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金洞外的血腥味还未散尽,萧烈已命人将宝藏分装成数十个木箱,用绳索固定在马背上。温柔乡站在崖边,指尖捻着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目光望向落霞谷的方向——信鸽早已送出,按路程算,此刻牡丹夫人该收到消息了,可不知为何,她心头总萦绕着一丝不安,像被细密的蛛网缠裹,挣不脱。
“温姑娘,都准备好了!”一名士兵快步上前禀报,铠甲上的血污还未擦拭,“咱们何时出发?”
温柔乡回过神,压下心头异样,沉声道:“现在就走。走小路,避开官道,务必在三日内赶到落霞谷。”她转头看向林岳,“岭南分楼的弟兄辛苦些,随我们一同护送宝藏,待与夫人汇合,再作休整。”
林岳抱拳应下,挥手示意手下牵来马匹。队伍重新启程,马蹄踏过林间腐叶,发出“沙沙”的轻响,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交织在一起,反倒衬得这路愈发寂静。萧烈驱马走在队伍前方,弯刀始终握在手中,他出身漠北骑兵,最擅察辨险境,此刻眉头紧锁,不时勒住缰绳侧耳倾听——这林子太静了,连寻常野兽的踪迹都没有,像是被人刻意清过场。
“不对劲。”萧烈突然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声音压低,“你们听,没有风声。”
温柔乡心中一凛,凝神细听——方才还吹着的山风,竟不知何时停了,连树叶都不再晃动,空气凝滞得像块沉重的铁。就在这时,头顶的树冠突然传来“哗啦”一声响,数支涂着黑油的火箭直射而下,钉在马背上的木箱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
“有埋伏!”温柔乡厉声喝道,手中“千丝引”如银蛇般射出,缠住身旁一棵大树的枝干,借力腾空而起,避开了扑面而来的火焰。萧烈则拔出弯刀,翻身下马,挥刀劈开射向自己的火箭,对士兵们吼道:“列阵!盾手在前,弓箭手掩护!”
可埋伏的人显然早有准备,火箭一波接一波,林间突然涌出数百名黑衣刺客,手中长刀泛着冷光,直扑队伍而来。为首的刺客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手中长剑直刺萧烈心口:“萧将军,朝廷早就等着你们自投罗网了!”
萧烈怒喝一声,弯刀横挡,“当”的一声巨响,长剑与弯刀碰撞,火星四溅。他手臂发麻,暗自心惊——这刺客的内力竟如此深厚,绝非寻常江湖人。刺客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长剑一旋,变刺为削,直斩萧烈脖颈。萧烈急忙后仰,避开剑锋,同时抬脚踹向刺客小腹,刺客纵身跃起,落在一棵树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今日,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温柔乡在空中稳住身形,“千丝引”再次射出,缠住两名刺客的手腕,轻轻一拉,两人手中的长刀便脱手而出,掉在地上。她趁机落在一名士兵身旁,捡起地上的长剑,对士兵们喊道:“保护宝藏!别让他们靠近木箱!”
林岳也带着岭南分楼的弟兄加入战局,他们擅长近身缠斗,手中短刀舞得密不透风,与刺客杀作一团。可刺客的人数越来越多,且个个悍不畏死,队伍渐渐被分割开来,几名士兵为了保护宝藏,已倒在血泊之中。温柔乡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焦急——再这样耗下去,别说赶去落霞谷,恐怕连他们都要葬身于此。
就在这时,萧烈突然挥刀逼退身前的刺客,对温柔乡喊道:“温姑娘,你带着宝藏先走!我来断后!”
“不行!”温柔乡立刻拒绝,“要走一起走!”
“没时间了!”萧烈的声音带着急,“落霞谷还等着这些宝藏,夫人还在等我们!你若不走,我们所有人的牺牲都白费了!”他说着,突然策马冲向刺客最密集的地方,弯刀挥舞,如猛虎下山,“快走!”
温柔乡看着萧烈的背影,眼眶一热,却也知道他说得对。她咬了咬牙,对林岳道:“林楼主,你带着弟兄们掩护,我去转移宝藏!”林岳点头,手中短刀刺倒一名刺客,大声应道:“放心!我们定能拖住他们!”
温柔乡转身冲向燃烧的木箱,“千丝引”射出,缠住未被点燃的木箱,用力一拉,将木箱拖到林间空地上。她刚要解开固定木箱的绳索,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一把长剑直刺她的后心。温柔乡急忙侧身,长剑擦着她的肩膀划过,带起一缕血线。她回头一看,正是方才那名蒙面刺客,此刻刺客眼中满是杀意:“想走?先问过我手中的剑!”
温柔乡握紧手中的剑,心中凛然——这刺客的目标是她,看来朝廷早就摸清了他们的分工。她深吸一口气,“千丝引”突然从袖中射出,不是攻击,而是缠住旁边的一棵大树,她借力往后一退,拉开与刺客的距离,同时长剑刺向刺客的破绽之处。刺客没想到她的招式如此灵活,急忙挥剑格挡,却被温柔乡抓住机会,长剑一挑,刺中刺客的手臂。
刺客闷哼一声,后退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狠厉:“看来,我倒是小看你了。”他说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弹,点燃后射向空中,红色的信号弹在天空中炸开,格外刺眼。
温柔乡心中一沉——这是召集援兵的信号!她不再犹豫,转身解开木箱的绳索,对身旁的几名士兵道:“你们带着木箱,从东边的小路走,我来掩护你们!”士兵们点头,扛起木箱,快步往东边跑去。
蒙面刺客见状,怒吼一声,挥剑追了上去。温柔乡立刻上前阻拦,长剑与刺客的剑再次碰撞,她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引诱刺客进攻,同时“千丝引”悄悄缠上刺客的脚踝。刺客果然上当,长剑直刺她的胸口,温柔乡却突然侧身,同时拉紧“千丝引”,刺客重心不稳,摔倒在地。温柔乡趁机挥剑,直刺刺客的咽喉,刺客急忙翻滚,避开剑锋,却也被划伤了大腿。
“你逃不掉的!”刺客爬起来,眼中满是疯狂,“朝廷的援兵很快就到,你们今日必死无疑!”
温柔乡冷笑一声,手中长剑指向他:“那就试试看!”她说着,突然冲了上去,长剑舞得密不透风,直逼刺客要害。刺客急忙挥剑抵挡,可腿上的伤口影响了他的动作,渐渐落入下风。就在温柔乡准备一剑了结他时,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尘土飞扬——是朝廷的援兵到了!
温柔乡心中一急,知道不能再纠缠,她虚晃一招,转身往东边跑去。蒙面刺客想要追赶,却被赶来的林岳拦住,林岳手中短刀直刺刺客心口:“你的对手是我!”
温柔乡一路往东跑,很快追上了带着木箱的士兵。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见林间火光冲天,杀声震耳,心中虽有担忧,却也知道此刻不能回头。她加快脚步,带着士兵们钻进茂密的树林,消失在夜色之中。
与此同时,落霞谷内,牡丹夫人正站在谷口的哨塔上,望着远处的山路。谷内的士兵们正在休整,伤员们躺在帐篷里,军医们忙着包扎伤口。她手中握着温柔乡送来的信鸽,信上的字迹清晰,说已顺利找到宝藏,不日便会抵达。可她心中却始终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自昨日起,谷外的哨探就失去了联系,派出去寻找的士兵,也迟迟没有回来。
“夫人,不好了!”一名亲兵匆匆跑上哨塔,脸色苍白,“谷外发现了大批朝廷的军队,为首的是兵部尚书亲自带兵,他们已经把谷口围了!”
牡丹夫人心中一沉,快步走下哨塔,来到谷口。果然,谷外黑压压的一片,朝廷的士兵们手持长枪,排列整齐,兵部尚书骑着高头大马,站在阵前,冷冷地看着谷内:“牡丹夫人,你勾结叛逆,意图谋反,朝廷念你曾是天下十八楼的楼主,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交出玄机盒和宝藏,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牡丹夫人冷笑一声,手中握着一把短剑,身后的士兵们也纷纷拿起武器,严阵以待:“想要玄机盒和宝藏,除非我死!”
“冥顽不灵!”兵部尚书冷哼一声,抬手示意,“攻城!”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朝廷的士兵们蜂拥而上,架起云梯,往谷内爬来。牡丹夫人挥剑下令:“放箭!推石头!绝不能让他们进来!”
谷内的士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箭矢如雨般射向朝廷的士兵,滚石从谷顶落下,砸得士兵们惨叫连连。可朝廷的士兵太多了,一波倒下,又一波冲上来,云梯很快就搭在了谷墙上,几名士兵已经爬了上来,与谷内的士兵杀作一团。
牡丹夫人手持短剑,亲自上前杀敌,短剑刺倒一名爬上谷墙的士兵,可身后突然传来一阵风声,一把长枪直刺她的后心。牡丹夫人急忙侧身,长枪擦着她的肋骨划过,她回头一看,竟是一名混入谷内的奸细,此刻奸细眼中满是得意:“夫人,你没想到吧,谷内早就有朝廷的人了!”
牡丹夫人怒喝一声,短剑直刺奸细心口,奸细急忙躲闪,却被牡丹夫人抓住手腕,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奸细的手腕被拧断,长枪掉在地上。牡丹夫人趁机一剑刺中奸细的咽喉,奸细倒在地上,没了气息。
可更多的奸细从谷内的帐篷里冲了出来,他们手持兵器,杀向谷内的士兵,谷内顿时陷入混乱。牡丹夫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冰凉——她千算万算,还是没防住朝廷的奸细,如今腹背受敌,落霞谷怕是真的守不住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尘土飞扬,一支骑兵从山路尽头冲了过来,为首的正是萧烈!他挥舞着弯刀,大声喊道:“夫人,我们来了!”
牡丹夫人又惊又喜,眼中燃起希望。萧烈带着骑兵,如猛虎般冲入朝廷的军队,弯刀挥舞,杀得朝廷士兵节节败退。温柔乡也带着护送宝藏的士兵赶来,手中“千丝引”射出,缠住几名朝廷将领的战马,战马受惊,将将领甩在地上。
兵部尚书见状,脸色大变,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处,急忙下令:“撤兵!”
朝廷的士兵们如潮水般退去,落霞谷内终于恢复了平静。牡丹夫人走到萧烈和温柔乡身边,看着他们身上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你们没事吧?”
萧烈摇了摇头,笑着说:“夫人放心,我们没事。宝藏也带来了,足够咱们支撑许久了。”
温柔乡也点头,将怀中的玄机盒递给牡丹夫人:“夫人,玄机盒也安然无恙。”
牡丹夫人接过玄机盒,紧紧握在手中,抬头望向谷外的天空,眼中满是坚定:“朝廷既然已经动手,咱们也不能再被动防守了。明日,咱们便整合兵力,联络天下十八楼的旧部,与朝廷抗衡到底!”
萧烈和温柔乡对视一眼,重重点头。落霞谷内的士兵们也纷纷欢呼起来,眼中满是斗志。夜色渐浓,谷内燃起篝火,士兵们围坐在篝火旁,擦拭着兵器,谈论着未来的战斗。牡丹夫人站在篝火旁,手中握着玄机盒,心中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们,必须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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