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父走的时候是气急败坏的。
他黑沉着脸，十分笃定姜婳婳就是故意的！
但奈何她此刻的目光实在是太过于清澈。
姜婳婳的眼睛本来就圆，看上去就分外纯良无辜，带着疑惑举手询问时，就像是课堂中的三好学生。
只是询问的话题，让他实在下不来台！
造谣姜大伯并不陌生，甚至在这之前他也还对着合作商点评了姜姝几句.
新鲜的是，这造谣居然造到他身上来了！
“不要以为你是小辈，我就不敢对你动手，我没有不打女人的习惯。”
姜大伯黑着脸抬手，只是还没有落下，就被一旁的保镖给拦住。
“姜先生，请您自重。”
简单的口角纠纷用不上保镖。
但如果对方动手，自己还没有保护好雇主的话，那也不是简单的炒鱿鱼就能收场的了。
姜大伯身边的助理和同行人也立刻上前阻拦，低声劝阻着。
姜夫人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家里小孩子童言无忌罢了，你作为长辈的着急什么？这么着急教育外人？家里家外的一堆忙得过来吗？”
她拿着餐纸慢条斯理地擦着手，眼中带着不耐和威胁。
两人的交锋最终以姜大伯被人劝走告终。
就是在临走时，姜大伯还因为没面子，不忘扭头为自己找补。
“你也就现在打打嘴炮了，我等你求上门的一天。”
他大步向外走去。
姜婳婳的疑惑没有得到解释，甚至问了系统好几次，对方都没有回答自己。
好不容易等到系统憋出一句，姜婳婳也没有搞懂它说的是什么含义。
系统：【卡住这个问题……确实是个好问题，至于为什么会卡住呢？那首先我们要按照卡住的这个含义，怎么就卡住了呢？具体是怎么卡住的呢？】
姜婳婳听了几句，脑袋就变成浆糊了。
她原本想问姜夫人的，只是目光一落在对方的身上，姜夫人就抬了抬手。
“这些都撤掉，重新上一份。”
小狗的目光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
姜婳婳震惊：“怎么要换掉了呀？”
姜夫人：“如果你想吃他的口水的话，这些都可以给你留着。”
姜婳婳五官都要皱在一起了：“噫！恶心心！”
她甚至第一次看着姜夫人的神情都有些小怒气：“夫人不要说这么恶心心的东西，吃不下饭的。”
姜夫人被瞪，目光有些微楞，但却没有被冒犯的感觉，甚至还觉得很有趣。
想再逗逗，但是怕真逗生气了。
姜夫人：“如果我不说的话，你不是都吃进去了？”
姜婳婳：“……”
还真是这么回事嗷。
短暂的纠结了片刻，姜婳婳别别扭扭出声：“谢谢夫人提醒。”
道理姜婳婳懂得。
但她看着撤走的食物还是有点惋惜。
浪费。
浪费粮食！
心痛。
或许是姜婳婳的目光太过于明显，系统都忍不住开口哄道。
系统：【我上网查过了，这家店的食物会统一回收，经过无害化处理后给养殖场或者作为肥料，其实也不算是浪费。】
听到这里，姜婳婳这才松了口气。
食物上来的很快，琳琅满目的食物，她将疑惑和不愉快通通抛入脑后，大快朵颐起来。
好吃，嚼嚼嚼。
姜夫人看着姜婳婳眼中的小星星亮起。
她先是按照顺序挨个试吃，在碰到好吃的时候眼睛是亮亮的，在碰到不合胃口的食物时，她会皱皱鼻子，但是不会吐掉食物，只会老老实实的吞下。
以前怎么没有觉得姜婳婳这么乖？
姜夫人回忆着过去，所能记忆起的也是很模糊的印象。
自从丈夫死后，一切都开启了加速键。
分公司、资产、股份都是肥羊，稍不注意就会被鬣狗给分食。
她只能将大部分心思都放在公司上面，等到勉强稳定时，婳婳和小棋似乎也有些长歪了。
但她依旧没有时间纠正，那是最焦头烂额的一段时间，几位股东联合在一起要拉她下马。
而家庭这块，即使是偶尔回去，也会让心情越发烦躁。
也只有在近一两年，她才有时间管家中的事情。
然而姜棋恶化的病情、姜婳婳的偏执、以及母女、母子之间近乎稀薄的感情，让她无所适从。
……虽然医生也怀疑姜婳婳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才导致的性情大变。
但如果她这样是开心的，那似乎也不错。
姜夫人盯着姜婳婳的脸失神，直到姜婳婳停下动作，她这才惊觉自己看了很久很久。
甚至是到姜婳婳都察觉的程度。
“姜夫人？”姜婳婳略有些疑惑的开口道。
在内心，她还有些心虚。
她吃的是不是太快了？吃相太差了？
但是自己真的真的可克制了！
姜夫人随即扯了个借口：“刚刚是想事情，走神了。”
姜婳婳没有怀疑，在略微想了想后，纤细的眉头轻轻皱起。
吃东西的速度也变得慢慢吞吞。
姜夫人忽然觉得餐盘中的食物没那么好吃了。
“会不会很难解决呀？”姜婳婳略有些犹豫的开口，“公司的事情，是不是麻烦很大？”
姜婳婳有些懊恼自己吃的这么开心了。
这不是没心没肺吗？
系统：【居然用对成语了！】
面对姜婳婳的愧疚，姜夫人则是一声轻笑。
“你觉得我心情很差吗？”她道。
在等待姜婳婳回答的期间，她甚至还有心情抿一抿香槟酒。
姜婳婳其实也有些犹豫。
她缓缓点头，随后又立刻摇头。
小狗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直觉来回答。
姜婳婳：“我觉得，其实您并不难受，甚至还有点开心？”
至少姜婳婳觉得，难过生气的人是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吃饭的。
姜夫人循循善诱：“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开心吗？”
姜婳婳迈出试探性的步伐，轻声道：“难道不是因为我活泼开朗阳光吗？”
姜夫人沉默了一瞬。
似乎是第一次知道她是这么直白且厚脸皮的姜婳婳。
但是面对姜婳婳的目光下，她还是点点头。
姜夫人：“是有一部分，但不是主要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反而是因为这次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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