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林不凡的生活仿佛进入了固定的节奏。每天一早,他便准时出现在木雕坊,如同上班打卡。谢和顺起初还带着几分审视和“看你还能狂多久”的心态,但随着林不凡以一种近乎非人的速度吸收、掌握并超越他所传授的每一项技法,老头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难以置信,逐渐演变成了麻木,最后只剩下一种看着“怪物”的复杂眼神。
仅仅三天,谢和顺就不得不承认一个让他既欣慰又有些挫败的事实:在纯粹的技巧和领悟力上,林不凡已经超越了他这个浸淫此道数十年的老师傅。林不凡手下诞生的作品,无论是复杂的镂空花鸟,还是写意的人物山水,刀法之精准、线条之流畅、神韵之生动,都达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林不凡所欠缺的,或许只剩下一些需要岁月沉淀的、对不同木材更细腻的“手感”,以及某些特定传统题材的文化内涵理解,但这些在谢和顺看来,已非技艺层面的障碍。
而林不凡为此付出的“代价”,便是每天高强度开启【超频大脑】后带来的精神透支。他几乎每天回到有风小院时,都是同一副德行——脸色发白,眼神涣散,脚步虚浮,栽倒在榻上就能立刻昏睡过去。
如果不是林不凡一直开着直播,小院里的众人都要怀疑林不凡为了爱心事业捐那啥了!
陈南星也从一开始的担忧紧张,到后来也渐渐习惯,总是会准备好温水和毛巾,在林不凡劳累一天回来后默默地陪在一旁,用生涩却温柔的手法帮他按压太阳穴,缓解那剧烈的头痛。
与此同时,林不凡送给许红豆和陈南星的木雕礼物也每天都在更新。从最初略显稚嫩的小猫小狗,到后来栩栩如生的蝴蝶、灵动的游鱼、含苞待放的花朵……每一件都肉眼可见地更加精致、传神,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这些木雕被两女小心地收藏在房间里,成为记录林不凡惊人进步的特殊日。
许红豆每次收到新的木雕,虽然不会如同陈南星一样欢呼出声,但眼中闪过的惊叹和嘴角微不可察的弧度,都泄露了她内心中的欣喜。
直播间的观众们更是全程目睹了这场“神迹”。弹幕从最初的质疑、玩梗,到后来的惊叹、膜拜,最后彻底沦陷。
“我是学雕塑的,我老师看了林总的直播,现在已经怀疑人生了,说他自己那几十年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这学习速度……是人类能做到的吗?”
“我宣布,林总不是人!是神!”
“之前说林总立人设、有团队的出来走两步?这手艺是能立出来的?”
“我给跪了,真的,膝盖都跪碎了!”
“林总,收下我的膝盖吧!请问您还缺挂件吗?”
“天才和凡人的差距,确实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我家的二哈学了三个月都没学会握手,林总比我家二哈也强太多了吧?”
“楼上兄弟,你是懂比较的……”
……
时间悄然流逝,转眼间,林不凡已经在木雕坊学习了六天,他原本计划着,在这第七天的时候搞点大动作,用来完成和陈南星的赌约!
但——世事难预料!
他这还没出手呢,结果赌约就莫名其妙的赢了!
虽然赌约赢了,但原本计划的大动作林不凡却是不打算放弃!
第七天,天光还未大亮,薄雾如同轻纱般笼罩着静谧的云苗村。林不凡破天荒地没有赖床,也没等陈南星来“人工闹铃”,自己悄无声息地溜出了有风小院,径直来到了木雕坊。
木雕坊内空无一人,只有清晨微凉的空气和弥漫不散的木料清香。他熟练地打开门,从角落搬出两块早已准备好的、一人高的上好香樟木料,将它们稳稳地放在工作台旁。这两块木料纹理细腻,木质坚实,正是雕刻大型作品的绝佳材料。
准备好一切后,林不凡开启了直播。尽管时间尚早,但收到开播提醒的粉丝们还是迅速涌了进来。
“早啊林总!”
“林总,今天怎么这么早啊?是被尿憋醒了吗?”
“嚯!这两块大木头是干嘛的?”
“林总今天要搞大事情?”
……
林不凡看着镜头,脸上是熟悉的、带着几分痞气的自信笑容,他拍了拍身旁那两块一人高的巨大香樟木料,朗声开口:
“直播间的各位家人们,老铁们,朋友们!
经过这几天的直播,想必大家已经清楚地认识到了我的进步!
但是——
我必须郑重声明!
这几天大家看到的,还远远不是我的全部,只不过是我的冰山一角罢了!
就我这几天的表现,顶天了也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天才罢了,远远没有将我自身那浩瀚如星海、深邃如宇宙的真正的天赋展现出来!
所以,今天!就在这第七天,我决定玩个大的,我要让各位凡夫俗子们开开眼!
见识一下什么叫——天才和天才亦有差距!
见识一下什么叫——普通的天才,也不过是见我的门槛罢了!
见识一下什么叫——在你之前,我见过无数天才,而他们都叫我天才!”
这番狂妄到没边的话一出,弹幕果然如同预料般炸开了锅:
“?????”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这逼装得,我给满分!”
“凡尔赛!赤果果的凡尔赛!”
“不是兄弟们,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竟然感觉林总说这话是有一定可信度的,兄弟们,我是不是病了?”
“楼上的兄弟,有这种感觉的不是你一个!仔细回想一下,林总之前放的每一个离谱的厥词,最后特么都实现了!”
“+1,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我的潜意识已经告诉我,别质疑,等着看神迹就完事了!”
“我已经麻木了,林总就算现在说他能手搓核聚变,我可能都会先信三分……”
“普通天才只是门槛……那你这个门槛该不会是修在喜马拉雅山顶的吧?”
“来吧!展示!我已经准备好我的膝盖了!”
……
看着弹幕的反应,林不凡满意地笑了。他不再多言,深吸一口气,眼神瞬间变得无比专注。他随手拿起一把平时用来处理大型木料的宽刃凿刀,走到其中一块香樟木前。
没有草图,没有精细测量,他就仿佛早已成竹在胸。手腕一动,凿刀便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切入木中!
林不凡手中的宽刃凿刀仿佛不是一件坚硬的工具,而是他手指的延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灵性与力量。面对那块一人高的坚硬香樟木,他下刀没有丝毫犹豫,动作快得带起残影。
直播间的观众们只看到木屑如同被无形之力牵引般纷飞溅落,簌簌而下。在林不凡的刀下,坚硬的木头竟仿佛变成了柔软的橡皮泥,或者是一块嫩滑的豆腐。他或削或凿,或刻或挖,巨大的木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驯服”,粗糙的外表迅速褪去,初步的轮廓开始显现——那似乎是个翩然而立、姿态优雅的人形。
就在林不凡全神贯注之际,木雕坊的门被轻轻推开,夏夏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进来。看到林不凡已经在工作,而且是在处理如此巨大的木料,他顿时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不少。
“林坊主?您……您这么早就来了?”夏夏敬畏地看着那飞速成型的轮廓,小声打了个招呼,生怕打扰到林不凡。
林不凡手中的动作未停,只是微微偏过头,对着夏夏点了点头,算是回应,目光很快又回到了手中的木料上。
夏夏不敢多言,轻手轻脚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不远处,聚精会神地看着林不凡雕刻,眼中充满了崇拜。看了一会儿,他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小心翼翼地开口找话题:“林坊主,您……您是从魔都来的吧?”
“嗯。”林不凡鼻子里哼出一个音节,凿刀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削下一片薄薄的木皮。
“魔都……是不是特别大,特别繁华?我听人说,那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晚上亮起灯来,跟天上的星星一样多!”夏夏的语气里带着向往。
“还行吧,看多了也就那样。”
“那……您一定吃过很多好东西吧?比如……那种很贵的,叫什么……惠灵顿牛排?还有……法式大餐?日料?”
“吃过。”
“您玩过的东西肯定也多!那种……那种真正的VR游戏?还有……可以去现场看电竞比赛?我听说魔都有很大的电竞馆!”
“玩过,看过。”
听到他说的这些林不凡都体验过,夏夏脸上露出羡慕的神色,喃喃道:“真好啊……”
安静下来没多长时间,夏夏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下子挺直了腰板,脸上绽放出兴奋的光彩,语气也变得急切起来:“对了,林坊主!您是从魔都来的,那……那您认识凯哥吗?”
“凯哥?”林不凡手中的凿刀一顿,眉头微蹙,侧头瞥了夏夏一眼:“谁啊?也是你们村的吗?”
“我一认识的网友,我刚才问你的那些都是他告诉我的,他可厉害了!”
听到只是网友后,林不凡顿时没了兴趣:“没听说过,魔都几千万人,我上哪儿都认识去?”
闻言,夏夏高涨的情绪像是被戳破的气球,瞬间蔫了下去!
没有了夏夏的打扰,林不凡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雕刻上,手中的刻刀沿着木料的纹理推进,削下一片卷曲的木屑,坊间只剩下刻刀与木头摩擦的沙沙声。
然而,雕着雕着,林不凡的动作却几不可察地慢了下来,他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原剧里,夏夏这愣头青,好像就是被一个魔都的骗子给骗光了积蓄?该不会就是这个所谓的“凯哥”吧?
“这个凯哥……”林不凡手中的刻刀不停,状似随意地问道:“该不会是你的榜一大哥吧?”
“林哥你怎么知道的?”夏夏脱口而出,脸上写满了惊讶。话一出口,他立刻对上了林不凡那双突然变得锐利、带着几分警告意味的眼睛,心里一慌,连忙改口,声音都低了八度:“啊不是……林坊主……我是说您怎么猜到的?”
夏夏没等林不凡回答,便有些不好意思地自顾自解释道:“我之前闲着没事,也学着开过几次直播,雕刻点小东西。根本没人看,就只有凯哥……他给我打赏过几次,还经常私信找我聊天,跟我讲魔都那些新鲜事。我们……我们这就成了朋友了。”
林不凡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刀尖在木料上勾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他看着眼前这个眼神里还带着憧憬和单纯的年轻人,心里一时有些犹豫。
帮,还是不帮?
两人说到底也就刚认识几天,交情并没多深。直接告诉他“你那个朋友是骗子”,这小子现在正上头,能信吗?
原剧里,他姐、他妈、甚至小太阳劝他都听不进去,自己这三两句话能顶用?
自家豆儿说得对,人与人之间,最忌讳交浅言深。上赶着去说人朋友是骗子,这不是自找不痛快吗?
什么?!
你说相比于现在的夏夏,和当初的娜娜不是更加不熟吗?为什么愿意帮娜娜,不愿意帮夏夏?
很简单啊!
南星不都说了!
因为娜娜她漂亮啊!
再说了!
有些人有些亏是必须要吃的,不然这心他静不下来!
至于说这亏会不会太大,那就不是林不凡要考虑的了!
不过,看在这几天夏夏还算听话、跑前跑后任劳任怨的份上,林不凡还是决定点拨一句。
“夏夏,魔都那地方,确实很大,机会也多,五光十色,什么都有。但也正因为机会多,像你这样想去闯荡、心思单纯的年轻人也很多。所以,那里的骗子……更多。
所以你要记住一点,只要他跟你提什么我有个门路,赚钱特别简单,或者说你把钱投进去,过段时间就能翻倍,又或者是吹嘘有什么稳赚不赔的买卖……”
林不凡的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警示意味:“碰到这种,你千万记住,立刻,马上,头也不回地跑!那百分之一百是杀猪盘,就等着宰你这种懵懵懂懂的小肥猪呢!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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