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宇心下蓦地一惊,面色骤变,惶惶答道:“我...我没有什么秘籍。”
全飞云仰天大笑:“哼!你既然没有秘籍,还敢妄称天选之人吗,你居然敢到这里来骗我的剑谱,你究竟何人,受何人指使而来?”
刘恒宇定了定心神,他缓缓转身,拱手言道:“全掌门,不知您尚记得,昔日葵花大会之时,有一个年少的俊逸之士心慕掌门威名,向您拜师学艺。奈何他武功粗陋,难入掌门法眼,故而未蒙掌门收纳为徒,此人非他,正是在下。”
全飞云在刘恒宇身上打量了一番,继而他睁大双眼,惊道:“原来竟是你!你...你怎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刘恒宇面露无奈之色:“我如今这般模样实在是身不由己,期间诸多变故,难以言尽。若全掌门能大发慈悲,赐予在下一些丹药,以医治在下脸上的雀斑,在下定当感激不尽。”
全飞云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昔日葵花大会之上,我念你年少,饶你不死。没想到你竟不知感恩,还敢假冒天选之人,前来索要剑谱与丹药,看我今日不教训你一番。”
说着,他夺至墙畔,伸手猛然抽出一把长刀。他大喝一声,抡刀便向刘恒宇狠狠劈去。
刘恒宇心中暗叫不妙,见这刀已然劈来,他只得赤手与全飞云搏斗起来。
全飞云向前猛刺三刀,刘恒宇侧身一闪,全飞云见一刺不中,刀势一变,一个斜挑,直取刘恒宇的面门。刘恒宇反应迅疾,连续三个翻身,堪堪躲闪而过。
继而,刘恒宇运足内力,向左猛然打出一掌。全飞云不慌不忙,用胳膊奋力抵挡。
随后,全飞云使出一招拨云刀式,连续扫荡刘恒宇的下盘。刘恒宇抬脚欲避,然此招变化多端,难以捉摸。危急时刻,他运足内劲,双脚猛一蹬地,身子如离弦之箭,向前跃去。他从全飞云的肩处一掠而过。
正值此际,全飞云忽地一个侧身,他抬手挥刀,斜劈而上。刘恒宇本已谋定,欲趁此时,从旁进招,孰料全飞云此刀来得猝不及防。刘恒宇心下一惊,急忙一个前扑,在地上翻滚一圈,摔在全飞云后面丈远之处。
然未及刘恒宇稳住身形,全飞云又出一刀,从他后方狠狠劈来。刘恒宇赶紧从一旁拿出一把剑来。二人你来我往,缠斗在一起,剑影刀光,直斗了五十余招。
刘恒宇不善刀剑,此时他已力不从心。反观全飞云,他的雌雄三月刀已使得出神入化。激斗之中,刘恒宇终因一招不慎,被全飞云瞅准破绽,一刀砍中肩部。刘恒宇身形一晃,背对着全飞云翻身倒地。
所幸这刀口并不甚深。然刘恒宇自知不是全飞云的对手,若再强行抵抗,必死无疑。于是他佯装晕了过去,背对着全飞云,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全飞云见刘恒宇倒地不起,遂手持大刀,缓缓靠近。他小心翼翼地用刀将刘恒宇的身子翻了过来,欲查看其生死。不料,就在他翻动之际,刘恒宇猛然睁开双眼。全飞云毫无防备,忽然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他本欲持刀再劈,却见刘恒宇用左手钳住全飞云的刀身,他刀势一顿,刹那间,全飞云经脉逆转,真气倒流,刘恒宇趁此时机,伸出右掌,运足浑身解数,凝聚全身之力,狠狠打中全飞云的前胸。
全飞云被北冥神功夺去不少内力。他未及喘息,又受刘恒宇奋力一掌,此掌力刚,直贯心肺。全飞云仰面朝后倒去,后脑重重摔在石板之上。
刘恒宇的肩伤不甚严重,然适才情势之下,他为求活命,竟徒手将那利刀攥在手中。刹那间,他手上一道血口赫然显现,鲜血汩汩而出,不停滴落在地上。他强忍着剧痛,摇摇晃晃地从内室之中踉跄走出。趁众人尚未察觉,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翻过后院高墙,狼狈逃窜而去。
过了一个时辰,薛向荣路过大堂,见地上满是血渍,又见内室之门微启,他探头向内一瞧。见全飞云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他急忙抢步上前,颤抖着伸出手,轻轻伏在全飞云的鼻间,欲探其气息。片刻之后,他面色骤变,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继而,他嚎嚎大哭起来,青城派弟子闻声相继赶来,见到全飞云的尸体,众弟子纷纷跪地。
而这时,张毕德已率一众圣女于青城山山门之外静候。其本冀青城派能以礼相迎,然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一人前来接引。张毕德心中怒火渐炽,盛怒之下,陡然伸掌,猛打在院门口旁的一株大树之上。但闻‘啪’的一声巨响,掌力所至,树叶簌簌飘落。一众圣女见此威势,皆惊恐万分。
张毕德大声喝道:“青城派好生无礼,竟如此不给我面子!想我张某在江湖上亦是有头有脸之人,今日亲临,却遭此冷遇,实在岂有此理。”
十三葵眉头微皱,他走至其身旁,悄声说道:“庄主,莫非那全飞云已知我等前来,欲索要秘籍,故而有意避而不见,以此拖延时日?”
张毕德怒道:“哼!若青城派果真起异心,我今日定要掀了他们的道观,让他们知晓我张毕德的厉害。”
正说话间,忽见青城派天师大院的门缓缓开启。俄而,从门内匆匆走出一名弟子。那弟子神色慌张,脚步急促,一路小跑至张毕德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叩首,说道:“今日张庄主大驾光临,本派应以礼相迎,奈何我派突发事故,众人皆忙于应对,故而未能及时前来迎接庄主,还望张庄主恕罪。”
张毕德问道:“全掌门呢?”
青城派弟子泣声回道:“掌门他老人家今日不幸遭歹人毒手,此刻正陈尸于大堂之中。那歹人武艺高强,连掌门也不是他的敌手。我等弟子武艺浅薄,难以替掌门报仇雪恨,还望庄主大发慈悲,为我等做主。”
张毕德不禁大惊失色,他与青城派弟子一同匆匆步入大堂。但见大堂中央,全飞云静静躺卧,其上覆以一块素布,周遭众弟子皆跪地成行,哀声恸哭。
张毕德走至堂中,揭开素布,见全飞云双目紧闭,唇角似尚带一丝未尽之恨意,张毕德心下生疑,恐其中有诈,遂趁众人不备,悄然间伸手握住全飞云的手腕。察其脉象全无,确是死人一个。
张毕德不禁大声叫道:“这到底是谁干的?”
青城派弟子一时无言。片刻之后,一旁的司徒剑悲从中来,哭着说道:“张庄主,掌门平日里为人宽厚仁义,并无结下什么仇家。只是今日一早,有一个‘天选之人’前来拜会掌门,二人于内室之中攀谈许久。待我等发觉异样,掌门已然遭遇不测,而那‘天选之人’亦不知所踪。想我掌门必是被那‘天选之人’所害。还望庄主为掌门主持公道。”
张毕德急忙解开司徒剑的半边衣衫。见他右胸前处赫然有一个深深的赤红掌印,掌心之中有寒气逸散而出,掌印边际有霜花浮现,张毕德立时大为震惊。
十三葵附于张毕德耳畔,悄言道:“主人,寒冰神掌是《葵花宝典》上的功夫。”
张毕德道:“果然是天选之人,他竟真逃到这川地来了。”
十三葵问道:“主人,既已知其踪迹,那我们当下该如何行事?”
正说话间,薛向荣上前,抱拳行礼:“庄主,今日我发现掌门尸首之时,见内室和院外的地上都有血渍。想必定是天选之人与掌门打斗之时所留。属下已即刻遣派得力弟子,沿着血渍踪迹,全力追捕而去,定要将那杀人者抓住。”
张毕德向青城派众弟子道:“天选之人屠害全掌门性命,我亦深感悲痛。然诸位放心,我与天选之人亦有深仇。只是此贼武功高强,若要与他抗衡,唯有寻得《葵花宝典》全册,习得其中精妙武功,方有一线胜算。”
青城派众弟子齐声高呼道:“我等愿听张庄主差遣,全力为张庄主寻找宝典,只求庄主能为掌门报仇雪恨。”
张毕德微微颔首,而后问道:“当初在葵花大会的时候,全掌门送我一颗丹药,而我回赠他一本剑谱,不知那剑谱尚在何处?”
青城派众弟子面面相觑,彼此相视间,均摇头示意。
正此时,司徒剑从地上站起,叫道:“张庄主要寻剑谱,你们还愣着作甚?还不快去寻找!”
“是!”众青城派弟子齐声应诺,接着他们四散而去。
张毕德对薛向荣道:“全掌门与我父乃多年旧交,而青城派亦向来对张家忠心不二。如今全掌门仙去,为表哀思,我愿在贵派暂留三日,待全掌门出殡之日,我再行离去吧。”
薛向荣躬身行礼:“我青城派尚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七日之后,我道观将举行升座仪式,以选新掌门。若张庄主不嫌繁琐,不如待七日观礼之后再说吧,这几日我吩咐弟子给您安排处清雅之地歇息,以尽我地主之谊。”
张毕德道:“也好,也好。”
夜间,十三葵进入张毕德的厢房,他上前行礼,说道:“主人,天选之人已逃。若我们仍滞留此地,怕是永远都抓不住他了。”
张毕德道:“我已派圣女助青城派搜捕那个流血之人。如今川地之内,东有马步庸,西有青城派,北有宫庄,南有峨眉。四方势力如天罗地网,天选之人纵有通天之能,亦难逃我的手掌心。只是...那剑谱...”
他忽地起身,于房中踱步,思索片刻后,说道:“今日青城派弟子四处搜寻那剑谱,竟毫无所获。我想不如多留几日于此,待寻得剑谱再行离去,亦不为迟。”
十三葵道:“主人,我在客栈之时便说过,青城派与峨眉派的静凡皆是一路货色。他定会谎称剑谱遗失,今日我们来此,果不其然。若不施以惩戒,他们定不会老实交代。”
张毕德停下脚步,说道:“全飞云已死,青城派那帮人并无匿藏宝典之理。今日天选之人忽然造访,莫非...宝典已被天选之人抢去?”
他低首沉思,片晌之后,召十三葵近前,说道:“全飞云武功不弱,尤于这段时间,他闭关潜修,刀法已臻化境。而那天选之人竟能轻易将其诛杀,想其武功定不在我之下。倘若这贼再练成《葵花宝典》,则他愈发难以对付了。如今马步庸于中庆之地四处搜寻天选之人,我怕他不是那人的对手,我命你即刻找十个高手,共赶赴中庆,助他一臂之力。”
十三葵问道:“主人,那您呢?”
张毕德稍顿了一下,回道:“剑谱被天选之偷去只是我心中猜测。我在此处暂住七日,若是果真如此,我便赶赴中庆与你等汇合。”
十三葵躬身领命。
过了一日,张毕德于玉虚宫中闲步,见薛向荣于院中舞剑,张毕德缓步而上,朗声赞道:“好剑法!”
薛向荣正全神贯注于剑招之中,忽闻张毕德的声音,他急忙收势,慌忙上前拱手作揖,说道:“薛向荣参见张庄主。”
张毕德问道:“那日葵花大会,全掌门献丹,而我回赠剑谱,当时你亦在场。想必这剑谱去处,你最为清楚。我见你所练的剑法甚是厉害,莫非你所练的,是那剑谱上的功夫吗?”
薛向荣回道:“张庄主过誉。适才向荣所练的是青城派的松风剑法,此剑法乃我派先辈所创,历经数代传承,只是我资质愚钝,还未领悟这剑法精妙之处。至于庄主所说的那剑谱,向荣确实曾有幸得见。那日全掌门取得剑谱之后,于屋中独自钻研,然剑谱所载深奥难测,掌门苦思冥想不得其要领。自那之后,掌门便不曾再提及剑谱之事,更未见他老人家练过。
想是那剑谱或为掌门一时疏忽,随意丢在了什么地方。不过庄主尽可宽心,向荣已严命教中诸弟子,全力搜寻此剑谱。但凡有所收获,定当禀明庄主。”
张毕德心想:“全飞云既未能参透剑谱的要领,于其而言,此剑谱或无大用,他又岂会私藏呢?莫非剑谱果真被天选之人抢去不成?”
思及此处,他露出一抹笑意,说道:“听闻薛护法是全掌门的得意高足,全掌门在时,曾对薛护法极为器重,如今他既已仙逝,依我看,七日之后,薛护法定能成为青城派的新掌门。”
薛向荣微微一笑,拱手回道:“此皆赖师父悉心教导,又蒙诸位师兄弟错爱抬举。实不相瞒,去年师父便已有将掌门之位传于向荣之意,只是向荣德薄才鲜,未敢贸然应承。而七日之后是青城派的升座大典,届时还望张庄主拨冗莅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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