，如今大批武器出现在京城，出现在刺杀将军的杀手身上，难免引人深思。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状纸也一并送到了大理寺。
楚凌暃一口气状告枢密使、监察院、京都禁卫军首领等等，凡是有可能被皇帝派做当帮手的，一个也没有放过。
状纸上写了不少的名字与官职。
状告他们玩忽职守、与敌勾结；
状告他们以权谋私、私藏私造武器；
状告他们藐视法纪、为了竞争上岗谋害当朝良将。
一通不顾情面的乱拳打出去后，将军府的人又开始装柔弱，说什么相信同僚、相信圣上，只是无奈贼人当道，在京城大肆挑拨离间。并高呼朝廷定会给将军府一个公道，不会让那些“为守护边疆而残疾的功臣”心寒。
陈梦怡和小绿在不远处的酒楼里，隔着窗户看将军府的人抑扬顿挫的哀叹，没忍住笑了出来。
这一招实在是有点狠，把一些暗处官司全都放在了明面上，不但稳站道德至高点，还把很多人强硬规划进了自己的阵营，逼着朝廷表态。
如果一介将军都能死在京城，那么其他杀过敌人的士兵也有可能随随便便死掉，甚至会落个全家尽数被灭口的下场。
如此这般，谁还敢参军，谁还敢上战场保家卫国？
要是刺客杀上头了，无辜百姓也想杀呢？
“好一个楚凌暃啊，好一个楚凌暃！”
皇上气得一挥袖将奏折全部扫落在地，犹不解恨，将桌上的茶盏接连砸碎在地上。
要是承认这些刺客都是外国潜伏，国门未破就如此张狂，朝廷有何威信？通敌卖国的罪名谁都有可能背上。
要是承认这些刺客是京城人，那岂不是坐实了朝廷迫害忠臣良将？
“楚行舟教出来的好徒弟！”皇上怒吼一声，余光瞥见地上跪着的人，怒骂道：“还不快滚！”
地上的人不敢吭声，低着头飞快地退了出去。
看身上的官服，正是被楚凌暃状告的禁卫军统领。
京城涌入大批不明刺客，他这个禁卫统领却一点不作为，这位置恐怕也是坐到头了。
“皇上息怒。”皇上的心腹太监小心翼翼的凑上前，“皇上，楚凌暃如今已是废人，一辈子站不起来也没有子嗣，您实在不必为了一个废物置气。”
“此次借题发挥，也不过发现自己保不住兵符多久，垂死挣扎罢了。”太监端了一杯凉茶过来，继续安慰：“将死之人，翻不出皇上您的掌心，您气得心乱，那废物才得意呢。”
他着重“废物”两字，因为他知道这是皇上最爱听的，有些大臣想要讨好皇上，也会称呼楚凌暃为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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