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0章 招待
巫师的寿命很长，显然会有一些一百多岁的老教授还在自己的教学岗位上发光发热，以至于很幸运的见到了曾经的倒霉学生。
邓布利多见状，尴尬地轻咳两声，不动声色捏了捏格林德沃的手，示意他收敛一点。
格林德沃回握住他的手，从善如流收敛了一点，不过还是笑得懒洋洋的。
邓布利多无奈摇摇头，带着艾莉森走到负责接待他们的德姆斯特朗教授面前，彬彬有礼打了声招呼。
“日安，斯托克教授，我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斯托克教授对邓布利多态度还算和善——哪怕知道这家伙和他曾经的倒霉学生搅和到了一起，甚至孕有一女。
梅林的裤衩子！他们是怎么生的？
而且之前听说那位小格林德沃在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活撕了一条匈牙利树蜂龙——听上去又是一个小王八蛋。
刚才被气到了，又看到艾莉森那双同样让人心梗的异瞳，回应邓布利多时，斯托克教授的表情显然还有点僵硬。
“卡尔?斯托克。日安，邓布利多教授，欢迎你来到德姆斯特朗。”
身为校长的克拉夫特打着圆场，挨个介绍过去。
出现在这里的教授们都是知道轻重缓急，买他这位新校长面子的。因此，场面看起来倒是一团和气，又恢复了些热闹。
众人互相认识完毕，克拉夫特便带着他们向城堡走去。
德姆斯特朗的教授倒是清楚传送门，以及背后增长实力的神赐之地是好东西，北欧这边求人家来的。
只是看见格林德沃这个当初往同学身上做黑魔法实验，还差点炸了学校，之后又挑起战争的混蛋，呼吸都要急促几分，简直要心梗了。
格林德沃是完全不在意他们的目光，甚至还故意走到另一个面色难堪的教授面前，又露出恶劣的笑容，刻意撩拨一下。
“好久不见啊～巴赫教授。”
老魔王看上去是想和熟人们挨个打招呼。
巴赫教授气得脸色铁青，却又不敢发作，只能冷哼一声，别开脸去。
格林德沃也不在意，反而心情愉悦地吹了声口哨，转头看向邓布利多。
邓布利多掐了掐格林德沃的手心，用眼神警告他不要得寸进尺。
同时，老校长忍不住在心里暗叹，盖尔和艾莉森真不愧是亲父女啊，两个人欺压起母校的师生，那副恶霸德行都是一模一样的。
十几个因为三强争霸赛而在霍格沃兹度过七年级的学生们眷恋地看了看母校，也同其他教授们聊起来。
因为高级巫师等级考试结束，现在又是暑假，他们甚至可能都不会在学校过夜，就要离开这里回家，完全告别德姆斯特朗了。
德姆斯特朗这边也准备了大餐。
旅行路上风尘仆仆，按照惯例肯定还是要招待了再谈正事的，不然直接使唤人干活也太失礼了。
前面招待客人自然是校长和副校长的活计。
几个心思细腻的教授就可以落后几步，拉着自己相熟的学生，低声问一问他们这一年在霍格沃兹的感受，还有对神赐之地的亲身体验。
虽然外界已经有相关的新闻报道了，但这种东西到底亲身体验才更有说服力。
接下来大家都要入席聚餐，也不方便搞大范围的元素魔法进行展示。但几个青年巫师都低声给了教授们一个高度评价的反馈，具体说明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实力水平。
和七个月之前相比，明显是质变，最基础的魔力总量都起码翻了两倍。
这是非常惊人的进步。
大部分巫师的魔力水平在成年之后，就会慢慢稳定下来，很难再有明显的提升了。
而现在，这些学生在将近成年的年纪，又经历了一次脱胎换骨般的成长。
太过不可思议了，若是放在没有得到准确消息的几年前，教授们压根不敢信。
“通过战斗和杀死异世界中不断再生的怪物，提升等级和身体素质，同时还能学到一套专属的技能，死亡也能在安全区复活……”
几个教授认真听着。
虽然基础的信息早在去年就已经知道了，但没有教授打断那些青年巫师们的叙述。
霍格沃兹搞出的这个东西是真的了不得。
等到学生们说完，几个教授才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也都是迫切和期待。
当然，学生们也说过，差不多第一年是高速增长期，等级低升级很容易。之后就需要慢慢沉淀，消化力量，才不至于影响自己，出现增长过快导致魔力不稳定的后遗症。
不过这些困难在他们看来都不是问题。
魔力稳定只需要时间而已，最难得是这种提升实力的机会。
以往的巫师界，完全就是看天赋，而且没有提升力量的明确渠道。
可能有的人会说黑魔法这种邪门歪道是提升力量的手段。
那看看格林德沃。
称得上古往今来最强的黑巫师之一，搞了半天，也就和邓布利多五五开。
厉害的不是黑魔法，厉害的是这个人，没天赋什么都别说。
然而就如格林德沃和邓布利多这样的顶尖巫师，他们除了看书积累自己，因为年龄而有缓慢提升，吃自己的天赋之外，真的有让魔法明确的提升的路子吗？
没有。
从来没有明确的方式，只能一边积累一边走一步看一步。
运气好的，天赋不错的，或许能在求知探索中领悟了什么，但过程也极其漫长，而且还很容易把自己玩死。
每年因为研究和冒险，把自己小命玩没的巫师不在少数。
说的难听点，巫师界这千百年来，都是一潭死水。永远重复着几个有天赋的巫师，还有一群平庸者，像金字塔模式的轮回。
变革真的好吗？
他们不确定。
就像格林德沃当初搞出那些事情，希望统治麻瓜一样，很多巫师都是摇摆不定的。
这种改变未来的东西太过宏大，不到真出结果的那一刻，谁都不知道它到底是好是坏，但……
但总归有一点，现在他们的确看到了一个更明确，更可行的道路，看到了希望。
当年国际巫师联合会为什么会出手阻止圣徒，辅助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决战？
政客们可不会因为区区善恶问题，还有麻瓜的生命而妥协自己的利益。
纯粹是那个时候，圣徒鼓动影响的二战轴心国陷入颓势。国际巫师联合会，还有很多巫师势力，都看不到格林德沃这么搞下去的希望了。
前面，克拉夫特和副校长斯托克教授，还有邓布利多，格林德沃，艾莉森几个先入座了。
斯托克教授还特意选了一个不太容易看见格林德沃的侧边位置。
格林德沃倒是不在意这种小事，而且似乎也没再继续关注斯托克教授。
他找了个顺眼的位置坐下，就立刻开始朝艾莉森挤眉弄眼。
本来要吃东西的艾莉森疑惑歪头，不明所以。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斯密马赛看不懂，你找你旁边那个心有灵犀的老情人，不行吗？
“……？”
居然没有默契到了这种程度。
格林德沃啧一声，又朝她使了个眼色，说得明白了一点。
“那个，嗯，汤，给我点汤！”
艾莉森的表情越发困惑，眼神也变得阴恻恻的，看了使唤自己的某人一眼。
有的时候她倒是不介意纵容一下这种少爷态度。
但今天她心情一般，才从爸爸的补课地狱中脱身，艾莉森不想搭理某人。
站起来盛一碗，叫家养小精灵，或者用飞来咒，要么干脆别喝……
解决问题的方法那么多，干什么要使唤她？她离那份汤也不近啊，离得更近的不是斯托克教授嘛……
哦，等等，斯托克教授……
图穷匕见啊。
格林德沃无辜眨眼，假装不知道艾莉森的想法，试图继续使唤。
邓布利多眉头一跳，不动声色按住自己的手，免得自己忍不住掐人。
这种简单的事，非要使唤女儿，你难道不会自己做吗？
难道是德姆斯特朗这种阔别已久的环境，唤起了盖尔近百年前，在母校颐指气使的习惯了？
即使内心充满了吐槽，邓布利多最后还是用无声咒给格林德沃盛了一碗汤，然后放到他面前。
格林德沃假装看不见对面斯托克教授黑如锅底的脸色，笑嘻嘻朝邓布利多俏皮地眨眨眼。
“谢啦，亲爱的。”
“……”
看着自己惯常的小动作出现在了今天异常做作的爱人脸上，邓布利多汗毛倒竖，面无表情，拿起勺子给女儿也盛了一勺汤，把碗放到她面前，一碗水端平两个姓格林德沃的。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家伙就是在故意气那位副校长，老教授。
毕竟当年盖尔被德姆斯特朗开除，也……
……好像也没受什么苦啊。
反而是德姆斯特朗被折腾的不轻，忙不迭要去给遭遇王八蛋黑魔法实验的同学（实验品）家长赔礼道歉，还有遭遇了德国魔法部调查，格林德沃家族的施压保人……
邓布利多：宇宙猫猫思维升华.jpg
呃。
是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或者德姆斯特朗上辈子欠他的？
……像艾莉森一样，这对格林德沃父女有时候的迷惑行为让好学生邓布利多实在难以理解。
他们好像贱兮兮的，就是想要欺压一下母校里自己感兴趣的一切东西。
真是幼稚。
盖尔今天心情很好，还有点兴奋过头。
斯托克教授已经快把勺子捏变形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终于，他深呼吸，强行压下快要爆炸的窝囊气，决定眼不见为净，转过头去跟克拉夫特说话。
艾莉森认真干饭。
干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格林德沃一边心不在焉地吃东西，一边瞥着邓布利多和艾莉森，嘴角忍不住弯起。
虽然他并没有刻意搞什么花活，但光是那副表情，还有仿佛人生赢家，肄业生龙王归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态度，就足够让当年饱受这王八蛋折磨的母校教授破防红温了。
尤其是格林德沃还时不时熟稔地和克拉夫特，以及其他几个圣徒一系的教授聊上两句，态度简直是在明晃晃地表示：
斯托克教授，我们这里有一个外人，你猜是谁？
斯托克教授快要窒息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像一条脱水的鱼，在岸上拼命挣扎，又被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拍着。
德姆斯特朗熟悉的主场环境并不能带给他任何安全感，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背叛了他。
他甚至有点后悔。
明明知道格林德沃会来，他为什么不请假避一避，而是脑子抽了，要来接待这该死的混蛋。
有的时候，有些责任，还是没必要履行的。
敬业了之后，受气的是自己。
更糟糕的是，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默默忍受对面的挑衅……
好在，牺牲和妥协还是有回报的。
几个圣徒一系的教授虽然亲近格林德沃，但也同样顾念着母校，在为德姆斯特朗着想。
气氛融洽起来，谈笑间，他们把话题引到神赐之地。
斯托克教授这才稍稍缓过来，开始认真聆听。事关德姆斯特朗的未来，他不可能因为私人恩怨而搞砸了。
艾莉森已经把开传送门的传送卷轴交给克拉夫特。布斯巴顿的马克西姆夫人也被给了两份。就等着在学校里和魔法部选定的，接下来的发展中心开一个传送门。
那些是板上钉钉，去年都已经定下来的事情。现在教授们商讨的主要内容，其实传送门的使用问题。
纳杰尔教授就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联通了校外，甚至异国的巫师界，学生们进去肯定会接触到其他成年巫师……”
“那里面人类不能相互攻击，被怪物杀死也能复活，确实相对安全。可如果被校外的社会人员坑骗了钱财和感情，也未免有点……”
巴赫教授也抛开对格林德沃的成见，对这个话题就事论事，满脸严肃地赞同这一问题。
“我也听说过霍格沃兹之前的情况。你们那两年还好，没有大范围对外开放。进入传送门里的也就是些你们的亲近朋友，对学生们都是抱有友善态度的。”
“周末放高年级出去玩，还有学生们放暑假，要么接触的环境相对单纯和熟悉，要么就是有监护人陪着。但现在传送门开始面向校外的巫师开放，就意味着，一旦有人带着坏心思，对学生下手，有心算无心的，未成年很难防备……”
艾莉森咬着煎香肠片，万万没想到这些教授们居然开始操心起了清澈中透着愚蠢的学生们会被社会人士诈骗的问题。
颇有一种魔幻感。
邓布利多认真倾听完，然后温和地点点头，显然是早有安排，提前设想过这种情况。
“布斯巴顿那边说，会联合他们那里的炼金术协会，在传送门上增设限制，加一个针对归属传送门的鉴定：如果出的和进的不是同一个传送门，就无法通行。”
“在校期间，学生们只能在自己所出来的，学校的传送门之间穿行，而且学校方面会尽量让他们结伴而行。”
至于感情和钱财方面……
邓布利多也有点无奈。
识人这方面真的就只能靠自己了，教授们也不是万能的，不能时时刻刻在他们身边帮忙鉴别。
要进入这里提升力量，那就必然会和更多人接触。几重防备之下，还有傻瓜头铁到能被骗钱和被骗感情的，只能当买个教训吧。人没有被骗到校外彻底失踪就不错了。
至于说完全把这个异世界锁在学校里，成为学校，或者个人的专属“秘境”……
不现实。
这东西的利益太大，巫师界没有多少巫师能忍得住的。妖精们只了解到相关信息，就已经蠢蠢欲动，如果拒绝了其他巫师，他们恐怕也是一样的反应。
虽然邓布利多和格林德沃也可以靠实力强行压制，可这有什么意义吗？他们希望的是巫师界能够发展起来，能够提升力量。这和外界渴望开放神赐之地的态度是不谋而合的，顺势而为就好。
“几个合作的魔法部也会在各个传送门所在位置设立办事处，由国际交流合作司和法律执行司的傲罗们管理，进出都要携带炼金术和魔咒双重保证的身份证明。相当于一个海关，会对进出的巫师都进行身份辨认，有不符合入境资质的直接遣返。”
魔法部也不放心随便一个成年巫师都能去以往隐秘的魔法学校蹭吃蹭喝，和学生教授们亲密接触。
他们甚至设想过最坏的情况。
如果传送门被别有用心的校外巫师，尤其是一些黑巫师利用，作为中转，混入魔法学校对学生下手……
那可就大条了。
按照第二天新闻的头条，头条上有几个字，魔法部就毙掉几个司长副司长级别的官员……
从上到下都别想好过。
斯托克教授对这个面面俱到的安排称得上满意了，他连连点头，额外咨询了一句：“身份证明的魔咒，是和真名相关的鉴定吗？”
真名是完全绑定一个人的，那是最保险的东西。
就算有重名的，身份证明上面还有年龄和照片。而且巫师界这种姓氏连通血脉的小地方，哪家的看姓氏一眼就能看出来，没有除名那基本分割不开。
邓布利多微微颔首，严肃了几分。
“没错。如果魔咒和真名无法匹配的话，是不符合入境资质的，而且魔法部也会介入调查。查清楚只是借用熟人身份，还是恶意盗窃犯罪……到时候还会公布一套新的相关法律。”
当然，老校长没有说的是，有人在这种封锁之下还敢顶风作案，藏有坏心思，搞的事情真的很严重的话……
现在同气连枝的几校，估计都会出力走关系，魔法部也会动作——永远不要小看一个垄断地区生源的魔法学校教授的人脉。多教个几十年，整个巫师界大部分人见到你都要恭恭敬敬喊上一声教授。
斯拉格霍恩教授就是个典型的例子。
这老头攒了多少人脉？
他甚至敢放话，自己在部里有很硬的关系，当年里德尔要是经常给他送礼，十五年就能变成魔法部长。
可惜人家小汤姆觉得黑魔王职业更有吸引力……
扯远了。
总之，敢为了蝇头小利去动在校学习的学生们，那就是彻底触到教授们的逆鳞，自绝于巫师界，从此以后都只能做见不得光的老鼠了。
而且到未来交通如此便利的情况下，武德充沛的教授们也不是不可能亲自追杀的。
几个教授交换了下眼神，对这个安排也算放下心来。
克拉夫特也适时地提出了下一个话题：“我和邓布利多先生，马克西姆夫人商量过，会视情况在魔法学校之间开放交换生，旁听生，还有选修课……”
纳杰尔教授有点惊讶：“要允许孩子们去其他学校学习？”
克拉夫特点头补充：“还有教授们也可以在不影响教学的情况下，互相交流，跨校组建俱乐部，和外校联谊……”
身为副校长的斯托克教授考虑的比较多，神情有些犹豫。
“确实是好事，但是排课方面就……”
教授们都是小班教学，也就二十个小巫师左右。如果不单独开课，一次增加太多小巫师，肯定会影响上课的。
但是现在课表基本上都是满的，多加课势必要占据教授们的私人时间，小巫师的负担也重。
克拉夫特也知道急不得，还算善解人意，笑着说：“这是考虑到大家以后经常会相互交流，才决定暑假一起商量出个章程。我们也知道有难度，慢慢来，只是先试水看看，效果好再定下来成为传统。”
斯托克教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已经开始盘点起自家德姆斯特朗有什么适合拿出去展现的特色课程了？
黑魔法？
……给外校小巫师们教这个，人家校方真的不会过来骂他们吗？
决斗和各种武术魔法倒是不错，现在也崇尚武力，提升力量。
……等等，还有语言问题，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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