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还要脸
朱厚照看着众人惊愕的表情和那眼神中的怒火，心想看来还需要自己解释一番才行，于是道：“是朕让何孟春这样做的，朕有意效仿汉武张骞凿空西域故事，所以让何孟春挑选一批青年好学之士去佛郎机看看。”
众人吃惊的看着皇帝，毛纪更是瞠目结舌。
你还有脸和汉武帝比？还有，你想和汉武帝比？
毛纪于是道：“启奏陛下，朝廷如今北有鞑虏之患，西有吐鲁番之忧，如何还要凿空？岂不闻汉武之时国力强盛，武有卫霍，文臣有汲黯、桑弘羊等人，如今我朝天灾不断，救民尚且力有不逮，如何再耗费钱粮而进行所谓凿空，乞陛下三思。”
朱厚照见此只得耐心解释道：“非朕好大喜功。此事先从四夷馆入手，只是朕闻，鞑靼瓦剌已经兵进西夷，如元太祖之时，朕乃忧心西夷与瓦剌联合，而成我朝心腹大患。”
众人闻言皆是皱眉，开什么玩笑，真以为我们是瞎子？
王琼道：“启奏陛下，前年有鲁迷国使节进贡，臣闻该国与吐鲁番信教颇似，正在西夷和瓦剌之间，瓦剌西进，难道鲁迷已亡不成？”
闻言王琼毫不犹豫的揭开自己的谎言，朱厚照也不恼，而是笑道：“鲁迷，西方大国，朕亦知之。”
小看他们了！
鲁迷在进贡时，自己曾见过，服装样式颇似土耳其，估计是商人冒充的。现在的土耳其应该叫奥斯曼国，如果自己没记错，现在奥斯曼的苏丹应该是苏莱曼一世，他给我进贡？开什么玩笑，这会儿的他将匈牙利王国打的屁滚尿流，称雄欧洲，哪里有闲工夫给我朝贡？
而且今年匈牙利国王拉约什二世就会死在他的刀下，匈牙利很快便会土崩瓦解。
罗钦顺闻言道：“启奏陛下，蛮夷之地去之何如？”
朱厚照闻言心中暗喜，便道：“我闻夫子乃‘江右大儒’，尝言‘通天地，亘古今，无非一气而已’与王守仁之‘心即理’说法则不一般，可知西夷格物最是精妙？”
你认为他是蛮夷，人家格物很牛逼。
罗钦顺闻言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毛纪便道：“西方有儒？臣闻广东传言，佛郎机人不通教化，待使臣皮莱资进京，见之不穿华夏衣冠，真真如蛮夷人衣着，更加确信无疑，西夷人不识礼数，哪里懂什么格物，无非是误打误撞罢了。”
朱厚照闻言笑道：“既如此，朕何必购求工匠，仿造其军器？”
王琼道：“圣意如此，臣等自然符合，只是群臣闻之必然上疏天听，臣等乞陛下此事暂缓。”
朱厚照知道如今几人根本不站在他的立场上，也知道现在的确不太合适，于是道：“可。”接着看向何孟春：“”你挑选的人先不必遣散，皆收支四夷馆。”
何孟春便道：“臣遵旨。”
朱厚照接着道：“庆王递送凤阳，走至哪里了？”
何孟春答道：“以行至河南府了。”
朱厚照点点头道：“好生照顾，莫要生了事端。”
众人都知道这事端是什么意思，就害怕庆王死在半路了，让天下以为是皇帝杀了宗室。
何孟春于是道：“臣等岂敢亏损了庆府。”
朱厚照没有废除庆王的封号，而是将其本人送往凤阳，同时让地方衙门严格看管庆王子嗣，总兵种勋遭到严加训斥，免去官职。都督许泰兼任总兵官。以免再生事端。
朱厚照如今办事果真不那么急躁了，讲究的小火慢炖。
何孟春接着道：“启奏陛下，定国公徐光祚因其祭拜祖茔时，不能出府，乞陛下解禁足令。”
朱厚照闻言冷笑道：“不准。”
何孟春于是道：“臣遵旨。”
朱厚照拿出一本道：“郭勋乞继妻赵氏诰命。朕看不如好人做到底，恩奉乞父祖三代。”
王琼闻言道：“郭勋以勋贵兼任锦衣卫差，给继妻一人诰命即可，朝廷宪章，再追封祖父三代，有些过了。”
朱厚照笑道：“郭勋毕竟有功朝廷，此乃定例。”于是便散了众人。
待众人散去，朱厚照对着张大顺道：“去唤陈敬来。”
不一会儿陈敬便至。朱厚照从匣子中取出一本道：“谷大用有奏，潼关镇守太监黄玉，贪暴恣肆，邑井无赖多投之指责。又有彭松、贲??、王臣等人倚仗权势作奸犯科，蛮横索要过往行人旅客的钱财，即使是小百姓肩挑背负着官府的行李也不能被免除。甚至强迫故官为他发掘别人的坟墓，向藩府索要馈赠，如果没有满足他，就杖杀死者，积累的钱财以亿万计。这事要下去查。”
陈敬便道：“奴婢遵旨。敢问陛下，如果真有此事，该如何处置？”
朱厚照道：“你掌管慎刑司，就是为了惩治宫中奴婢，依据法律问罪就是。”
陈敬道：“奴婢遵旨。”
张大顺在一旁心中暗道：“谷大用递交奏本，有名有姓的指出来黄玉的过错，可见是有准备的。陈敬故意这样问，就是想试探万岁爷的意思，万岁爷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要不要上前奏明？”
不过不待张大顺说话，朱厚照接着道：“内臣犯法，又勾连了外人，总不能一起抓了人都送到宫里来。让张大顺知会督察院，慎行司旁听，待督察院查明罪行，一并治罪。”
陈敬于是问道：“主子爷，那岂不是满朝皆知？”
“做的出来，害怕别人知道？”朱厚照将手中的玉虎拍在桌子上，“朕的脸都被丢尽了。”
这下好了，黄玉活不成了。
陈敬于是道：“奴婢知道了。”
朱厚照仍是不满接着道：“这还不能算，你的人立刻下去核查天下镇守太监，发现若有违法事，皆处以重罪。”
陈敬道：“这如何瞒得过外面？”
朱厚照笑笑道：“瞒不过最好，我自打回宫三令五申不能犯法，这都几年过去了，首先是黄玉，下一个是谁还不知道嘞，你们去查，自己查自己。查完了，东厂再去。”
陈敬于是叩首道：“奴婢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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