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妈？
这一声直让父女俩同时呆滞了。
我女儿什么时候嫁人了？
我什么时候嫁人了？
“咳咳！瑶瑶，你怎么乱叫人呢！这是你果果姐姐！”
电话那头，宁母提高了音量“责备”着宁瑶，但明明是她循循诱导的：瑶瑶，电话打通了，你叫果果姐姐舅妈的的话，她会生气的吧！
宁瑶：“那我试试！”
这一试，苏果确实没生气，因为整个世界瞬间安静了，脑子中一片空白。
直到手机中宁瑶的声音再次响起：“果果姐姐，您生气了吗？”
“啊！！我~我没有啊！”
“嘿嘿，我就知道您不会……不好意思啊！苏果，小孩子不懂事，就爱乱叫人，你别生气。”
苏果仓促回应：“阿姨，我怎么会生瑶瑶的气呢！”
在尴尬的开场白之后，对话总算正常了一些。
小家伙这通电话自然不会有什么正事，问了几句后就没了话说，后面是苏果主动提及晚上就煮了香肠。
宁母问味道怎么样，苏果则大加称赞，用的词汇比称赞宁毅时还要高级，甚至还引用了古诗。
宁母虽然听不太懂，但也觉得好厉害的样子，心中更是高兴。
“我叫你小苏不介意吧！”
“阿姨您随便叫，小苏、小果您随意。”
苏父坐在餐桌上，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女儿的电话上。
她对这个宁毅母亲的态度实在是太过热情，乃至有些奉承了。
这让他不免想到了父女冷淡关系的这二十年。
真嫉妒啊！
但在嫉妒之后，惯于理性的他开始分析。
女儿很漂亮，完全继承了她妈妈的美貌，同时又多了三分清冷的气质，从小就受男孩子们的欢迎。
但因为自己的身份，敢真正接近她的却是寥寥无几。
周家那个小儿子算是一个，从学生时代就是女儿的跟屁虫，还偷偷给女儿写了很多情书。
不过女儿对他完全不入眼，仅仅是当做一个普通朋友。
后来这小子出国了，镀金之后再回来，再次追求起了女儿。
但感情这种事，喜欢不喜欢，多数都是第一眼就决定了。
若人生没有意外，他是不可能的。
然后还有一个是京城某同僚的大儿子，现在在清北大学任职，一身的书卷气。
相比周家小儿子，这个更门当户对一点。
另外，当年还在院里时，女儿常向他请教学问，关系也算亲近。
只是不知道现在两人还常联系不，有没有可能。
“这香肠是老宁家祖传手艺，爷爷传给了我，我就传给宁毅；以后你常来家里，我让他做给你吃！”
女儿此刻一脸的羞红，这绝非排斥对方的表现。
“他现在开店很忙的，应该没什么时间在家里做饭。”
“他必须有！”
苏父不清楚电话里又说了什么，但看一贯冷静处事的女儿失去了方寸，就已经明白了。
待到她电话打完，冷静两分钟后，帮着小高将香肠包装好……
“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苏父的本意是想听女儿亲口说说能让她如此动心的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但一开口就习惯性代入了工作模式。
而这，也是苏果有些排斥的，他终究是把家庭当成了办公场地。
见苏果僵着不回答，高露只好再次打圆场。
瞒是不可能瞒的：“叔叔，他叫宁毅，是川省仪陇县人，现在开了一家餐饮店，前景很好的，还有他人也很好，很善良……”
高露一开口，便把自己知道的，有利于宁毅的，全部说了出来。
然后静等苏父的“批复”。
“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高露还想再说，却被苏果制止了。
“这是私人感情，您不该干涉我！”
太少与女儿相处了，苏父亲确实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当好一个父亲。
但内心深处，自然还是为她好的：“自由恋爱的时代，我当然不会干涉你，不过可以给你提一点建议嘛！”
苏果冷冷反问：“那您知道我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吗？”
苏父被呛了一句，一时间也有些茫然。
“果儿！怎么和叔叔说话呢？”高露悄悄拍了下苏果，提醒她差不多得了。
但苏果这次根本不听她的，反倒是情绪越发激烈，又将母亲的事拿出来说，穿插不断地指责。
他是一个好公仆，却不是一个好丈夫，一个好父亲……
这一刻，明明是那么位高权重的男人，却有些：可怜、凄凉。
到最后，苏果没忍住落泪，跟着冲进了卧室。
砰！
房门被重重关上。
“叔叔，果儿最近公司刚开业，压力有些大，您谅解下啊！”高露尬在客厅，只得信口胡诌。
苏父回过神来，眼神中的锐利和洞察似乎消失了，此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父亲。
“小高！我晚上还要回京城，以后就麻烦你多多照顾苏果。”
“叔叔您知道的，果儿一向独立，我们住在一起，其实是她照顾我。”高露很会说话。
苏父看了看时间，起身道：“你们在一起我很放心，可以相互照顾扶持，不过如果遇到了什么不好解决的事，苏果不说，你可要告诉我。”
“叔叔放心，我和果儿目前一切顺利，身边的朋友也都很不错。”高露这话意有所指。
苏父点了点头。
同时，敲门声响起。
“领导，时间差不多了！”
出门前，苏父还是没忍住停下来多说了一句。
“我愧对苏果母亲，也愧对苏果，这是无法挽回的事实；我刚才问那些话，其实是想说如果对方品性不差，且她又自己喜欢，那就勇敢追求。”
高露连忙点头：“叔叔放心，宁毅这人我见过，也有一定了解，真的很不错的；另外他家人都很善良，他姐姐当年还因为救果儿牺牲了自己……”
这句话让苏父愣了几秒，他只知道女儿三年前遇险得救，却不知道有这番救命之恩，难怪女儿的表现如此强硬。
“好！”
离开高露的家，苏父坐在后座，静等司机将香肠放好后发动汽车。
“领导，到京城的话是4点20，上午10点的预约要取消吗？”前座，秘书回头请示着。
“不用！”
“好的！”
穿行在灯火璀璨的休闲之都，不多时上了夜阑人静的机场高速。
“领导，老爷子去年在家里宴客，好像都在怀念一位宁姓故友，需要查一查和宁毅的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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