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张小川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李隆基更生气了：“不知罪在哪里？我今天就让你知道，我且问你……算了……”
李隆基又转向史泰：“你来回答。”
“喏！”史泰连忙应喏。
“张家这餐厅的牛肉是否经常售卖？”
“这……中午和晚上每餐都有售卖。”
“好啊！”这两个字李隆基说的是咬牙切齿“那朕再问你，可有大量报备死牛的文书？”
史泰算是明白皇帝要问什么了，但是显然这又是一个乌龙，于是便在回答的时候提醒道：“这……没有，陛下此事……”
“好了，我接下来要问蜀州侯。”
史泰的话被皇帝无情打断，急的他脚趾头直扣鞋底，求救似的看向贾奇俊，谁知这贾奇俊还是差点意思，居然没明白。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这时候李隆基已经开始朝张小川发难：“你现在还不知罪吗？”
张小川还没来得及说话，史泰觉得还能救一救，于是连忙说道：“陛……”
“闭嘴，陛下问蜀州侯呢！”贾奇俊这个狗腿子也打断了史泰的话，还谄媚的冲皇帝微笑了一下，皇帝则是微微点头。
史泰心都碎了「皇帝头铁，太监也头铁，毁灭吧！」
张小川虽然猜出可能皇帝说的是什么，但是他讨厌打哑谜，所以谁跟他打哑谜他就跟谁装糊涂。
“恕臣愚钝，请陛下明示。”张小川依旧不卑不亢。
“好，那朕今日就让你知道，史刺史你告诉他私自杀牛是何罪。”
“陛下，其实……”史泰还想再救一救，谁知又被打断。
李隆基斥道：“朕让你说是什么罪，多余的话不要说了。”
“喏，故意杀死牛马者，徒一年半。大量宰杀，虽未有明确法条，但是可判斩刑。”
“嗯。”李隆基点了点头，对史泰所言给予最大的认同，然后看向张小川：“你现在知道自己什么罪了吗？”
“不知，这私自宰杀牛马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个时候张小川还嘴硬，李隆基都快暴走了：“你……牛马就算不是你亲自杀的，花钱雇人宰杀也是同罪。”
张小川依旧气定神闲的表示无辜：“可是臣既没有杀牛，也没有雇人杀牛啊。”
“好好好，那朕问你，牛肉从何而来？”李隆基几乎是吼出来的。
“陛下，瞧你这话说的，那当然是花钱买的。”张小川还摆出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
“好，那你说从何处买的，朕定要将这屠杀耕牛者斩首，你买了也是从犯，哼，还不快说！”
“牛肉是从吐蕃……现在是苏毗国，是臣从苏毗国买来的，这应当不算违反大唐律吧？”
“……”
张小川此话一出，小餐厅又陷入沉寂，最怕突然的安静。
贾奇俊终于明白了史泰三番两次要说什么了，这从高原上购买牛肉确实不违法，所以皇帝这铺垫了半天不是打自己脸吗。
泼天富贵二点零上线，这次要是能把皇帝第二次摔在地上的脸给捧起来，那绝对是会收到来自皇帝的馈赠。
就在贾奇俊绞尽脑汁的时候，史泰也在绞尽脑汁，但最后还是贾奇俊技高一筹。
贾奇俊道：“蜀州侯，你在撒谎，从高原买牛肉，运到这怕是都臭了吧，可刚才吃的牛肉，分明很新鲜，你作何解释。”
其实这句话就是个过场，张小川既然说是买的肉，那自然也有云顺的手段，只是他们都不知道而已。
但是这无所谓，只要有人插上话，再拉扯一下，皇帝的尴尬也就消弭于无形，谁还能头铁回来再找皇帝的不是。
李隆基原本还在恼怒贾奇俊打断了史泰，导致自己被动。但他也不想想，自己打断的次数更多。
现在贾奇俊救场，皇帝对贾奇俊的恼怒也消散了，顺着说道：“是啊，这么远，如何运输，简直天方夜谭。朕命你详细说来，若是欺瞒定然不会饶你。”
“其实很简单，就是冷链运输……”
“什么？”皇帝和贾奇俊异口同声。
张小川就把冷链运输解释了一下，其实也简单，就是车上装冰箱。
李隆基听着怎么都觉得是编的，追问道：“这个冰箱又是什么东西？”
张小川又把冰箱解释了一下。谁知皇帝的新问题又来了：“就算有这个冰箱，你装在车上哪来的电？”
“车上本来就有电瓶和发电系统，稍微升级一下就行了。”
“就算这些都有，你这车能开得到高原上去？”李隆基的新问题又来了。
「十万个为什么是不是，真想捶死这狗皇帝。」
“这有什么不能的，我修了一条公路啊。”
“你说什么，你为了这牛肉特地修了条路？”李隆基的眼睛瞪的老大。
张小川本想说怎么可能，但是真实是为了物资运输，这自然不能说，脱口而出被及时止住。改口道：“怎么可能只是为了牛肉，还有羊肉、牛奶和羊奶呢。”
这好像也没毛病，李隆基已经忘记了最初要找茬的目的了，现在纯好奇的问道：“那如今这牛羊肉，每日可运多少？”
“这我还真没算过，反正基本够我几个园区吃的，有时候富裕一点还会在蜀州集市发卖。”
李隆基心下一惊，接着就想破口大骂「老子堂堂天子，吃个牛肉还提心吊胆的，你们这泥腿子都天天吃牛肉了，这上哪说理去。」
想到这李隆基又不爽了，可是眼下也找不到什么发飙的理由，东看西看的，突然长了脑子：“不说牛肉的事，我问你，是不是你开始喊的朕陛下，暴露了朕的身份。”
张小川在心里骂了句「不要脸。」
领导如果在某件事上吃瘪了，绝对不会直接提那件事，而是会找别的茬，所以要解决暴露身份这个事，还得回到牛肉上来。
想明白这个问题，张小川没有接李隆基的话，而是说道：“臣打算安排一辆冷链运输车，专门从苏毗国运送牛肉送往宫中，不知陛下能否给臣这个机会？”
果然，此言一出，李隆基的脸从冷峻严肃的表情转为温和的微笑，也不提暴露身份的事了：“善，只是不知你一次可以送多少，多久能送一次？”
“五天一次，一次一千斤。”张小川报了个保守的量。
“不行，两天一次，一次两千斤。”李隆基开始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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