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之前明明不这样的。”柳拂音泫然欲泣的望着他，眼眶红的让他更加不是滋味。
谢安不再看她，半瞌着眸子掩下混乱的思绪，“从前和现在哪能一样。”
“可是表哥分明就未教过我。”柳拂音没底气的小声反驳。
“孤会给你派个嬷嬷过去。”他不觉得这是什么大事，又忙，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我知道了，殿下，是我不该打扰您的。”柳拂音委委屈屈的开口，这回是真规矩了，走之前还行了礼。
望着表妹哒哒离开的背影，谢安皱眉：“气性还是这么大。”
一边的陈兴心想，不还是殿下您惯的。
“宗武，去查查，她和那徐氏怎么扯上了干系的？”谢安立在书案前，眸子一瞌就是小表妹扑过来时的柔软触感，让人无法忽视，“至于教养嬷嬷，给她选个和蔼温柔的过去，慢慢学就行了。”
有一点莞娘说的不错，表妹确实也该说亲了。
陈兴刚要去办，谢安又摆了摆手：“罢了，若是说亲何须什么学什么礼数。”
他谢安的妹妹难道还要看旁人脸色。
谢安心不静了，思绪一直乱飞，他不明白为何小表妹带着哭腔和他说话时，他总联想到那夜的荒唐。
难不成是表妹……
不，这不可能，表妹那般胆小，若是她早就哭着让他赔罪了。
怎么可能这般若无其事？
谢安觉得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然还怀疑这个过去相伴五年的妹妹。
许真是他该听皇后所言，好好选几个侧室了。
谢安胡思乱想这好一会儿，宗武已经回来了，不是什么刺杀的杂事，这后院的小事查起来还是很快的。
“殿下，表小姐和徐奉仪平日里来往不多，也就前几日碰到后两人单独说了好一会话，只听宫人说表小姐神色不大好。”
“找个人盯着徐氏……”话说了一半，谢安叹了口气，“去徐氏那儿看看吧。”
也没必要盯了。
听到贴身宫女禀报说太子来了，徐奉仪是又惊又喜，到门前迎接刚行了个礼，甚至还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便听到了太子的质问：
“徐氏，前几日你碰到表小姐同她说什么了？”
“殿下，妾只是同表小姐说了几句话。”徐奉仪心里有些怨恨，定然是那表小姐告状了，不然殿下怎么会过问这种小事。
谢安也不说话，漆黑的眸子就盯着她看，盯得徐奉仪心底直发凉。
“殿下，表小姐性子好，是她见妾身一人便主动交好，想和妾身一起聊聊天。”
“徐氏，你最好少打她的主意，表妹纯良，若你是想利用她诓骗她，孤绝不姑息。”
谢安这话只有浓浓的警告，语气冰冷的好似要刀人。
什么纯良？真要纯良她怎么会爬了床，事后却又懦弱的躲起来。
徐奉仪有些愤恨，也有些迷茫，她忽然有些怀疑自己这决定是对是错了。
殿下不待见她，根本没幸过她一次，太子妃针对她，皇后娘娘只会给她下命令，说什么让她挑拨太子太子妃的感情，她哪里有这个本事！
徐奉仪半蹲着的腿酸痛极了，干脆直接跪了下去，“殿下，妾是宫女出身，自知卑贱，与表小姐天壤之别，只是殿下也说，表小姐纯良，这后殿也就表小姐原意和妾身说说话了。”
尽管心里再恼火，徐奉仪还是压抑着装可怜，她除了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什么都没有，也只能示弱了。
就像表小姐那般。
“你最好真是这般想，她是孤的表妹，不是你能利用的。”谢安根本懒得听她讲那些乱七八糟的，他自个就是从被欺辱一路走过来的，哪里有心思在乎旁人。
“殿下，求您，求您给妾一条生路吧，妾也是身不由己……”徐奉仪知道，今日太子一走自己定没什么机会见到他了，表小姐那里行不通，太子妃巴不得她死，她必须自救。
她用着练习了许久，学着平日表小姐哭诉的模样，含着泪看他。
“生路？”谢安失笑。
他自然知道她的意思，皇后派过来的人，没有利用价值自是死路一条。
“你凭什么认为孤要留下你？徐氏，你蓄意勾引，若不是母后递了话，早在一个月之前你就被杖毙了！”谢安说这话时余光扫了眼身后，语气愈发狠厉。
他不是想把这事全怪在徐奉仪身上，也是他愚蠢，没有一点自制力的着了道，徐奉仪的存在只会让他想到年少时母妃被害，他被算计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又怎么可能生怜悯心！
徐奉仪跪着的身子摇摇欲坠，这回是真的想晕了，怎么会，怎么会这样，男人不都好美色，她生得不差，殿下怎会对她一点怜惜都没有？
听墙角的柳拂音更腿软，尤其目光好像和表哥对上了，整个人吓得都要摔到云舒怀里了。
表哥……
不，不是表哥了，是太子殿下。
他竟因那晚这般厌恶徐奉仪吗？
柳拂音不敢想象若是表哥殿下知道那日是自己会怎么样，会不会真像徐奉仪所说，对自己失望至极，亦或者丢出东宫。
柳拂音犹豫再三，还是走了过去，“表哥殿下……徐姐姐，徐姐姐她犯了什么错，您能不能别罚她。”
“徐氏乃咎由自取。”他谢安不是傻子，徐氏是不是皇后的人他清清楚楚，不管她是被迫还是主动，若同他说清楚，他自会善待，可偏偏口口声声要说是皇后的人。
既是皇后的人，那可以死一死了。
谢安的语气太过于冰冷，以至于柳拂音直接愣住了，直到徐奉仪哽咽着开口：“表小姐，殿下说的不错，是妾身胆大妄为爬了床，有什么下场都是妾咎由自取。”
徐奉仪话音落，她明显看到表小姐身躯一颤，害怕的表情都掩饰不住了。
“表哥殿下，我知道徐姐姐那事，都过去那么久了，她只是个弱女子，说不准是表哥那日欺负的人，您就不能原谅她吗？”柳拂音说完目光都要黏在谢安身上了。
“表妹可知自己在说什么？”谢安都不敢相信他的耳朵了，他那个一向柔弱胆怯的表妹在说什么？这意思是他的错？
柳拂音斟酌道：“我也只是猜测，只是徐姐姐实在可怜，她也不想的。”
谢安嗤笑一声，无奈的在柳拂音头上揉了一把，“表妹还是太单纯，也太善良，这事你不必管，回你的含音阁玩去。”
“那表哥会处置徐姐姐吗？”柳拂音不依不饶。
“她若老老实实，孤自不会乱动手。”
柳拂音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徐氏本来就没生事，除了迷惑他那小表妹，谢安既然之前放过了她自然不会再追究。
只是谢安也疑惑，他真不知道这徐奉仪给表妹灌什么迷魂汤了，偷摸着跟过来，还求情求到底。
一听说没事又拔腿就要跑，谢安跟着出门便揪住了她后领口。
“你和那徐氏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徐姐姐……徐姐姐是孤儿，我也是。”柳拂音心虚的很，憋了半天只想到这一个共通点。
“你不是，你还有孤。”
柳拂音突然抬头抱他，声音瓮声瓮气，“那要是我犯了很大的错，表哥你会原谅我吗？”
“要看你犯了什么错。”
“反正你会生气的事，你会不会因此不要我了啊表哥？”
“看你表现。”
谢安是故意不顺着她说，抱着他的人肉眼可见的失落了，也不知道这回又想闯什么祸了，居然还提前求原谅的。
谢安又笑。
抱着人的柳拂音满脑子都是完蛋了。
表哥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她的！
可这分明不是她一个人的错，他过分死了，怎么能只怪在女子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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