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玄立于空间夹缝之中，目光已经一片冰冷。
原本还想着先汇聚一下天元大陆之人，在想办法提升大家的实力，之后一起对付可能会到来的宵小，未曾想，人家已经打到老巢来了。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诡异的灰色雾气绝非自然形成，而是人为布置下来的。
距离霞光城这么近的距离布置下如此诡异的吞噬阵法，要么落霞山方家内部出现了叛徒，要么，就是对手实力过于强大。
那么，会有什么人会来吞噬这个世界的本源之力呢？
方家监守自盗？应该没有这个胆量。
这个世界的天道，即便油尽灯枯了，也不是方家所能觊觎的东西。
之前祂只是苏醒了一会，自己手段尽出还是被控制了。
剩下的就只有两种可能，劫天教，或者，业龙一族！
只有那能劫持天道的神秘教派才可能会有这种莫测手段。
或者，业龙一族感受到了此地的地脉异常，想要截取龙族气运。
天道本源时睡时醒，修仙者的手段作为武者的方家根本没办法察觉，这也就给了这些人动手的机会。
虽然不知天道本源藏身霞光城何处，但包括落霞山在内，被这诡异灰色雾气包裹的圈内，正是天元大陆天道本源藏匿塑形的关键节点，落霞山脉的灵脉矿是其力量的源泉之一。
落霞山脉本就气候多变，终日藏匿于云蒸雾绕之中，这也就为这诡异灰雾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是以直到今日，要不是自己经过，可能还无人发现这东西。
它们，看似自然，实则正以那细碎的空间裂缝为通道，以某种诡异的力量驱动吞噬之力，通过细碎空间裂缝悄无声息，却是缓慢而持续地汲取着霞光城以及附近落霞山在内的地脉中流转的天道本源之力。
“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
商玄冷笑一声，难怪落霞山和霞光城对此毫无察觉。
这灰雾无声无息，采用渗透甚至是一种寄生的方式，利用空间夹层的隐蔽性，将吞噬过程分散到以亿计的微小的节点中，再通过空间裂缝汇聚转移，其能量波动被巧妙地掩盖在空间本身的涟漪之下。
即便商玄本人，若非刚提升到了无极长生功第三层，自身空间神通又再进一步，对这种空间层面的异常极其敏感，恐怕也难以及时发现。
气息再变，商玄已经触及到了这个吞噬灰雾的核心力量。
里边，夹杂着某种熟悉的感觉，就像是，自己在白玉京遇到的那些人！
果然，是劫天教的手笔。
商玄已经确定，这玩意应当是劫天教早就布下的，只不过他想不通，劫天教不都是用补天丹换取天道之后直接劫持偷走的嘛？为何天元大陆的天道他们反而采用吞噬的方式？
难道是，因为这个世界天道残缺的缘故？
看来白玉京的暴露让他们学乖了，不敢再大张旗鼓的动手，而是布下后手，一边先收些利息，同时也是监控天元大陆天道的恢复情况。
若有一天这天道恢复成功，对方马上可能就来摘果子。
不过今日既然被我撞泼，管你劫天教劫地教，你们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商玄眼中寒芒一闪，有着杀意在双目中翻腾。
那天道老儿虽说算是算计了自己，但对自己终究不错，更遑论，若让劫天教得逞，整个天元大陆生灵涂炭，自己，也无法独善其身。
无极长生功运转，磅礴的生命能量与空间之力结合，化作无数道无形的细丝，精准地刺入周围翻滚的灰雾之中。
“破！”
一声低喝，那些连接着细碎空间裂缝、输送本源之力的“吸管”节点，被商玄的力量瞬间截断、湮灭。大片灰雾如同被抽去了筋骨，剧烈翻腾后开始溃散。
商玄一路向前，一路施展无极长生功配合空间神通的手段，将诡异灰雾一路清理了下去。
然而，在到达落霞山脉附近之时，商玄眉头又皱了起来。
其中几处特别粗壮、吞噬力极强的节点被破坏的瞬间，一股截然不同、却同样凶戾霸道的气息猛地爆发出来。
那气息并非劫天教那种扭曲的亵渎感，而是充满了古老苍凉而又暴戾的气息，就如同，之前遇到的业龙留下的那种。
“吼——！”
一声并非真实响起，却直接在商玄神念深处炸开的龙吟咆哮传来，带着无尽的贪婪与愤怒。
紧接着，那几处被破坏的节点位置，空间猛然向内塌陷，形成几个微小的、却散发着恐怖吸力的空间旋涡。旋涡中心，隐约可见一片虚幻场景里，一名浑身布满暗金色纹路的龙鳞虚影正在缓缓升起。
“还真有业龙一族的手笔？他们，搅和到一起了？”
看到业龙虚影的瞬间，商玄瞳孔就忍不住骤然一缩，身形急退，空间之力瞬间往那旋涡上轰击。
但可惜，那旋涡的能量极其诡异，别说商玄的空间神通攻击，就连他逸散出的些许神念和能量被卷入其中瞬间就被撕碎。
“原来如此，不止是劫天教。”
商玄心中掀起波澜。
原本以为只是面对一方，如今，却是将自己认为近期最棘手的业龙一族也牵扯进来了。
这样看来，这诡异灰雾的布置，应该是劫天教负责这吞噬灰雾的精密网络，作为主谋。而业龙一族，则在这些关键节点上，埋下了蕴含它们本源吞噬之力的旋涡作为增幅器和后手！
这灰雾吞噬的本源之力，恐怕有一部分会通过这些旋涡直接流向业龙一族，或者被它们截留。
“好一个狼狈为奸！”
商玄怒极反笑。
劫天教要污染、夺取本源以达成它们毁灭世界的目标，业龙一族则纯粹是为了抽取这其中可能会蕴含的龙族气运。双方各取所需，相互利用，共同编织了这张笼罩霞光城，意图鲸吞天元大陆命脉的巨网！
眼前的景象让商玄瞬间想通了更多。
霞光城外的空间异常，落霞山灵脉矿的出现，恐怕都与这事有关。
灰雾的吞噬，业龙旋涡的存在，不仅是在偷取本源，其散逸的能量和产生的空间扰动，也在无形中刺激着地脉，使其能量外溢，反而让矿脉显得活跃，刺激那方家老祖方中恒转化成为了修仙者，却也掩盖了核心被窃取的事实。
九天玄玄功运转，商玄整个人仿佛化作一缕融入空间阵纹的流光。
以霞光城参悟的阵法奥义为基，以无极长生功和空间神通为引，他的神念如同最精密的织网，开始反向入侵灰雾网络的核心。
灰雾还好说，如今需要重点清除的，是业龙一族的那个节点旋涡。
商玄很怕那业龙在这边又留下什么暗门，到时候杀个回马枪，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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