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锋刚要开口,颜蓝已径直走到司琴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夫人,我想和你单独聊一聊。”
“颜蓝,你太放肆了!”
颜雪立刻上前阻拦,语气里满是鄙夷,
“你算什么身份?也配和洲长夫人单独谈话?”
司琴却没理会颜雪,她本就不愿颜蓝见到洲长,如今对方主动提出单独见面,反倒正合她的心意。
她抬眼看向司楚,递去一个隐晦的眼神。司楚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拦住颜蓝,看似公允地说道:“要聊也可以,旁边就有会客室。只是我姑姑身体不好,素来喜静,只能你们二人单独谈,旁人不许打扰。”
颜蓝回头望向秦时,见他微微颔首,才放下心来,跟着司琴一同走进了会客室。
目送颜蓝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司楚眼底已闪过一丝算计。
他早已盘算好如何拿捏颜蓝,而第一步,便是支开守在两个孩子身边的秦时。
他立刻叫来一名心腹,凑到对方耳边低声吩咐:“去,给秦时打电话,就说你是秦家的下人,找个由头拖住他,语气尽量急些,千万别露了破绽。”
那人领命而去,很快便拨通了秦时的电话。
电话那头,秦时刚接起,心中便泛起一丝疑虑:秦家下人虽多,他并非个个都认识,但即便家里真出了急事,也该是管家亲自联系他,绝不会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不动声色,倒要看看对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眼角余光一扫,正见颜家众人围着司楚,满脸巴结地攀谈。
他俯身,轻声对身边的两个孩子叮嘱:“朝朝、小汐,你们待在这里别乱跑,待会儿不管是谁给你们东西吃、给你们水喝,都绝对不能要,知道吗?”
说完,他才装作焦急的模样,抬脚走了出去。
见秦时果然“上当”离开,司楚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又抬眼看向不远处的女管家,暗中递去一个眼神。
那女管家心领神会,当即端着两杯色泽鲜亮的果汁,又端了一碟精致的小蛋糕,缓步走到两个孩子面前。
“小朋友,天气热,喝杯果汁解解渴吧?”
“我们不渴。”朝朝立刻摇了摇头,牢牢记着秦时方才的叮嘱,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女管家脸上依旧挂着慈眉善目的笑容,又把小蛋糕往前递了递:“那吃点小蛋糕好不好?都是刚烤出来的,又香又软。”
说着,就伸手去拿一块递给朝朝。
“阿姨,我有些口渴了。”就在这时,小汐突然开口,还飞快地冲朝朝眨了眨眼睛,故意提高声音补充道,“朝朝,奶奶以前说过,多喝果汁,对身体有好处呀。”
紧接着,她又奶声奶气地看向女管家:“阿姨,我肚子好饿,你再拿几块蜂蜜小蛋糕给我们吃吧,谢谢阿姨!”
女管家闻言,脸上立刻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连忙应着,转身去取蛋糕,没注意到小汐悄悄拉了拉朝朝的手。
小汐打小跟着刘国手学医,对药味格外敏锐,方才女管家走近时,她就嗅到了果汁里混着的淡淡药味。
杯子里有安眠药的味道!
她不动声色,假装困了似的打了个哈欠,趁女管家转身的间隙,飞快地端起果汁杯,将里面的液体尽数倒在了旁边的花盆里,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龙凤胎的默契无需多言,朝朝见姐姐这般举动,瞬间便明白了其中缘由,也跟着到了果汁。
他连连打着哈欠,学着小汐的模样,靠在旁边的沙发上,故意耷拉着眼皮,装作昏昏欲睡的样子。
等女管家拿着叉子回来时,见两杯果汁已空,两个孩子正靠在沙发上打盹,嘴角还沾着一点蛋糕屑,当即放下心来,连忙去给司楚递了个“得手”的眼神。
司楚看到这一幕,嘴角微微扬起,眼中满是算计得逞的笑意。
女管家会意,立刻叫来两名下人,小心翼翼地抱着“睡熟”的朝朝和小汐,往一楼最里面的客房走去。
客厅里的颜家人正围着司楚攀谈,压根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唯有柳瑾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光微微闪了闪。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向了会客室的方向。
两名下人抱着孩子走进客房,动作粗鲁地将他们放在床上,又转身锁上房门,还仔细检查了一遍窗户,确认锁好后才离开。
房门落锁的声响传来,小汐立刻睁开眼睛,眼神里哪里还有半分困意,反倒满是警惕。
她轻轻推了推身边的朝朝,小声说道:“朝朝,我们被锁起来了,我得给爸爸发消息。”
朝朝也立刻清醒过来,点了点头,刚要开口,就听到窗外传来一阵轻轻的“叩叩”声。
是敲玻璃的声音。两人同时抬头,就见落地窗旁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逆着光也能认出,正是他们的爸爸秦时!
小汐又惊又喜,连忙爬下床跑到窗边,而秦时也正抬手,示意她打开窗户。
原来方才秦时接到电话后,便猜到是司楚的计谋,假装和对方周旋,实则一直暗中留意客厅里的情况,见下人们抱着孩子离开,立刻不动声色地跟了上来。
只是他心中满是纳闷,司楚为何要拐带两个孩子?
这背后定然还有别的图谋。
落地窗被轻轻推开,秦时弯腰走了进来,刚要开口询问,小汐就扑进他怀里,带着一丝委屈和气愤说道:“爸爸,我们去找洲长爷爷吧!有人欺负我们,还把我们锁在这里,果汁里还放了药!”
秦时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背,又摸了摸儿子的头,眼神沉了沉,随即柔声安抚。
“先不急,爸爸都知道了。妈妈好像有重要的事要和洲长夫人谈,这间客房斜对面就是会客室,我们先在这儿等她谈完,别坏了妈妈的事。”
其实秦时来的时候就留意过客房的位置,特意选在窗边等候,就是怕打扰到颜蓝。
而且今天出发前,他就觉得颜蓝有些不对劲。
她总是若有所思,眉头也时不时皱着,分明是心事重重的模样,想来这次找洲长夫人,也绝非偶然。
他倒要看看,司楚和司琴究竟想做什么,颜蓝又藏着怎样的心事。
会客室的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室内阳光明媚,可这里的气氛却格外紧绷。
司琴先在沙发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姿态依旧维持着洲长夫人的从容,仿佛外头客厅的算计都与她无关,开口便先绕开正题:“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找我,究竟想说什么?”
颜蓝站在对面,没有落座,目光清亮却带着几分冷意,开门见山:“夫人,我要颜锋送给你的那张祖传药方的原稿。”
司琴捏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顿,随即又恢复自然,放下杯子。
“颜蓝,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我司琴要找方子,有的是名医上门,何必用颜锋的东西?你怕是误会了。”
“误会?”颜蓝嗤笑一声,往前逼近半步,眼神锐利。
“夫人。若是执意否认,那我也不妨直说。
把我母亲原本的那张药方交出来,否则,我就把你和司楚藏着的秘密,全抖出来。”
这话一出,司琴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沙发扶手。
但她毕竟见过风浪,很快便压下眼底的慌乱,强装镇定地抬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秘密,什么原本的药方,我一概不知。”
“不知?”颜蓝盯着她,一字一句道,“那我提个人,你总该知道,颜雪的身世。”
“颜雪?”
司琴的脸色又沉了几分,却依旧不承认,“颜雪不就是颜锋的女儿吗?这在颜家又不是什么秘密,你拿这个说事儿,未免太可笑了。”
“事到如今,你们居然还想隐瞒。”
颜蓝摇了摇头,话锋一转,目光紧紧锁着司琴,“司琴,你认识颜云汐吗?”
“颜云汐……”这个名字像一道惊雷,炸得司琴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再也维持不住半分从容。
看着她这副模样,颜蓝心中最后一点疑虑也烟消云散,声音清晰无比。
“颜云汐,那是我的母亲。”
不等司琴反应,她又接着说:“颜雪借着‘和洲长有关’的名头耀武扬威。
你心里清楚,颜雪从来都不是洲长的女儿,她只是颜锋的女儿。
而我,才是洲长的亲生女儿。”
“你……你怎么知道的?!”司琴再也绷不住,脱口而出,声音里满是震惊,“是谁告诉你的?是颜锋?还是?”
“不用谁告诉我,我自己查出来的。”颜蓝垂下眼,掩去眼底的酸涩。
她以前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因为母亲说颜锋是她的父亲。
直到前几天,偶然听到了颜锋和颜雪的对话,他们说漏了嘴,她才意识到不对。
“我拿到了我们几人的头发,找了人做了亲子鉴定,结果很清楚。
我和颜锋,没有半点血缘关系,颜雪才是他真正的女儿。”
说到这里,颜蓝的声音顿了顿,过往那些委屈瞬间涌上心头,“难怪,难怪颜锋对我从来没有半点骨肉亲情,不管我做得多好,他眼里永远只有颜雪。”
她抬眼看向司琴,眼底多了几分悲凉:“我从小到大,从来没听母亲提起过陶叔,更不知道,那个我只远远见过几次、甚至有些反感的洲长,居然是我亲生父亲。
我最讨厌的,就是薄情寡性、不负责任的男人,没想到,我母亲当年被他辜负,我如今又偏偏是他的女儿,我们母女俩,居然先后遇到了这样的人。”
所以,她从来没想过要和陶叔相认,那份血缘,对她而言不是慰藉,反而是一种讽刺。
颜蓝深吸一口气,将情绪压下去,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落在司琴身上:“我今天找你,不为认亲,也不为追究过去的恩怨,我唯一要的,就是你交出我母亲当年留下的。
被你和颜锋偷走的那张原本的药方。那是我母亲的东西,本该就属于我。”
“如果你执意不肯交,那我也不必再和你耗着,直接找洲长要。”
颜蓝见司琴始终低着头不吭声,知道再谈下去也难有结果,转身就要往外走。
“我猜,那张药方,你最终还是给他调理身体用了,他总该给我母亲一个交代。”
“慢着!你不许走出去!”
司琴猛地抬头,声音里没了往日的从容,只剩慌乱的阻拦,“你的两个孩子,还在我手上!”
话音刚落,会客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司楚带着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走了进来。
颜蓝只是扫了那两名保镖一眼,便瞬间了然。
他们站姿挺拔如松,双手习惯性贴在身侧,指节上还有常年握枪留下的厚茧,是非常明显的特种兵痕迹。
司楚反手关上房门,“咔嗒”一声落锁,彻底隔绝了外头的声响,才缓缓开口,语气淡然得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颜蓝,你未免太天真了。这里的每个房间都做了顶级隔音,没有我的许可,你今天别想踏出这扇门半步。”
“你们把洲长怎么了?”
颜蓝没有理会他的威胁,目光紧紧盯着司楚,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从进门到现在,洲长始终没有露面,结合司楚此刻的架势,她大概已经猜到了几分不对劲。
眼前的司楚,看上去文质彬彬,可眼底深处却藏着狼子般的野心,那是一种毫不掩饰的欲望。
“洲长身体不适,刚躺下来休息。”
司楚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眼神却始终锁着颜蓝,不给她半点可乘之机。
颜蓝心头一紧,哪里肯信:“休息?恐怕是被你们控制起来了吧?司楚,你到底想干什么?夺权?还是那张药方有问题?”
司琴这时也缓过神,重新坐回沙发,脸色虽依旧苍白,却多了几分底气,附和道:“颜蓝,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乖乖把身世的事烂在肚子里,再别追究药方的下落,我们还能放你和孩子走,不然……”
“不然怎样?”颜蓝打断她,眼神冷得像冰,“把我们都困在这里,一辈子不见天日?还是等你们掌控了洲里的事,再把我们灭口?”
司楚轻笑一声,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颜蓝。
“你倒是比我想的聪明。不过聪明没用,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你的孩子在我人手上,洲长也需要人‘照顾’,你除了听话,没有别的选择。”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颜蓝紧绷的脸上,又添了句:“我劝你别想着求救,隔音效果我早说过了,就算你喊破喉咙,外面也听不见。而且,你觉得秦时,能打得过我这两个保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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