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现有侵蚀速率计算，现实鞘膜将在三小时内被完全突破。之后，它们将接触到柯伊伯带。】阿尔法给出了冰冷的计算结果。
“我们不能让它们进来。”乌尔嘶哑地开口，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暗蚀”法则，正在被外界那股更高级，更纯粹的“终末”气息所压制。那是老鼠见到猫的本能畏惧。
“不。”苏泽却给出了一个截然相反的答案，“恰恰相反，我们要请它们进来。”
聂星辰眉头微蹙：“你的意思是？”
“我们不能在它们的主场，那片混乱的维度夹缝里作战。”苏泽的目光，落在了舰桥中央的天碑虚影上，“但我们可以在这里，为它们准备一个‘餐厅’。”
他的意识，与天碑核心相连。
下一秒，整个诺亚方舟，除了地球所在的内太阳系，其余广袤的空间，都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
木星那狂暴的磁场，被重新编织，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无形的“法拉第笼”。
土星的光环，那些由冰晶和岩石构成的环带，其运转轨道被微调，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粒子加速器”。
苏泽，正在调用整个太阳系的力量，构建一个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实验平台”。
“老师，乌尔阁下，阿尔法。”苏泽看向三位强者，“接下来的战斗，不是单纯的力量对抗。我需要你们的协助。”
“老师，我需要您的‘星辰意志’。您的意志，是这片混乱战场上，最稳定的‘人性坐标’。您要做的，是镇守地球，确保战斗的余波，不会影响到最后的避难所。”
聂星辰点了点头，他明白自己的任务。他是最后的防线。
“乌尔阁下，”苏泽的目光转向那团黑影，“您的‘暗蚀领域’，本质上是制造‘信息真空’。我需要您在战场的关键节点，制造出绝对的‘空白区域’，用来切割和隔离那些‘凝视者’。”
乌尔沉默片刻，回答了一个字：“可。”
“阿尔法，”苏泽最后看向那枚银色球体，“我需要你的全部算力。你要做的，不是分析敌人，而是分析‘我们自己’。”
【分析自己？】阿尔法的数据流出现了一丝不解。
“是的。”苏泽伸出手，一缕金色的，由纯粹公理构成的能量，在他掌心流转，“我要将我们的‘法则’，我们的‘概念’，进行‘武装’。”
“我要把我们的现实，变成武器。”
苏泽的计划，疯狂而大胆。
他要做的，不是用能量炮去轰击那些灰色的雾气。
他要做的，是“打包”一个概念，比如“牛顿第二定律”，然后像一颗“概念炸弹”一样，扔进那些“凝视者”的混乱之中。
在一个没有“力”和“加速度”概念的环境里，强行注入这样一个绝对的，自洽的物理法则，其产生的“逻辑冲突”，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武器。
这就像给一个原始人，强行灌输微积分。结果不是让他变得聪明，而是会让他的大脑，因为无法理解而彻底崩溃。
【……明白了。】阿尔法的算力，开始全面运转，【正在构建‘概念武装’数据库。第一批武装建议：热力学第二定律，强相互作用力，光速不变原理……】
“很好。”苏泽点了点头，“那就开始吧。”
他闭上眼睛，整个人的意识，再次与“诺亚方舟”融为一体。
他像一个无形的君主，下达了指令。
“开门，迎客。”
太阳风构成的“现实鞘膜”，被主动打开了一个缺口。
外界，那些围拢过来的“深渊凝视者”，在短暂的停顿后，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争先恐后地，从那个缺口涌了进来。
它们的目标，是太阳系内信息密度最高的区域——地球。
但它们的路径上，第一站，是火星。
就在第一批灰色浓雾，即将笼罩火星的瞬间。
火星地核中那巨大的能量，轰然启动。
一道无形的，却又蕴含着绝对“秩序”的波动，瞬间扫过整个火星空域。
那不是能量，也不是武器。
那是一道“定义”。
【定义：在此空间内，所有‘存在’，必须拥有‘质量’。】
这道简单而霸道的“定义”，源自苏泽对“公理核心”的运用。
那些涌入的“深渊凝视者”，它们是纯粹的“信息现象”，是混乱的“概率集合”，它们没有“质量”这个概念。
当这道“定义”降临的瞬间，它们的存在，与这片空间的“底层规则”，发生了剧烈的冲突。
嗤——
没有声音，但所有通过探测器观察这一幕的人，都仿佛听到了某种东西被“灼烧”的声音。
那些灰色的浓雾，在接触到这片“质量空间”的瞬间，开始剧烈地翻滚，逸散。它们无法在这片被赋予了“质量”定义的空间里，维持自身的存在形态。
就像水，无法在烧红的铁板上停留。
第一波攻势，被轻而易举地瓦解了。
军部指挥中心里，林破军和一众将领，看着屏幕上那匪夷所思的一幕，久久无言。
这就是……苏泽现在的战斗方式？
不用战舰，不用炮火，只是修改了一条“规则”，就让那些恐怖的怪物，望而却步。
然而，苏泽的表情，却没有丝毫放松。
“这只是开胃菜。”他轻声说道，“它们在‘学习’。”
果然，火星空域之外，那些后续的“深渊凝视者”，停止了盲目的涌入。
它们开始在“质量空间”的边缘徘徊，试探。
一缕缕更细小的灰色触须，探入空间，然后迅速被“规则”蒸发。
但每一次蒸发，都有一部分关于“质量”这个概念的信息，被它们带了回去。
【它们正在解析‘质量’的定义。】阿尔法发出了警告，【根据其学习速率，预计在七分钟后，它们将演化出可以规避‘质量定义’的变体。】
“足够了。”苏泽的意识，转向了下一个战场——木星。
“阿尔法，准备投送第二件‘概念武装’。”
【武装确认：‘因果律之锚’。】
【效果：在此空间内，任何‘行为’，都必须产生一个可被观测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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