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很是吃惊，怔怔看着他，又转头看向锅里的肉，再叉一块儿放入口中，咂着嘴道：
“螭龙的肉没那么补，不会真是大妖的肉吧？”
没想到妖怪的嘴巴这么厉害，居然尝出来了。黑山假装好奇道：
“路过捡了一头死去的妖龙，竟然是大妖？”
“啊…，我也是第一次吃！道友，你等着啊，我给你叫两个妹子来！”
妖怪急匆匆走了，片段之后，妖精、妖灵和妖兽一同前来。
“道友别介意，有肉一起吃！你们快尝一尝，好像是大妖的肉！”
那三人真不客气，话都不说，坐下来动刀往嘴里叉肉，边嚼边咂嘴。
妖门的人很特别，黑山第一次见到就觉得奇怪。他们不穿道袍，穿的是皮衣。和修行铜筋铁骨的人穿着一样，唯一区别就在于身上没那么多武器。
“啊，道友，哪来的肉？真是大补啊！”
妖精十分惊诧，头却没抬，手也不停。一会儿工夫，四人把一锅肉吃完了。
黑山没应声，眼睁睁看着，心想还是少说为宜。却突然传来大凰的声音，
“妖精姐姐，妖灵姐姐，这肉好吃么？他还有一些，要是下崽的话…！”
“可以啊！嗯…，我想想，得给我这么一大块儿！”
妖精很爽快地答应，双臂一张，比划了一下，约有半个龙腿那么大。妖灵马上附和道：
“我也可以啊，一样多就行！”
黑山吓一跳，刚要开口，却听到妖兽支吾道：
“道友，我…，我有这个，你能用得上的！”
说完，他从乾坤袋中取出来一个玉盒，里面装着十几个拳头大的肉卵。接着用手一比划，道：
“我不要那么多，给我这么大一块儿就行！”
只看一眼，黑山已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但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这么疯狂，回道：
“别听她的，没那么多了！”
他连瞪带打眼色，大凰不再开口，清莲插话道：
“我们的妖龙肉是不多了，但以后还有机会啊，一起怎么样？”
“啊？是要一起生活么？那来我们妖门好了啊！我们妖门没那么多讲究的！”
妖灵露出期待的目光，看向大凰反倒多一点儿。清莲追问道：
“下的崽儿姓啥呢？”
“当然姓妖咯！宗门都这样的！”
“知道啊！只是我们想以后有个自己的家！”
清莲今天突然很倔强，拉着大凰的胳膊抢着说话。妖精在她们脸上扫了几眼，扭头看看黑山，道：
“噢…，我知道啦！你们是散修，想自立门户。嗯…，如果我们姐妹生的娃，你们养大，当然你们定咯！这是规矩，没问题的啊！”
“这个我知道，只是想问你们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
“这个不行啊！我们待在妖门挺好的，妖门就是我们的家啊！”
“噢…，那下崽儿的事儿，我们再商量商量！”
“嗯，我们姐妹倒是愿意，看你们吧，这个强求不来的！”
黑山心中一松，至少清莲恢复理智，也按住了大凰。接着又紧张起来，谈话内容有些明目张胆。偷偷观察妖怪和妖兽，他们居然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啊…，道友，我倒希望你能成全她们两个。不过下的崽子给她们养吧，只要能修行，不论资质如何，妖门总有些法子的。”
妖怪说得很诚挚，然后还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一下不知怎么答复，求助似的望向清莲。只见她微微一笑，红唇轻启，
“这个敢情好，不过等我们商量完再说吧。只要他喜欢，两位姐姐也钟意，谁能拦得住呢？”
“啊…，也是！多谢招待，一点儿草药权当感谢！”
“不用，不用，客气了！”
他们纷纷拿出一些草药，黑山不想收，可还是放在那里，转身离开。
等四人走远，清莲拉着大凰坐下，攥着她的小手轻声道：
“大凰，她们下的崽儿没资质怎么办？能狠心扔掉么？我可做不到，你也做不到。不如我们自己来，到时找个没人的小地方安个窝。哪怕没天赋，采药打猎，总会活下去的。要是有人愿意和我们一起那最好，没有的话，换几个奴狗来，还是会下不少的。你觉得呢？”
黑山眼巴巴看着大凰，只见她有些失落伤感，失神般怔了片刻，低头道：
“其实我也不愿这样子，可是个人就要杀小白，不，杀小黑。有的还要生吃他，我们能靠谁呢？吃下神藤怎么了，又不是抢来的。所以那时不知怎么了，就想着要下很多很多崽儿，人多了就没人敢欺负了！”
“别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
清莲和大凰说了许多许多，心结似乎开了。他头一次觉得这个可怜的师姐原来是这么靠谱，心里很是感激，至少短时间内她们不会再逼他了。
想想从黑木崖出来的这些日子，一直忙于逃命和修行，还真没仔细想过这些事。懵懵懂懂被她们左右，自己都不知道为了啥。
可一想到前路坎坷，现在还活着，黑山不自觉地笑了。突听清莲催道，
“你笑啥笑，那块大石头后面不错，快点儿的！”
“干啥？”
“还能干啥，下崽儿！”
……
没磨过她们，一个拉一个推，三人一起来到远处。
“大凰，我们咋一直没动静呢。我觉得还是慢些，尽量往里，或许才会有崽儿！”
“试试就知道了，小黑你使点劲儿！”
“我觉得你最好以后再下崽，你那太小了，崽儿叼都叼不住！”
“也是！哎！你别听我们聊天啊，使劲儿啊！”
“真想有个自己的窝啊！好怀念翠竹峰啊！那里风景美极了，一片翠绿的竹海，凉风习习！你怎么又停了！”
“师姐，这次该有崽儿了吧？看样子还是得慢点儿！”
“不知道啊！反正比以前舒服，或许会有吧！他老是偷听我们说话，一点儿都不专心！”
“小黑你真是的，我们俩都是为你好，你得牢牢记在心里！”
……
黑山躺在一旁，仰望星空。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只有她们俩才是亲人。为他着想，为他下崽儿，心里面牢牢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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