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常明取下自己的银白狐狸面具，捏在手里，站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才迈开步子走到那人身前。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畏畏缩缩地站在一旁。
江清漓在匆忙间理好自己的衣服，嗓子间如同卡了异物一样，垂着脑袋看着脚尖。
“还真是你呢！”
一股恨铁不成钢的问话，让季常明压下嘴角，然后搓了一下脸十分不情愿地抬起头。就眼下这个情况，她不应付一下完全没可能。
明白里揣糊涂她傻乎乎一笑，向两人问好：“母后，母妃。”
她只是想和江清漓过二人世界，没想过要碰上宁清欢。
说好了坐第一排看戏，为什么还会出现在这犄角旮旯里，对于这一困惑，季常明也不想追问，毕竟这是宁清欢的事。
“不是在梨园看戏吗？怎么跑这儿来了？”莫白茶也不知道自己在气恼什么。
明明自己这个时候出现在这儿也很诡异，可她被季常明气到，完全没记起来这一茬。
“梨园有些闷，孩儿想着出来逛逛。”季常明抿着嘴唇厚着脸皮嘴硬道。
宁清欢见她眼神闪躲，就知道在说谎，不过她也没有拆穿，年轻气盛这个道理她还是懂的。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人怎能大白天的做这种事。
她又扫了江清漓一眼，看上去挺稳重的一人，怎能由着季常明胡来呢。
“出来散心？”莫白茶冷冷一笑没好气道，“孩子你也不管了。”
说着，莫白茶就走到宁清欢的身前，从她的怀里抱过江玥，然后回到季常明的身前，让她接住。
一想到手里的这个‘小祸害’一直赖在宁清欢的怀里，让她无法和宁清欢逍遥，莫白茶就来气。
更别说这个时候看见了季常明她们。
将孩子扔给她们，自己倒是出来快活了。
江清漓和季常明对视一眼，眼里尽是无奈。
她们也没想到，这会的潇洒会毁在一孩子手里，默默地将孩子抱在怀里，不敢对莫白茶说一个不字。
这才让莫白茶心里好受一些，她和宁清欢好不容出宫了，可不能因为季常明，将自己绊住。
自己还要和宁清欢出去游玩呢。
“母妃教导的是，孩儿记下了。”季常明虚心受教道。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莫白茶很是欣慰的回答，紧接她回头看了宁清欢一眼，继续对着季常明说道，“舟山的事情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本宫与你母后不日就要离开。”
“母妃要走？”季常明神色有些着急，就好像做错事的孩子。
眼里地紧张不像是作假。
“在你这儿耽误了不少日子，不过事情已经处理的差不多，还有几户农户，你自己去劝劝就行。”
“母妃和母后已然离京，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一直没说话的江清漓，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有点吃惊。
“大梁的河山，本宫还没仔细看过。”
莫白茶简简单单地一句话，季常明就知道她想要什么。
在宫里被约束那么多年，眼下出来可不得好好体验一下。
“可母妃和母后皆是女子，路上恐怕……”不太平。
江清漓的心里很担心，就如同她知道宁清欢她们想要什么，可出了门总会担心两位长辈的安危。
要她说，还是待在舟山比较好。
含饴弄孙承欢膝下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清漓在担心什么，我这个母妃心里清楚，可蹉跎的这些年，本宫时常想起以前陪着父亲出远门的日子。”莫白茶握上江清漓的手，一时之间让地方受宠若惊。
江清漓不再说话，她也没有理由再继续劝下去。
“好孩子，不用担心，路上会有人保护我们的。”宁清欢走上前来搂住莫白茶的肩膀，说了一些安慰人的话。
“那母妃可还要回舟山。”
莫白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看着宁清欢，似乎在问对方的意见。
宁清欢也没确切回答，她只是摇摇头，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她不想让人牵挂，忧心。
季常明努了努嘴，她还想说些什么时，怀里的人儿开始不老实起来，像只毛毛虫一样，在她怀里扭个不停，险些让季常明招架不住。
季常明渐渐地黑了脸，幽怨地看了一眼乱动的人儿。
这副模样，可把身边的三位女子给吓了一跳，一个个连忙靠了过来。
江清漓去抱孩子，宁清欢和莫白茶拧住她的耳朵，张口就是一通教训：“对待孩子要有耐心。”这是宁清欢说的。
温柔，清冷，还掺杂着不容拒绝的礼。
莫白茶板着脸，带着一丝怒意：“孩子是你要养的，怎么就黑了脸，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不可动粗来硬的。”
江清漓的心思放在孩子身上，现在没空搭理她。
一对三，任谁来都没有把握，更别说季常明了。
她苦着一张脸，连忙笑着应下：“二位母亲说得有理，刚才是孩儿冲动了。”
江玥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算是‘救’了季常明一命，踢着腿让江清漓放她下来。
江清漓只好蹲下身子把她放在地上，正好看看这小人精要干什么。
江玥迈开腿，一个箭步冲刺到季常明的腿边，然后张开双臂，抱着季常明的小腿。
用又萌又软地声音说道：“常明爹爹，玥玥要举高高。”
季常明抽了抽嘴角，这举高高是什么玩意……
小江玥眨了一下眼，她不懂常明爹爹为何没有动作？之前她在平野村时，就看到和她一样大的小朋友这样对爹爹撒娇。
然后那个壮硕的爹爹就会把小朋友举起来转圈圈，她可羡慕了。
可小江玥知道自己不是她们亲生的，也没有撒娇的理由。
就在刚刚她醒来时，看到季常明的第一眼时，她的这种欲望疯长达到顶峰，想要季常明抱起她。
哪怕最后会挨一顿骂，她也想试试。
以前流浪时，她就听到一些大人说的话，会撒娇的孩子最好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看着自己的女儿被叫爹爹，莫白茶忍住想笑的冲动，故意催促道：“季常明，玥儿和你说话呢？”
莫白茶的这一嗓子让季常明耳朵疼，她蹲下身子，很有耐心地问了一句：“什么是举高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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