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中,烛火如昼,映得狐族大殿内鎏金梁柱泛着暖光,玉盏相击的脆响混着欢声笑语,在空气中织就一派热闹景象。
苏清垂着手,跟着一众衣饰规整的侍女缩在殿角阴影里,粗糙的麻布裙摆蹭过冰凉的金砖,留下细碎的褶皱,倒是与殿中锦衣华服的宾客格格不入。
她微微抬眼,睫羽轻颤,目光却像淬了火的针,牢牢锁在宴厅中央那几道挺拔身影上。
蛮牛族的青年袒着胸膛,古铜色肌肤上布满图腾纹路,举杯时手臂肌肉虬结,满是横冲直撞的悍气。
黑熊族的汉子身形如小山,玄色劲装裹着壮硕的身躯,每一次落座都让身下的紫檀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赤蛇族的公子则一袭红袍,面容虽俊,眼底却藏着冷冽的锐光,指尖摩挲酒杯的动作带着几分阴柔的危险。
这三位,皆是与狐族交好的强族才俊,修为最低者都已踏足金丹境。
席间各族长老对他们的态度恭敬有加,便知其在族中地位何等尊崇。
苏清的心脏狠狠攥紧,指甲几乎嵌进掌心,一股灼热的渴望从心底翻涌而上:
若是……她能攀附其中一位,借其族中势力,未尝没有颠覆狐族、报仇雪恨的可能。
经过此前种种,她恨的早已不只是绍临航一妖,而是整个狐族。
毕竟,只要是狐狸,就没一个是好东西。
做哥哥的,前世负她、杀她;做弟弟的,今生欺她、辱她。
偏偏灵鼠族势弱,为了族人安危,她只能忍辱负重,从堂堂公主沦落成奴仆,干着最脏最累的活计。
她恨,恨自己实力不济,无法独自报复。
偏偏她资质平庸,前世一心只做绍临航身边温婉顺从的“贤妻”,对外界的灵宝天材、秘境机缘一无所知。
如今空有复仇之心,却依旧徘徊在筑基境中阶。
唯一的筹码,便是她天生的孕体。
修真界中,修为越高者越难有子嗣,而她的体质,能极大提升伴侣诞下后代的几率,这对注重血脉传承的强族而言,无疑是致命的诱惑。
苏清悄悄抬手,摸了摸鬓角——那里沾着少量精心调制的熏香,清淡却绵长,能在不知不觉中勾动异性的心神。
她今日脸上也薄施脂粉,掩去了连日劳作的憔悴,即便身着破旧衣裙,也难掩那份天生的清丽容颜。
不多时,见黑熊族青年面前的酒杯空了,苏清立刻矮身挤出人群,脚步轻快却不失稳妥地走上前。
其手中酒壶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顺着壶嘴缓缓注入杯中,动作轻柔得恰到好处。
“熊公子,请慢用。”
她声音婉转娇怯,抬眼时眼底蒙着一层水光,模样楚楚可怜。
这青年正是黑熊族熊王的侄子熊裂山。
熊王无子嗣,自幼便将他视如己出,此次特意带他来参加狐族大婚,便是为了让他多结识各族英才、增长见识。
此刻熊裂山酒意正浓,鼻尖突然飘来一缕若有似无的香气,混着少女身上淡淡的青草气,让他浑身一松。
再看眼前低头垂眸的姑娘,眉眼弯弯、肌肤胜雪,比族中那些粗枝大叶的熊女不知娇俏多少。
酒意上涌,熊裂山也顾不得礼数,粗粝的大手一伸,便攥住了苏清纤细的手腕。
力道之大让苏清痛得闷哼一声,身体却顺势被他猛地一扯,跌入一个满是酒气与熊族特有的兽腥气的宽厚怀抱。
殿中宾客见状,大多只是哈哈一笑,并未觉得不妥。
妖族行事本就粗犷豪放,不似凡人那般讲究男女大防,不少宾客喝到兴头上,早已拉着身边相中的女妖低语调笑。
更有甚者直接起身,相拥着去殿外林中就地双修,这在妖族看来,本就是常态。
熊裂山低头看着怀中人含羞带怯的模样,脸颊泛起红晕,睫毛轻轻颤抖,却并未挣扎反抗,只一双水润的眼睛怯生生地望着他。
瞬间让他心猿意马,浑身燥热起来。
他当即揽住苏清的腰,不顾她细微的挣扎,起身便要往殿外走:“走,跟老子找个清静地方!”
谁知他脚步刚迈出去,一道黑色绳索突然如闪电般袭来,精准地缠上苏清的腰肢。
紧接着一股巨力传来,将苏清狠狠从熊裂山怀中拽出,重重甩在旁边的盘龙石柱上。
“咔嚓”一声轻响,隐约能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
“啊——”
苏清痛得蜷缩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衣衫,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痛呼。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颊滚落,目光楚楚可怜地望向熊裂山,满是求助之意。
熊裂山见状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那还想继续抽打的绳索,顺着绳索望去,只见一道身着喜袍的身影缓步走来。
熊裂山神色一怔,客气拱手:
“临深兄弟,今日是你成婚的好日子,不去洞房照料新人,反倒揪着个小侍女不放,这算哪门子事?”
绍临深停下脚步,目光扫过躲到熊裂山身后、死死攥着他衣摆的苏清,冷声道:
“裂山兄可莫要被此女蒙骗了。”
“哦?”
熊裂山挑眉,低头看了眼怀中瑟瑟发抖的苏清,疑惑道:“这话怎讲?”
“ 此女出身灵鼠族,是其族中特意献与我狐族,作为我与兄长选妃的参选者之一。”
绍临深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几位宾客听清:
“后来落选,本欲将她送回灵鼠族,她却以死相逼,执意要留在狐族为奴为婢。
可自她来了之后,我狐族便接二连三发生怪事,我等暗中追查,才发现种种端倪皆与此女有所勾连,裂山兄切莫被她的表象诱惑了。”
“这…… 莫不是哪里弄错了?她不过是个修为低下的弱质女流,哪有能耐搅出什么事端?”
熊裂山显然不信,拍了拍苏清的后背,对着绍临深摆了摆手:
“临深兄弟,既然你们先前就想把她赶走,那今日在下便讨要了此女,带回黑熊族,想来你不会介意吧?”
绍临深面上露出几分犹豫,似是极为为难道:
“裂山兄说笑了,一个侍女而已,本不值当什么。
只是怕裂山兄弟一时心软,误将祸根留身旁,到头来引得族中难安、事端不断啊。
“放心!”熊裂山拍着胸脯,声音洪亮如雷,一把将苏清紧紧搂在怀里,语气斩钉截铁:
“我熊裂山一言九鼎,今日既然将她带走,日后她便是我黑熊族的人,即便出了什么事,也绝怪不到你狐族头上!”
见他态度坚决,绍临深脸上的犹豫散去,随即颔首笑道:
“既然裂山兄这般说了,那我便不再多言。”
说罢,他还贴心地朝旁边的侍女使了个眼色,吩咐道:
“领着熊公子和这位姑娘去客房安置,莫要怠慢贵客。”
苏清虚弱的靠在熊裂山怀里,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的得意与阴狠。
自己这第一步,总算成了。
这狐族兄弟俩,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不过没关系,他们很快就会为自己的算计付出代价。
苏清心底暗暗发誓,搂着她的熊裂山早已按捺不住那股子急切,手臂一用力便将她抱起,跟着侍女大步朝客房走去。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一声震耳欲聋的熊吼突然从客房中炸响。
“我、我的肚子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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