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夜雨如丝,将京城青石板洗得泛着冷光,却冲不散天下十八楼密阁内的阴云。鬼夜游神背对着跳动的烛火,玄色披风垂落地面,指尖在案上那张标注着十八处宝藏的羊皮卷上反复摩挲,指腹碾过“漠北金矿”“岭南珠窟”的字样时,眼底翻涌着不加掩饰的贪婪——那富可敌国的财富,那一统江湖的霸权,像毒藤般缠紧了他的心。
“副楼主,‘毒蝎教’教主已在门外候着。”属下的低语打断了他的思绪。鬼夜游神转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让他进来。”
毒蝎教教主佝偻着身子踏入密阁,目光却死死黏在案上的羊皮卷,喉结不住滚动:“副楼主找属下,可是为了……那批宝藏?”
“聪明人从不吃亏。”鬼夜游神冷笑一声,从暗格中取出一锭赤金,重重拍在桌上,金锭与木案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密阁里格外刺耳,“你带教众归顺,助我拿下牡丹夫人,事成之后,岭南珠窟三成珠子归你,江湖第一教派的名号,也归你。”
赤金的光芒晃得毒蝎教主眯起眼,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当即跪倒在地:“属下愿听副楼主差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接下来的半月,鬼夜游神如蛰伏的毒蛇,在江湖与十八楼内部悄然织网。他以宝藏为饵,先后收买黑风寨、断魂门等十余个江湖势力;又以“清除朝廷眼线”为借口,策反了漠北、江南、中原三位分楼主,将势力触角悄悄延伸至十八楼的根基之地。每到深夜,他便在密阁内铺开江湖舆图,用朱砂笔圈出要攻克的据点,指尖划过“皇宫”二字时,眼中燃起近乎疯狂的光——他要的,从来不止是宝藏,更是颠覆朝廷、一统江湖的霸业。
这日清晨,牡丹夫人刚从江南巡查水利归来,衣摆还沾着田埂的泥点,便接到漠北分楼的急报:分楼主离奇身亡,楼印失踪,辖区内的粮草库被不明势力占据。她心中一紧,刚要传召鬼夜游神议事,贴身侍卫却浑身是血闯进来,双手捧着一枚染血的令牌,声音发颤:“夫人!这是从叛逃分楼主的亲信身上搜出的,上面……有副楼主的私印!”
牡丹夫人捏紧令牌,冰冷的金属边缘硌得掌心生疼,过往种种疑点瞬间串联——鬼夜游神近期频繁的“江湖巡查”,三位分楼主突然的“倒戈”,甚至漠北粮草库守卫的“松懈”,全是他布下的局!她当机立断,召来萧烈、温柔乡与秦峰,沉声道:“鬼夜游神要反!他暗中勾结江湖势力,策反分楼,目标是十八楼的宝藏与天下霸权!萧将军,你带三千骑兵去漠北稳住防线,夺回粮草库;温姑娘,你联络忠于十八楼的江湖义士,切断他的外援;秦楼主,你加固京城防务,死守皇宫与玄机盒!”
三人领命即走,牡丹夫人则带着二十名精锐,直奔鬼夜游神的密阁。此时的密阁内,鬼夜游神正对着羊皮卷狂笑,手中把玩着从漠北分楼主处夺来的楼印,听到急促的脚步声,他猛地回头,见是牡丹夫人,脸上的笑意瞬间转为阴鸷:“牡丹夫人,你来得正好。我本想留你一条全尸,既然你自己送上门,那就别怪我心狠!”
他挥手拍向桌案暗格,数十名埋伏的杀手瞬间冲出,手持利刃扑向牡丹夫人。牡丹夫人拔剑出鞘,剑光如银练划破空气,直刺为首杀手的心口。杀手惨叫倒地,其余人蜂拥而上,刀光剑影瞬间将她围在中央。她不慌不忙,短剑舞得密不透风,每一剑都精准避开攻击,又能刺中杀手破绽,不过片刻,便有五六人倒在血泊中。
鬼夜游神见状,亲自提刀冲上前。长刀带着破风之声劈向牡丹夫人的肩头,她侧身避开,短剑直刺他的咽喉。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中,牡丹夫人渐渐摸清他的路数——鬼夜游神刀法狠辣,却急于求成,下盘不稳。她故意卖了个破绽,引他挥刀劈向自己左肩,随即翻身跃起,短剑横扫,直砍他握刀的手腕。
“嗤啦”一声,鲜血飞溅,鬼夜游神的长刀脱手落地。他脸色骤变,知道大势已去,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烟雾弹,狠狠摔在地上。浓烟瞬间弥漫整个密阁,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牡丹夫人,今日算你赢!”他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带着不甘与狠厉,“但这天下与宝藏,我迟早会拿回来!”
牡丹夫人屏住呼吸,在烟雾中循着声音摸索,指尖却只抓到一片玄色披风的衣角。待浓烟散去,密阁内早已没了鬼夜游神的踪影,唯有一扇后窗敞开着,窗外夜雨淅沥,雨水顺着窗沿滴落,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着烛火的残影——他就像融入雨夜的鬼魅,不知逃向了何方。
不多时,萧烈与温柔乡赶回京城,禀报说漠北的叛党已被击溃,毒蝎教、黑风寨等江湖势力也大多归顺,唯有断魂门的残余势力跟着鬼夜游神逃了。牡丹夫人站在密阁内,手中捏着鬼夜游神遗落的半枚玉佩,玉佩上刻着的“鬼”字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她望向窗外连绵的夜雨,声音凝重:“他没走远,且绝不会善罢甘休。传令下去,严密巡查江湖各要道与边境关卡,一旦发现鬼夜游神的踪迹,立刻禀报!”
夜雨还在继续,仿佛要将京城的痕迹都冲刷干净。但牡丹夫人知道,这场谋逆虽暂告段落,鬼夜游神带着对宝藏与霸权的执念逃亡,就像一颗埋在暗处的毒瘤——他或许会躲进漠北的戈壁,或许会藏入岭南的密林,甚至可能勾结境外势力卷土重来。
萧烈走上前,将弯刀抱在怀中,沉声道:“夫人放心,只要他敢露面,我定将他擒回!”温柔乡也点头,指尖的“千丝引”悄然绷紧:“我会让江南分楼的弟兄盯着水路,绝不让他有机会勾结倭寇或西域势力。”
牡丹夫人点头,目光扫过案上的羊皮卷与玄机盒,心中清明——十八楼守护天下的路,从来都不是坦途。过往有朝廷的压迫,如今有内部的背叛,未来或许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但只要萧烈、温柔乡这些伙伴还在,只要十八楼守护苍生的初心不变,她便有底气挡住所有风浪。
烛火摇曳,映着三人坚定的身影。窗外的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微光,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而一场关于守护与反击的暗战,才刚刚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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