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如意解释，苏隐月讶异道：“等你回宫给我带句话，母妃最好了，我最喜欢她了……”
如意一愣，连忙应下，“是。”
苏隐月一惯是个行动派，看完药方没问题，就让人去熬了。
又吩咐道：“茉莉，带如意去她房间。”
“是。”
跨出门槛前，如意嘴唇动了动，想和苏隐月说些什么，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为贵妃和王妃的未来忧心。
她几乎和贵妃娘娘一起长大，最知晓贵妃娘娘心意不过。
这段时间娘娘和王妃相处融洽，只是王爷离京，不得不和王妃联合之故。
王妃是永宁侯的弃子，因着这点，一开始娘娘就对王妃不喜。
当初王爷重病，娘娘一心想孕育二胎，只略略出手，并未多做纠缠。
如今王爷痊愈，面对一个已经长成的儿子和没影的孩子，娘娘肯定会选前者。
等王爷回京，娘娘和王妃的关系迟早会崩盘。
如意刚才想开口劝苏隐月借着生病的由头向永宁侯示弱，打好关系。
日后，贵妃娘娘看见了王妃在朝堂上带给王爷的助力，才会真正接纳王妃。
如意看着江在御长大，见他对苏隐月爱重，打心底里想为他做些什么。
在贵妃和王妃之间周旋，就是她能做的事情之一。
只是……
如意一个人坐在厢房的桌边，双手捂着脸颊，“只是王妃打人太痛了，我不敢说……”
那晚含元殿，楚盈袖带着她跳水逃生。
后面贵妃娘娘回到长信宫，如意险些认不出那个猪头是雍容华贵的贵妃娘娘。
王妃把娘娘的牙都给打松了，娘娘不得不吃了好几天的流食。
如意默默打了个寒颤，暗暗告诫自己在御王府要谨言慎行。
黄昏时分，御王府忽然戒严，许进不许出。
消息传到明德帝耳中，他沉默了很久，还是打消了让张院首去御王府试探的念头。
-
悦心院。
御王府划给花琵琶居住的地方。
这日，画眉敲响了花琵琶的院门，说王妃染上天花身体虚弱，想练武强身，派她来取花琵琶的武功心法预习。
花琵琶拿了江在御的钱财来王府教导苏隐月练功，武功心法肯定要拿出来的。
画眉这会儿来拿，花琵琶不觉得有什么，让她疑惑的是另一件事。
“王妃都病得起不来身了，还能练武？”
面对她的质疑，画眉笑容不变，“王妃说学无止境，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学习。”
花琵琶沉默片刻，言不由衷道：“……王妃真是好学。”
把武功心法交给画眉，花琵琶看见画眉又敲响了隔壁无影鞭居住的千山居。
同样拿走了她的武功心法。
目送画眉消失在转角，花琵琶眼中满是深思。
直到一道冰冷的女声在她耳边响起，“你挡着我关门了。”
原来，在无影鞭出来送武功心法的那刻，花琵琶就站在了她门口，一副想和她交谈的样子。
结果等了一会儿，她没说话，无影鞭索性开口赶人。
花琵琶干巴巴笑了下，把她拉到自己院子，还关上了门。
“小影，你不觉得奇怪吗？得了天花还有力气练武，你说，御王妃是不是在装病？”
无影鞭双手抱胸，冷冰冰道：“别叫我小影。”
花琵琶笑意盈盈，“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只能叫你江湖名讳了。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的名字，以后我都叫你名字。”
看出她的试探，无影鞭不接招，“在问别人名字之前，你应该先说自己的名字。”
花琵琶耻于让别人知晓自己是瑶池弃徒，便装作没听见这个问题，又问起御王妃是不是在装病，还提议道。
“我们晚上悄悄去芙蓉院看看怎么样？”
“不去！”
无影鞭面无表情拒绝，“我来王府只是教导御王妃鞭法，其他事，与我无关。”
说完，无影鞭干脆利落出门，回了千山居。
花琵琶眯了眯眼，声音轻不可闻，“你最好能做到明哲保身，不要碍了我的事……”
回到房中左思右想，花琵琶还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她怕御王妃真的得了天花，她跑上夜探芙蓉院，结果传到自己身上。
-
芙蓉院。
画眉把五本武功心法一一摆在苏隐月面前，“王妃，都拿回来了。”
王府书阁收录了不少武功秘籍，苏隐月看过一些，结合画眉、叶青等会武之人的解答，她已经能判断秘籍的好坏。
苏隐月翻了几页，都属上乘。
“你办的不错，下去休息吧。”
“是。”
廊上，画眉和捧着食盒的水晶擦肩而过。
药味在空气中逸散。
她及时叫住水晶，“这食盒里面是王妃改进的纪千明能增进内力的方子？”
水晶点头，打开食盒盖子。
里面放着两碗黑乎乎的中药。
“王妃取了一个新名字，叫凝真丸。”
画眉呆住，“这不是药液吗？”
水晶解释，“王妃说等药方固定下来，才会制作成方便携带的药丸。”
“那你这是要送去地牢给百灵他们？”见水晶点头，画眉神情复杂，“能让我送药吗？”
水晶担心画眉对关押的那几个百鸟暗探有旧情，会不忍他们试药，便笑道。
“地牢阴暗可怕，我正想邀请画眉姐姐陪我，没想到姐姐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于是，两人相携前往地牢。
半路，画眉和水晶说好，见到人后，她会进行最后一次招揽，若他们还不愿意投诚，再灌药。
两人去的时候，正值下午。
夕阳把气窗的影子拉得狭长。
百灵正靠在墙上，看着阳光发呆。
听见脚步声，头也不回道：“棉布我没织好，不用给我晚饭。”
感觉到脚步在身后停下，百灵扭头，看见画眉的那刻，脸上的不耐烦瞬间化作滔天怒火。
“画眉，你个叛徒，哄骗我泼粪陷害主子，你还有脸来见我！”
“我要杀了你！”
隔壁牢房的伯劳闻言，一骨碌爬起来，朝栏杆外伸手大喊，“什么？画眉来了？”
“画眉，枉我那么信任你，你居然骗我泼粪！”
“你欠我的，拿什么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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