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琰扫了一眼食堂，没看到凌陌。
他睫羽煽动，把筷子放到盘子上，端起起来了。
“他是不是很奇怪。”
“有点。”展金凡旁边的人点点头，看向少年的背影，思索良久，“就好像……家中有人去世，一夜之间长大了那种感觉。”
“嘶——你打我干啥？！”
“你小子会不会说话。”
“老子只是一个比喻——啊好好好，不说了行吧……”
凌陌突然接到谭继华的电话，还很疑惑。
直到电话里的内容，让她瞬间站了起来。
“首长，这是为什么？”
“我儿子我了解，你作为教官已经尽力了，我会换一个人过去，这些天犬子麻烦你了。”
电话挂断，凌陌愣神盯着手机，脑子里迅速翻看原剧情，根本没有这一段。
那么……只能是男主干了什么。
“看来你接到通知了。”
少年的声音突然出现。
凌陌站在一栋建筑背面，白墙外就是绵延的树林，因为偏僻很少有人。
她抬眸看向堵住唯一出口的人，手机握紧：“你和首长说了什么？”
谭琰冷笑，眼神中都是捉摸不透的暗色：“我只说了一句话——要么换教官，要么我去参加赛车比赛，他怕我哪天撞死，所以很轻易就决定了，换掉你。”
他步步紧逼，朝着她走来，“教官，你看啊，你想要的大树没了。”
站到她面前，他低头弯腰，凑近去盯她，“老子愿意给你压，还眼巴巴送上权势，结果你竟然这么踩我脸。”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紧紧握住。
用尽气力说出恶毒的话：“凌陌，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我非你不可？”
“别搞笑了，之前我在意你，你说什么做什么我都听话。现在我看你一眼就恶心，你就等着在军部混不下去吧，我说到做到。”
谭家世代参军从政，开国元勋之一就是谭家的人，他说这话有绝对的底气。
【啊啊啊啊——宿主，让我弄死这个男主！他太坏了！！！】系统直接暴走，气得在系统空间口吐芬芳。
和凌陌呆久了，它也变得杀心很重，已经开始磨刀了。
凌陌低头，他笼罩的阴影让周围空气染上压抑，有点呼吸困难。
“谭琰。”她低声叹息，良久只吐出两字——“你狠。”
她从他身边打算离开，可是侧身时突然被他用力抓住手腕。
他从牙缝中挤出：“你就不挣扎一下？”
她抬手想挣脱开他的抓握，结果他握的更紧了。
“没什么好说的。”她平视前方不去看他，“松开，别让自己更丢脸。”
“好，好！”他用力挥开她的手，咬牙切齿道，“那我们拭目以待。”
凌陌离开了这里。
马营长在晚上的时候，找到了她。
“首长那边的意思是，对小琰的作为很抱歉，你作为少校军衔本应该在其他地方，现在既然弄成这样局面……为了补偿，打算送你去稍微安稳点的位置，不用像以前一样一直在前线。”马营长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但没办法，老谭和他是多年的兄弟，更是首长。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他都只能当这个恶人。
“不用补偿，我会回到之前的队伍。”凌陌的话，让办公室内气氛瞬间安静。
“小陌啊，我以为你是个聪明人。”马营长眼神变了。
多年阅历，让他沉着脸时很有压迫感。
“我想申请去维和部队，到了国外，首长就不会有顾虑了。”凌陌几乎都快直白说出“我离开不碍你们的眼”这句话了。
打压对方让她一直在后线，或者直接把人送到国外，好像后者更好一点。
马营长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你知不知道维和部队有多危险，最近国外战乱不断，你去了有很大可能送命。”
“我知道，但让我一直在后方，我宁愿去维和部队。”
“……”
“我和首长汇报一下。”
凌陌接到调任通知，没有丝毫意外。
谭继华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也是个好首长，但只在谭琰的事上，他永远都心怀愧疚。
毕竟谭琰的母亲——是因为他错误的指令，死在敌人手里的。
当谭琰表示出对她的厌恶，首长不会再让她有任何被提拔的可能，也不会让她再出现在谭琰的面前。
而凌陌去维和部队，几乎是最满意不过的局面。
能活着，那也在国外，没有调令不可能回来。
如果不小心死了……那就更没所谓了。
首长内心会不会煎熬凌陌不知晓，但是离开前，她来了一趟谭琰的宿舍楼旁。
躲在房子后，看了他一眼。
他如今变得不爱说话了，多日的风吹日晒，他褪去了初来时的青春少年感，变得冷毅很多。
【呜呜呜宿主，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你们之前不是很甜的吗？呜呜呜呜……】系统咬住小手帕，哭个不停。
当时它是气男主那样和宿主说话。
但有一天晚上它偷溜想去捉弄男主，就看到男主颓废坐在床上，布满红血丝的眼，一直盯着宿主送的挂坠。
那眼神，无望无光。
它真的不懂，明明只是相处几个月，单单因为前世羁绊，怎么就有这么浓烈的情感。
凌陌揉了揉小光团的头，看到谭琰消失的背影，转身离开了军营。
【小废物，帮我编辑一条消息，等我死了，发送到他手机。】
【……呜呜呜，知道，了呜呜呜……】
【别哭了，我都没哭你哭这么起劲做什么？】
【呜啊啊，宿主你要不假死吧。】
【原剧情我的尸体送到了男主面前，假的怎么糊弄。】
【那你到时候女生身份不就暴露了……男主会疯掉的……你想想黑化值啊……】
【……】凌陌靠在车椅上，微微弯唇。
【对啊，还有黑化值呢。】
听到她喜悦的声音，系统不解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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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琰，如果你收到这个短信，说明我已经牺牲了，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对我起了那样的心思，但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抛开所有外在因素，单作为教官，能教导你这块蒙灰的宝玉，我是很高兴的。虽然你不服管教，性格也很糟（真的让人很想揍一顿），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留在军部——用你的天赋，做一个对国家和社会有贡献的人。
“最后，对于隐瞒性别这件事，我表示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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