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眼目睹了人这种生灵最深处的卑劣后。
饶是曾经的天命所归、九州人皇、代天牧仙的仙界帝君姬武王都不由内心动摇。
虽然如今大周朝廷已经腐朽堕落。
但在大周建立之初，九州还是迎来了一片安宁祥和的。
仙凡有别，后代子孙的堕落就是姬武王也无法干涉。
可看着眼前的楚河，姬武王也不免怀疑自己当年立国时制定的刑律是不是太轻了些。
人这种生灵，真的能坏到这种程度吗？
“我说，人真是一种可悲的生灵吧。”
七零八落的陈千帆看向此界中那些瑟瑟发抖的仙锋们。
“我打不了老楚，还打不了你们！”
陈千帆如狼入羊群，冲进了仙锋之中发泄起来。
如此大恐怖当面，就算是被天道操控的仙锋中也有人已经恐惧恢复了一瞬神智。
“以你的天资，想要修得通天大道，唯有下界一途才行啊。”
数万年前，自己同意加入仙锋时的记忆重现。
后来的事，这位仙锋就全然不记得了。
而此刻，看着浑身浴血，不可直视的绝世凶兽。
这位仙锋在惊恐之中唯有一念尚存。
“不要下界！不要下界！”
“下界修士以仙人为食，不要下界！”
直面九州大恐怖的仙界敲钟人被血盆大口吞没。
他最后的呼喊，也未能传到仙界。
好一幅绝望的地狱绘卷。
“手脚快些。”姬武王看着不断吞没仙锋的陈千帆。
这小子是不是在尝试参悟‘吃亏是福’啊。
嘴角带笑，姬武王抬手点出几座域门，连接着其余仙锋藏身地。
刚发泄了一番的楚河见状顿时乐了。
靠着在仙锋登场时的惊鸿一面，自己一点点去追寻他们藏身的空间还是有些累人的。
姬武王这一下可算把他解放出来了。
就是仙界也想不到，最后大开方便之门的，是如今代天牧仙的仙界帝君吧。
陈千帆将此界仙锋尽数打包后，竟也不修复自身。
而是四肢、躯干、头颅分别冲向了其余六处仙锋藏身地。
如此诡异的手段，姬武王感觉商朝末年没有智灵根或许是一件好事来着。
“不过小姬，不是我要多嘴，你们仙界确实该整顿整顿了。”
“境界划分乃是我殴打仙人时的重要成就感来源，你们仙界岂能如此粗制滥造呢。”
闲来无事的楚河又开始鸡蛋里挑骨头的锐评起来。
甚至对仙界的境界划分都要指指点点。
你说你仙界就一个仙人一个仙君的。
万一以后自己痛殴小姬一顿，完事回到仙秦听青云真君说他也打了个十劫仙君。
那大家打的仙君能一样吗？
这不是妨碍自己吹牛皮嘛。
“是了，道祖前辈也这般说过，说是听信了以前一位旧友的忽悠，说什么境界划分越粗浅越好之类的。”
姬武王正色道，然后看向楚河：“你叫孤什么？”
“武儿，刚才是嘴瓢了，一定是邪恶的智灵根对我做了手脚。”
楚河连忙纠正道，却不想姬武王只是笑着摇头。
早在始皇之仁时，楚河第一次见到姬武王虚影就思索过这个问题。
姬武王这个名字，你叫小姬、姬儿似乎都不太合适。
可是叫小王又感觉姬武王好像姓王一样。
所以楚河推断，他对姬武王的称呼应该是武儿，既没有攻击性同时也显得亲近。
那时候的楚河连渡劫都没有，会如此想也不奇怪。
因为楚河全然忽视了他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眼下被姬武王猛猛痛殴，等回到了商朝末年遇见姬武王肯定是怎么有攻击性怎么来啊。
所以在商朝末年，楚河对姬武王的爱称还真是‘小姬’才对。
姬武王对于楚河的了解，就不在后世仙秦始皇之下。
自然明白楚河的小心思，所以听见楚河嘴瓢后反而笑了出来。
看着不断淫笑的姬武王，楚河连忙岔开话题问道：
“这么说你和道祖前辈也有接触？”
“偶尔，道祖前辈会对我说些什么，或许是道祖前辈在仙界也无人可说吧。”
姬武王轻点额间，仙魂脱离呈现在楚河眼中。
只看其仙魂之上，缠绕着密密麻麻如蛛网般的灰色丝线。
而在仙魂最中心处，一柄银白小剑悬浮，不断斩断丝线。
可这些丝线就如智剑灵根的鬼点子一般无穷无尽。
斩断一根又有新的一根出现，覆盖在姬武王的仙魂表面。
“毕竟，我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姬武王自嘲道。
他的天命显然没有嬴正那般处置的妥当。
义父的手段只能保住姬武王最后的真灵，以及在必要时唤醒姬武王的本我。
所以在仙界时，姬武王与仙锋没有多少区别。
道祖就是看在此，或许也是看在他楚河义子的身份上，时不时会对他吐槽一点上古隐秘。
也是因此，他才对饕餮仙君的过往如此了解。
“武儿，我......”楚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的好。
“无妨，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天吧。”
姬武王收回仙魂，与楚河商议起刚才的话来。
如果楚河要求，他回去立刻就可以着手开始。
不若就以帝、王为后缀，百劫之上可称仙王，千劫称仙帝如何。
只是楚河反而有些兴致阑珊起来，只是不断点头附和。
“好了，与两位前辈相比，孤已经算好的了。”
姬武王安慰楚河道。
商汤前辈与禹王前辈同样受到了楚河的影响。
但因为距离楚河所在的光阴太远，楚河也只能保住二人的本我不散。
相比之下，姬武王只要一看见楚河就能恢复本我，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对了，你的那位新义子飞升之日，你可得露面，只要与孤隔着通天路相见一面，其余的事孤自会安排。”
姬武王嘱咐道，楚河点头顺口道：“小嬴不是我的义子。”
“那他是？”
“贤孙。”
哈哈大笑充斥着空荡荡的空间内回响。
笑的几乎要捧腹的二人四目相对，在以眼神交流着一个刚才意识到的问题。
是了，整个仙界见到楚河就能恢复本我的唯有姬武王。
若是其余千劫仙帝被仙锋呼唤而来，怕是会毫不犹豫的对智剑灵根痛下杀手吧。
就算饕餮仙君这样的末流不是楚河二人的对手。
可仙界还是有几位狠角色的。
既如此，为何恰好接到求援而来的人是姬武王呢？
说来，姬武王接到的真的是那名仙锋的绝命求援吗？
他怎么记不起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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