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这年是一个暖冬,每天早上太阳暖洋洋地照射着大地,让人倍感舒适。
六年前,回到章家大院时,韩子钦在院子里种下了几棵银杏树,她喜欢深秋时,银杏树金灿灿的样子。
这天周末,微风,阳光充沛,韩子钦一早起来,开始张罗要做的事情。
离过年只剩一个月了,需要做的事情很多。
给大娘、老妈染头发;给一家人添置新衣;跟老妈一起张罗年货;订年夜饭;安排拜年的诸多事宜…这些事情都是她要做的。
陈羽西需要做的事情不比她少,陪姥爷章雁军下棋、写对联;陪爷爷陈新风钓鱼、聊天;陪韩子钦的爷爷韩林散步、唠嗑儿…
韩子钦越来越佩服陈羽西,换了是她,她是没有耐心陪几个男性长辈做这些闷死人的事情的。
在离家不远的一处地方,有一个鱼塘,可供钓鱼爱好者垂钓,很紧俏,需要赶早抢占位置。
陈羽西早在六点就到了这个地方。
今天,姥爷、爷爷、子钦的爷爷一起垂钓,她乐得清闲,可以一起伺候,省了跑东跑西。
三个人里,陈羽西跟姥爷最为亲近,她觉得姥爷是有大智慧的,年纪越大,越能体会小时候从姥爷这里得到的做人、做事的道理。
“想要看清楚真相,必须要让自己从真相里脱离开来!”章雁军小声跟陈羽西说,“自己置身其中,永远看不到真相的全貌!脱离了镜子,谁能看到自己的全貌呢?况且,镜子也不见得能让你看到真实的自己!”
“我明白。”
“如果真相感觉不好的话,看不清楚就看不清楚咯,不要钻牛角尖。你活到我这把年纪就会知道,人活着,最重要的是豁达。哪里会事事顺心?人的一生,就是不断经历磨难的一生,越早经历,越容易爬起来。虽然能不经历磨难最好,但,那些来了,咱也不怕,都在你身边呢,知道不?”
“知道。”陈羽西点了点头。
“嗯,乖。去陪你爷爷聊会儿吧,他心里寂寞着呢。”章雁军伸手摸了摸陈羽西的头,让陈羽西感动极了。
陈羽西知道,姥爷跟爷爷互相看不上,但因为她跟妈妈,他们两个几年前握手言和了。
而爷爷,原本五年前就可以申请退休,硬是撑到了现在,只是为了给她工作上的支持,这让她心中充满了感激。
来到爷爷身边,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静静地陪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爷爷单独相处时总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悲伤。
陈羽西知道,爷爷有一些事情瞒着她,奇怪的是,她并不想知道那些事情,直觉告诉她,知道了那些事情,她会变得更不开心。
“我要退休了,退休后有个地方想去一趟,请个假跟我一起吧。”陈新风开了口。
“好。”陈羽西点点头。
“我不想你再参与跟沈嘉禾有关的一切事情。你可以交给信得过的其他人去做,自己不要去!”
陈羽西一点不觉得惊讶,她的确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找到那些“消失的人”,把沈嘉禾放掉,只是她计划的必要一步。她的这个想法瞒不过爷爷在她意料之中,她也不打算自己去跟。
“好。”答应了。
“你要记住,做任何事情都要想好退路,否则,于事无补,还会失去更多!”
“好,知道了。”陈羽西答。
陈新风内心有说不出的滔天恨意,但跟这些比起来,陈羽西的生命更为重要,他已经无法承受任何失去了。
他眼睁睁看着活泼的孙女变成了现在寡言少语的样子,心里的难过让他对之前的仁慈充满了悔恨。
“还有,记住一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亲人残忍!当雷霆手段的时候,不要心软!”
“好,明白。”陈羽西早就知道这个道理了。所有对敌人的优柔寡断都是对亲人和战友的背叛!
这种背叛,会让亲人和战友付出生命的代价,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种背叛发生!
中午吃完饭,陈羽西带着韩子钦和老妈、大娘去三友百货买衣服。
王中华和章文英手挽着手,走在了前面,陈羽西跟韩子钦手拉着手隔着一段距离跟着。
好久没有这么清闲地逛商场了,韩子钦心情很好,她很喜欢跟陈羽西并肩而行,喜欢歪着脑袋欣赏陈羽西的侧脸。可惜,每次她看向陈羽西时,陈羽西总是马上把脸转向她,问:“看什么?”
“什么时候带我出去玩一玩?”韩子钦趁机说,“我们很久没有二人世界了。”
“过几天去广州出差,你方便一起吗?”
“你去工作?我才不要!你工作起来会把我忘记。”
“工作只要一天就好了,剩下两天可以好好玩一下。”陈羽西想了一想,建议说:“要么这样,我先去,你晚一天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我不想一个人坐飞机,无聊死了。”
“那你到底想怎样啊?”陈羽西伸手捏了捏韩子钦的脸,她知道韩子钦在跟她撒娇,“那么,我请求韩小姐陪我一起去,我尽快完成工作好不好?”
“这还差不多!”韩子钦趁机抱住了陈羽西的手胳膊,上半身紧紧靠在了她身上,觉得舒服极了。
妈妈跟大娘喜欢逛街,不喜欢花钱,觉得看一看就好了。
陈羽西把每件妈妈跟大娘看了又看的衣服偷偷记了下来,她会再找时间把这些衣服买回家。
妈妈记性不好,大娘性格粗放、衣服多一件少一件的,也记不太清楚,经常在衣柜里看到没见过的衣服时,先是一起惊诧,后是拼命回忆,最后想不起来开开心心穿上,跟捡了天大的便宜似的。
陈羽西觉得,这样挺好,省得还要一番啰里吧嗦的。
韩子钦给陈羽西和自己添置了几套休闲的衣服,她喜欢陈羽西穿风衣的样子,因为真得很好看。
要出去旅游了,买起衣服来更开心。
“虽然你现在工资低、又没什么空闲时间,但是,你很拿得出手!”韩子钦笑着在陈羽西耳边说:“我感觉赚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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