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读取了又一片羽渡尘的记忆后，【华】有些抓狂地捏住了自己的耳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怎么你又跟福尔摩斯扯上关系了？还有！那什么莫里亚蒂又是谁啊？？”
“……都是一些往事罢了。”
“废话！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那是往事？算了，问你也是白问，继续吧！”
又是一个记忆闪回，红发橙瞳，与姬子有几分相似的女人映入二人的眼帘，“你还记得她吗？”
“从未忘记过。”
“那你应该还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对吗？她在澳洲支部变成了律者。”
“……”
【华】额头的青筋暴起：“我们想尽办法救她，我们好不容易来到她面前，她没有攻击我，甚至还记得我，她叫我的名字，对我微笑，你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了吗？”
“梅博士命令凯文杀了她。”
“真是令人讽刺啊，每当想起琪亚娜，我都会想起卑弥呼队长…如果那个时候有人愿意听我说话，如果梅博士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华】猛地一掌拍在石壁，瞬间将石壁轰穿，露出一个大洞，阳光透过洞口打在了少女愤怒的脸颊上：“可我们只是工具…如果最上头的人认为律者无可救药，我们就什么也做不到！”
“你在怨恨吗？”
“怨恨？”【华】的愤怒令符华有些惊讶：“梅博士已经不在了，上个世代余留下来的人也已所剩无几，我已经没有可怨的对象了。”
“为什么总是唯唯诺诺，为什么总是优柔寡断，为什么把选择都留给别人……为什么……不随心所欲地战斗？”
“………”
“回答我！”
“……”
“好，那我们看看下一个，”
画面一转，巨大的审判级崩坏兽钻出东海，发出震天动地的咆哮。
“当苍玄和丹朱提出加速文明发展的时候，我明明知道这可能会发生可怕的悲剧，但我没有拒绝她们的请求。”
“因为我们不能预知未来……”
“不能预知，但可以避免，她们的职责是辅助我，不是吗？我当然有权否决苍玄的提案，哪怕在当时看来这有些不近人情，不过起码蚩尤并不会产生。”
“而当蚩尤来袭时，是丹朱主动提出要去弥补自己的过错，我却没有去拦住她，而是为了保护其他的平民导致我的朋友们因此而丧命，我不明白——”
“既然有战争就有牺牲，我凭什么会觉得这些平民的性命比我的挚友，比我的得力助手更重要呢？我为什么不放下别的事，第一时间赶来消灭蚩尤，搭救我的友人？”
符华原本平静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意：“我必须…将全人类的福祉放在首位。”
“胡说八道！简直是一派胡言！”【华】咬牙切齿地指着符华的鼻子怒斥道：“谁规定可以这么做的？梅博士吗？我干嘛要听她的话？这么多年过去，这所谓的福祉又在哪儿呢？！”
“我……也一直为此而深深懊悔……”
“你就是我，我的痛苦你也一定能体会，瞧，我俩并不是不能相互理解的。别懊恼了，反正我这一生犯的错已经不少了，也不差这一个。”
“…”
“还有最后两个了，看看这个——”
【揉面，和面，加水，接着重复这个工艺。】
【少女一丝不苟地进行着揉面的工序，这也是一个技巧活，说它是一种“功夫”也不为过。】
【面团很快在少女灵巧的双手的作用下成型，接着就是擀面，切面，拉面，多出来的面团做成云吞，下到用大地鱼和河虾子熬成的汤里，煮好后捞出，两碗鲜香四溢的云吞面就大功告成了。】
【她小心地挑起一筷子吃下，小脸顿时一亮：“好吃！”】
【程立雪，这是少女的名字，今天是她的生日。每年生日立雪都会做上这么一顿云吞来犒劳自己。】
【程立雪吃着云吞面，总感觉少了些什么，她不禁回想起自己的做法，该加的调味料都加了，揉面的力度也恰到好处…但似乎少了点什么……】
【饭后，深吸一口太虚山沁人心脾的空气，立雪开始修炼太虚剑心。心蕴止水。】
【太虚剑心有四蕴——止水、无尘、明镜、太虚。程立雪已经轻易达到了止水之境，现在，只需专注于突破“无尘”之蕴。进入止水之境后，人的感官会变得更为灵敏，少女闭上眼便可以感知到太虚山的鸟鸣，浅草摇曳与白云飘过之音。】
【但似乎少了些什么。】
【程立雪一愣，立刻平复自己的心境，重新开始修炼剑心。】
【太虚山的一切都十分美好。】
【但似乎就和那碗云吞一样，似乎少了些什么。】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眨眼已到黄昏。】
【立雪回到居所，另一碗云吞面依旧在桌上，没有动过一次筷子。少女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每年的生日，剩下的云吞面都在提醒她一个事实，一个她不愿承认的事实。】
【离开的人早已不会再回来。】
………
“这是…钦察草原？”
沉浸在回忆中的符华还没有回过神，面前又出现了一片被各种各样战争机器堆满的大草原。
“你不是知道么？五百年前，天命的远征军打到了这里，不要看了，我没把那几个小坏蛋变出来，她们对这里的事没什么影响，再说了，没有她们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哦对，有几个我好像没印象了，凌霜死了吗？”
“她是五百年前的人了。”
“可惜可惜，那孩子才是真正的怪物啊，你没告诉凯文吧？”
“他知道。”
【华】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这次出世对圣痕计划志在必得，原来已经有先例了呀，算了，你看这里。”
“这里才是真正的战争，蚩尤造成的毁灭和这两国的大战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要不是天命用了神之键你我根本不会插手。”
卡莲出现。
【华】面色一凝走上前：“这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
“卡莲?卡斯兰娜？”
“想当初我在这里饶了她一命，谁知她回去以后带着封印第十二律者的黑盒逃走，后来被处死了，因为她的死，奥托才决定多活几百年，才会夺权天命，把世界弄得一团糟，这个时代的崩坏大部分都是他一手炮制的，我们两个现在这么惨都是他害的。”
“让他从五百年前的纯情小子变成现在的狡猾人渣的关键转折也就是这一天，哦对了顺便一说，盛玖这小子和他大哥这一点就很像，鬼知道琪亚娜要是出了事那家伙会变成什么样子。”
“扯远了，如果我们在那天把卡莲和挡路的奥托都杀掉，历史就会被改写掉。”
“你不应该用后事倒推前事。”
“好，当时天命将逐火之蛾的神之键占为己有，多次发动侵略战争，甚至攻打神州，这样的组织留着干嘛？”
“死吧！”
【华】抬手，卡莲与挡在身前的奥托全都化为齑粉。
“你……！”
“干嘛？你知道这是假的呀，这都是幻境，我们过一下手瘾怎么了？”
“你还不明白吗？”符华下定了决心，慢慢走向【华】：“看着你的所作所为，你还不明白吗？”
“什么？”
“我该明白什么？我只要明白我拥有怎样的力量以及自己应该用这份力量干什么，这就够了！”
“我不能让你这么做。”
“为什么？”
“还没有发现吗？”符华指着【华】的胸膛：“你并不是你宣称的那个人。”
“又来了，我都不忍心点破你：你就是一根羽毛！你为什么要对我指手画脚？你要接受你是羽毛的事实！”
“听好，你并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你和她完全不同，好好想想，羽渡尘已经被毁了，你只有几片羽毛的分身，为什么可以操控意识和记忆，制造幻境？”
“怎么？不能有肌肉记忆吗？”
“你的苏醒是有缘由的，一具没有灵魂的身体，不可能凭空诞生出意识。”
“闭嘴！”
“你并不是在对抗崩坏，仔细想想，你的所有行动，破坏天命，攻击世界蛇，其实都在执行崩坏的意志，不管你用多么正当的理由欺骗自己，行为是不会说谎的，你只会做一件事：那就是破坏。”
“……”
“因为，你是一个律者。”
“………”
“……”
可怕的沉寂过后，【华】，应该说，识之律者慢慢开口，满脸不可思议：“可是，我一直的信念都是对抗崩坏，不是吗？崩坏还会允许像可能盛玖这样非常容易临阵倒戈的使徒存在吗？一边拿取祂的力量一边对抗祂本身。”
“这个世代的例子是有的，乔伊斯，瓦尔特，琪亚娜都是以律者的身份与崩坏战斗。”
“可那样的话，这和我是不是律者有什么关系吗？只要我站在人类这边不就好了吗？”
“重要的是你的行动，你虽然自己是为人类而战，但所作所为无不使崩坏得利。你破坏了天命与世界蛇，而它们都是现世最坚定的崩坏对抗者，从你的态度来看，只要一有机会你就会对逆熵做同样的事。”
“我不会破坏逆熵…但它已经网罗了大部分的律者，你能否认这件事吗？难道德丽莎和希儿不也是极具潜力的律者素体吗？这很可能都在奥托的计划中…不，话题不是在这里。”
识之律者目光灼灼瞪着符华：“你指控我是个律者，但你的证据根本没有力量，你想说我是个威胁，但又没有合理的说辞。”
“我想要问问你，你就一定是正确的吗？你甚至连肉体都不存在，你的介质是上个世代的律者核心！”
“如果我们中有一个人是律者，显然你比我更合适！”
“我——”
空中的轰鸣声吸引了两人的注意力，抬头看去，运输舰正在朝此地飞来。
“哟，琪亚娜，布洛妮娅……盛玖还活着，甚至还有律者核心的能量波动！”
“你想干嘛？不要把她们牵扯进来！”
“嘻嘻～谁说要牵扯她们了，我只是想让她们帮个忙罢了…”
“毕竟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谁才是真正的符华当然不由我俩说了算。”
“就请她们仨，来当个裁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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