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有一瞬的茫然，不过立刻转为清明。
顿一顿，他站起身，轻盈地跃至地面。
断尘剑握于掌心，一套清风式舞起，衣摆旋开如飞鸟展翅，剑速快得在空中划出残影……
三十二式很快结束。
收招后，他气息平稳，低头端详剑身，眉宇间有一丝淡淡的兴奋。
鹿攸宁还是隐身的状态，一直盯着看。
见此表情，她明白这具身体的主体意识，还是傅雪衣。
因为百晓生的缘故，他失去了一半记忆，但同时拥有了归陌兮的一半记忆。看他舞剑的身法，气息运用的方式，至少有了大师兄七成的本事。
“不是归大师兄。”
龙傲地也给出意见。
鹿攸宁沉默，隔一会儿，她淡声道，“继续盯着。”
相比之前，“傅雪衣”明显自信了很多，而且他也学会了用识海查探风险。
站立不动，识海扩散出去。
鹿攸宁动作算快，马上给自己补一张隐息的符箓。
“傅雪衣”没有探出问题，面色却更显凝重。
“他在想什么？”
龙傲地好奇。
“识海里没有查到我的位置，他有些不放心。”
鹿攸宁猜测，“这人非常多疑，应该是在考虑找到我，亦或是放弃我，这两者的利弊。”
“你打算一直隐身？”
“当然。”
鹿攸宁思考着，“他在明，我在暗，最好是让他相信我已经离去，再也不会回来……”
说到这里，她心头突然一颤，百晓生召唤回来大师兄的一半记忆，如果其中就有关于记忆互换的部分，那他应该知道问题所在了。
如果他不愿意离开这个世道……
他当然不愿意离开这个世道！
那这事就复杂了。
正想着，“傅雪衣”有了下一步的行动。
他跑起来，速度快得惊人。
鹿攸宁愣住，“祖宗，快，追上去。”
她当然也跟上去。
密林内地形复杂，绕来绕去，有时候他还攀上树，通过树杆，跃去另一棵树。
如果不是有龙傲地，还真有可能让他跑掉。
猫猫原本在休息，感觉到颠簸，探了半个脑袋出来，看到外面的情况，他居然兴奋起来，“这个我擅长，要不要我帮你跑？”
“你能背上我一起跑吗？”
“那不能。”
猫猫回去原位，不再掺和外头的事情。
足足跑了两个多时辰。
一前一后，他们跑出了这片密林。
“傅雪衣”无缝连接，顺利地御出宝剑。
对于人界的普通人来讲，御剑飞行，那是神仙才有的本事。
“傅雪衣”是人神转世，但他只有人界的记忆，此时此刻，他兴奋的情绪难以用语言表达。
鹿攸宁也御剑，怕他发现，离得很远。
如果“傅雪衣”回头看，且眼力绝佳的话，可以看到天空飘了一柄宝剑。
龙傲地提示：“前方有城池。”
“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
“对。”
鹿攸宁手搭凉棚，好好地看一会儿，“这个城池看着要大一些。”
龙傲地一直跟在“傅雪衣”的后面，“他下降了，似乎打算入城去。”
“跟住他，我马上就来。”
鹿攸宁百分百肯定，这货已然知道利害关系，正在想办法摆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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