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荣哥，你书背完了吗？”
周雁秦特想犯个贱，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真诚地问道。
“额——”
李成荣整个人，就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
“平安，你背完了吗？”
他萎靡不振地看向周雁秦，试图找个盟友，可是很显然，周雁秦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周雁秦点了点头。
李成荣的脸色，直接变得黯淡无光，昨晚光顾着哀嚎了，就连梦里，都在与自家祖父辩论，哪里还有时间背书啊！
算了，头掉了碗大个疤，不就是挨罚嘛，他熟着呢!
李成荣仰靠在椅子上，拿书遮住了自己的脸颊，似乎睡着了!
周雁秦的嘴角抽了抽，这躺平的速度，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现代来的，真快啊!
“咱就是说，还有时间呢，你倒是背啊！”
他踮起脚尖，掀起李成荣脸上的书本，无语的催促道。
“算了，祖父马上就要回来了，等罚完，咱再背吧!”
李成荣按住周雁秦的手，把书本又覆盖在脸上，嘴里抱怨道:“你别动，光刺眼!”
这心态，绝了!
周雁秦打了个哈切，自顾自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不就是摸鱼吗，咱也先睡会儿再说!
一时之间，书房尤其的安静，周雁秦两只手抓着书，将其撑在桌子上，然后把头藏在书后，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咯吱——
周雁秦猛的惊醒过来，他一只手捏着书，另一只手连忙翻页。
做完一切动作，这时才向门口望去，“老师!”他不慌不忙地站起身，作了个揖。
“坐下吧!”李赫延满意地点了点头。
周雁秦嘴角微微勾起，实则心脏怦怦乱跳，好久没课上摸鱼了，这技术，真是退步了。
以往都能脚步辩音的，如今竟然等门开了，才醒过来，这警觉性，还是得靠实战练，还好没被发现!
他下意识摸了一把眼睛，生怕上面出现不该出现的东西（眼屎）。
等等，好像忘了什么东西?
“李成荣!”
李赫延怒气冲冲的声音传来。
周雁秦的身形一震，好的，原来忘记了，同一教室的难兄难弟!
“祖父!”
李成荣砰的一声，跌落到地上，然后马上连滚带爬的站起身来，还不忘捡起地上的书册。
“您回来了，您上朝累了吧，咱们快去用朝食吧!”
他的语气，殷勤中带着点憨气，想要转移自家祖父的注意力。
李赫延的脸色，越发阴沉。
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周雁秦摇了摇头，还以为这人多厉害呢，真就这么生硬啊!
不过，他李成荣能做出这种事情来，也不足为奇!
“祖父，平安——”弟。
李成荣吞了吞口水，止住了话头，“您小弟子早就饿了，就等您回来了，咱们吃完，再来检查功课，如何?”
管他呢，吃饱喝足再说，总不能饿着肚子受罚，李成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李赫延看向周雁秦。
“那个，那个我确实又未吃朝食，您也知道，我每天属实起的太早了——”
周雁秦讪讪的笑道。
谁说这货憨的?这不是挺机灵的吗，竟然还知道，把自己拉出来挡刀!
那咋办呢，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其实，他早上吃了个大肉包，在路上，他特地央求周世子买的，可好吃了，现在想起来，还有点意犹未尽!
好兄弟!李成荣感动地看向周雁秦。
周雁秦对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弟弟在，哥哥放心!
“祖父，平，小师叔正长身体呢，您总不能饿着他!”李成荣见自家祖父，有些迟疑，又下了剂猛药。
嚯!这憨子还挺聪明的，以往那作态，不会是装的吧？
周雁秦严重怀疑，可看到他明亮的双眼，又摇了摇头，可能这就是大家常说的大智若愚吧!
“老师，饿饿，饭饭——”周雁秦可怜巴巴的喊道。
“行了，快去吃，吃完我再来检查你们的功课!”想逃避，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先放他们一马吧!
“多谢祖父!”
李成荣行了个礼，抄起周雁秦，屁颠屁颠地跑了出去。
“平安弟，你吃——”
李成荣自己吃，还要招呼周雁秦一起。
“你吃就好!”
周雁秦看了一眼李赫延，低头拿着勺子，喝了一口粥，意思意思。
李赫延看破不说破，拿起筷箸，慢悠悠的用起饭来!
吃完饭，李成荣磨磨蹭蹭，还是回到了书房。
“成荣，你先来!”
李赫延念了一句，李成荣支支吾吾，再没有昨天的爽利劲儿，一个字都没挤出来。
“敖不可长，欲不可从，志不可满，乐不可极。这句话是何意?”
“孙子不知道!”李成荣脸色涨红，他倒是想回答，可奈何脑袋空空!
李赫延深深叹了口气，过了良久，才缓慢开口道。
“傲慢不可滋长，欲望不可放纵，高洁的志向不可满足，享乐之情不可无穷无尽。你可做到了?”
“没有!”李成荣嗡嗡地回答道。
“成荣，你可知道，祖父今日对你，很是失望，我带着期待进来，平安都在认真看书，而你呢，你竟是大大咧咧的偷懒。”
李赫延语气平缓。
“你虽然辈分上，比平安小，可这年纪上，毕竟大他许多，我让你们同处一室，是为了让你做他的榜样，可你呢，堂而皇之的在书房睡觉，长此以往，岂不是带坏了他!”
“我错了，祖父!”李成荣越发羞愧，他实在没想这么多，竟然在无意间，给平安弟带了个坏的头。
“平安弟，你可莫要学习哥哥!”
“不至于哈，真的不至于——”
周雁秦的脸颊上，带着点尴尬，怎么说呢，憨小子，你确定你能带坏我?
“平安，你此次不受成荣的影响，沉下心读书，实在做的不错，你也莫要太谦逊了，做的不错，就当表扬!”
李赫延越发满意，脸色也回春了!
“是老师教的好!”
周雁秦的心里，忍不住尴尬的脚趾抠地，又不能拆穿自己，只能嘴甜地夸赞，自家眼睛不太好的老师!
你瞧瞧，咱这练了十几年的摸鱼大法，果然还是厉害着呢!
“行了，成荣，你要谨记今日的教训，戒骄戒躁，至于平安，再接再厉，莫要重蹈成荣的覆辙。”
李赫延见效果达到了，做了最后的总结。
“今日的时间，你们自己温习昨日所学。”
“祖父，我落下的知识，自会在课下弥补，您莫要浪费课上的时间!”
李成荣倔强地说道。
“你可别觉得这是好事，我今日本来想带你们，去国子监访学的，如今一看，也就算了!”
李赫延本来想带小弟子，去见见好友，这下是不成了，看来他只能自己去赴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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