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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云天舟在寂静的夜空中缓缓航行，船体上残留的灰色腐蚀痕迹和新添的空间裂痕，说明着不久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船舱静室内，凌风悠悠转醒。
刺骨的寒意和灼烧般的剧痛同时从灵魂深处传来，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他立刻内视，识海中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沉。
“这是怎么回事啊？”
紫霄神雷与混沌星域的边界，比之前更加模糊，也更加活跃。
一丝丝混沌气息如同跗骨之蛆，不断尝试侵蚀着神雷的领域。
而紫霄神雷也本能地爆发出毁灭性的雷光，试图净化那些入侵的混沌。
两种力量的冲突虽然暂时被压制，却如同休眠的火山，积蓄着更恐怖的爆发力。
【能量中和剂】的效果，在刚才的失控中，显然被大幅削弱了。
而更让他心悸的是，他能感觉到，那片混沌星域在吞噬了魂晶和战场上的怨念之后，似乎……壮大了一丝。
其中蕴含的力量更加磅礴，但也更加难以驾驭。
这样下去，怕是没希望。
凌风暗自地想着。
“圣子，您醒了！”
玄鹤长老和青松长老一直守在旁边，见他醒来，连忙上前。
“我昏迷了多久？”凌风声音嘶哑。
“已有半日。”玄鹤长老递过一杯灵水，“圣子，您感觉如何？体内那股力量……”
凌风接过灵水，苦涩一笑：“暂时……还算安分。”
他看向两位长老，看到了他们眼中深深的忧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圣子，”青松长老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沉重，“那混沌之力，太过霸道，且不分敌我，甚至……会损伤天地！方才您失控之时，若非雷池核心印记和那件星斗护心镜自行护主，后果不堪设想！”
玄鹤长老也接口道：“圣地传承万载，自有镇压邪魔之法。依老夫之见，我们还是先返回圣地，请掌教和太上长老们定夺。此等异力，非同小可，强行驾驭，恐遭反噬啊！”
返回圣地？
凌风沉默了。
这倒是个好办法。
以长老的能力，也许有机会解决这个。
可是……
凌风无奈的叹息，他心里清楚。
两位长老是为了他好。
以圣地的底蕴，或许真的有办法将这混沌之力彻底封印，甚至剥离。
但……然后呢？
然后，他就失去了这张，唯一有可能在未来，真正对抗天魔（或许还有那位深不可测的陆老板）的底牌。
紧接着，他就只能像圣地之前那样，用传统的道法，付出惨重的代价，去勉强清理那些中级的天魔小怪，眼睁睁看着腐化之影和更恐怖的存在，一步步蚕食这个世界。
然后，他就彻底断绝了获取功德，兑换那【净化盲盒】的希望？
不！
这不是他想要的！
“两位长老的好意，凌风心领了。”凌风缓缓摇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
“但，我们不能回去。”
他看着两位长老惊愕的眼神，沉声道：“秦长老的牺牲，金刀门的覆灭，落霞宗的惨状……这些，还不够吗？”
“圣地的道法，固然强大，但在面对这些不属于此界规则的天魔面前，已经显得力不从心！我们必须找到新的力量！哪怕……这力量充满了危险！”
“可是圣子，那混沌之力……”
“我知道。”
凌风打断了玄鹤长老，“它很危险，它会反噬，甚至会扣除功德。但……”
他摊开手掌，一丝微弱的混沌气流在他掌心缭绕，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它，也能一击，湮灭千目！”
“也就是说，这是我们能对抗这个力量的唯一机会！”
“两位长老，你们也清楚，光是遇到初级天魔小怪，对抗的都那么吃力，若是遇到高级，更高级的存在呢？到时候我们还有希望吗？
还是你们觉得，若是不依靠此力，我们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救下落霞宗？我们又能救下多少个落霞宗？”
玄鹤、青松两位长老，哑口无言。
他们亲眼见证了混沌之力的恐怖，但也同样见证了它的……效率。
“行了，我意已决。”
凌风站起身，尽管身体依然虚弱，但他的意志却前所未有的坚定，“功德之路，我必须走下去！混沌之力，我也必须……学会掌控！”
凌风知道，这很难，甚至可能万劫不复。
但这，是他看到唯一的希望。
他闭上眼，再次沟通脑海中那道冰冷的记账声。
“查询当前功德。”
【当前总功德：0点。】
【备注：因紧急保护机制消耗点。】
果然……
凌风苦笑一声。
辛辛苦苦两场战斗积攒的功德，一次失控，便彻底清零。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重新开始吧。”
凌风睁开眼，眼中没有了沮丧，只有一片冷静。
他走到天舟的堪舆图前，仔细查看着最新的求救信号和天魔活动区域的情报。
天剑宗的报告，应该已经传回去了。中州的其他势力，恐怕也已经注意到了金刀门上空那道恐怖的空间裂痕。
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
“不能再轻易动用混沌之力了，除非……到了生死关头。”
“积攒功德，必须优先选择那些……只有物理系怪物，或者低阶幽灵盘踞的区域。”
“而且……”凌风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上几处标红的、代表七宝宗清道夫军团活动范围的区域，
“……得尽量避开这些大势力的矿区，免得再生事端。”
他现在，既要刷怪，又要控分，还要躲人。
这条功德之路，走得，当真是……步步惊心。
“目标，”凌风的手指，点在了堪舆图上的一处区域——南岭十万大山边缘的一片丘陵地带。
“百草堂，一个以种植灵药为主的三流宗门。根据情报，那里三天前出现了千目活动的踪迹，但尚未有‘腐化’和‘幽灵’的报告。”
“玄鹤长老，青松长老，调整航向。”
“我们……去百草谷。”
“这一次，”凌风的眼神，变得无比专注，“只救人，不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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