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白永文中气十足的逐客令，南柳急道：“白伯伯！现在能帮小凝的只有你了！”
白家的老爷子白永文眯眼看向南柳：“请问一下，小凝姓韩还是姓白？”
“这……”
见韩庆之两口子被自己一句话给堵死了，白永文这才接着说道：“她既然姓韩，那就不是我们白家的人。”
“再说了，你们韩家自己人都帮不了她，我一个外人能帮得了？”
韩庆之见话题又延续了下去，轻轻啜了口茶，然后才说道：“可您好歹是小凝的外公，她跟您可是血脉……。”
白永文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几分：“可她身上也流着那个韩逸之的血！他们父女俩也是血脉相连的！甚至比我还要亲！”
这话一出，还怎么聊？
韩庆之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怒气爆发的白永文将逐客令抛到脑后，反而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
“当年韩逸之这狗东西求娶如意，跪在我的面前口口声声说一辈子都只爱她一个，可结果呢？”
听到白永文提到二嫂的名字，韩庆之张了张嘴，可还是任由白永文说了下去。
“结果是他竟然家暴如意！家暴我们白家的女儿！如意性子倔要面子不说，你们是不是真的就以为我们白家不知道！咹？”
听到白永文的话，韩庆之瞪大了眼睛看向白永文：“你说……我二哥家暴过二嫂？”
看见韩庆之的反应，白永文冷笑数声。
“你从上大学开始就久居沪上，你当然不知道，可你敢让韩逸之到我面前来对质么？”
韩庆之正要说话，察觉到爱人拉了拉自己的衣服，也就沉默了下来。
主座上的白永文接着说道：“我女儿嫁到你们韩家，人死的不明不白我认了！不到一年他韩逸之续弦我忍了！”
“可有了新欢以后呢？没几年竟然把小小年纪的小凝丢到新阳去了！”
“老朽跟拙荆知道以后找到他，说把小凝接到香江来让我们两个老人养，他怎么说的！”
白永文拿拐杖猛戳地上，说到：“他说小凝姓韩不姓白！韩家的女儿哪能让外人来带！这是原话！原话！”
“小凝的外婆过世，连葬礼都不让她来香江参加！”
“既然嫌我们白家黑道出身，跟白家联姻丢了韩家的脸，那当初他韩庆之最开始就不该追求我女儿！”
说到这里，情绪激动的白永文咳了起来，一旁的白家老大白如龙见状，连忙上前轻轻拍着他的后背：“爸爸，您消消气。”
待情绪缓和下来后，白永文深吸几口气，然后才接着开口。
“你们韩家把那么小的一个姑娘丢在新阳，十几年不管不问。我是真的想不明白，你们韩家的人，怎么还好意思来找我的？”
“脸呢！你们韩家不是最要脸面的么？怎么这会就不要脸了！”
韩庆之叹了口气：“可是小凝……”
白永文再一次打断了他：“老朽刚刚说得很清楚了，小凝是韩家的姑娘，你们真想让老朽出面也行，让她改随母姓！”
“只要她姓白，拼着这偌大家业不要，老朽也会管一管这件事！”
见韩庆之面色犹豫，白永文也不废话：“二位，老朽年迈体衰，无法久陪二位，请回吧。”
说完白永文对小儿子说道：“如虎，代我送一送二位，这可是北都韩家的贵客，怠慢不得，你须仔细些。”
言毕白永文站起身来，自顾自地朝后院走去。
白家的老三白如虎走向韩庆之两口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送到门外，白如虎才面带歉意地说道：“我们三兄妹里，家父最疼爱的就是二姐，所以今日才会这般生气。他也不是针对二位，还请见谅。”
韩庆之叹了口气：“白老爷子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是我们韩家对不起二嫂。”
白如虎笑了笑：“二位住哪，我让家里的司机送送您。”
韩庆之回答道：“那就有劳了，辛苦虎哥您让司机送我们去机场吧，我们直接回北都。”
白如虎有些意外：“怎么不在香江多玩两天？”
一旁的南柳挽着韩庆之的胳膊，笑着说道：“因为有位朋友的女儿过两天大婚，我们得赶回去参加婚礼。”
待送走韩庆之两口子后，白如虎转身走回了院子里。
却见大哥白如龙正和老爸坐在一起在聊着什么，于是他朝两人走了过去。
“爸爸，新阳那边，已经按您的吩咐将那块地皮拿下来了。”
白永文点了点头：“先放两年，两年以后再开始建楼盘。”
此时的他眼神干练，精神矍铄，哪里还有刚刚在韩庆之两口气面前的那副衰朽样子？
见白如虎欲言又止，白永文开口道：“如虎，有话你就直说吧。”
白如虎壮着胆子说道：“那个，小凝好歹是小妹唯一的骨肉，您要是不方便，不如我……”
白如龙也开口说道：“是啊老爸，好歹是您的外孙女，你就这么对小凝不管不问的……”
白永文瞪了两人一眼：“管？怎么管？出头的椽子先烂你不知道啊？”
“还让我去反对韩家的女儿跟汪家联姻？汪家知道了会怎么想？你们觉得咱们白家有实力去得罪汪家么？”
白如虎嘟囔道：“白家再弱那也是香江的白家，汪家再厉害那也是内地的汪家，大不了内地的生意不做就是了……”
白永文挥挥手：“好了，此事以我的意见为准，你们兄弟俩谁也不准私下去找小凝。那是韩家的家事。下去吧。”
等到两个儿子下去后，白永文来到一间小房间里。
屋内是一个小小的灵堂，墙上挂着的遗照并不是常见的那种肖像照。而是一对母女拥抱在一起的照片。
母女俩亲密地将脸贴在一起，女儿笑得天真灿烂。仔细一看的话，会发现这个女儿眉眼之间与韩凝紫竟有几分相似。
照片下面供奉着两块灵牌，一书“先室白母杨氏芸英之灵位”，另一座上面则是：“故女白如意之灵位”。
白永文脸色肃穆地上过香后，一屁股坐在蒲团上。
“老太婆啊，你不要怪我狠心，这么多年，是那丫头不让我去找她的。”
“还有如意，我听小可说，小凝前几天晚上做梦又喊妈妈了，你要还没转世投胎的话，就去看看她吧。”
“这么多年，她一个小孩子家，受了太多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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