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犹如晴天霹雳。
他鲤鱼打挺猛坐起身，难以置信的瞪眼看她。
随即，他一脸不信，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商九裳盘腿坐起来，表情无语，“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性子。”
和她相处，别的不了解，好色还看不出来？
白狐一滞，半晌，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上，委屈巴巴的自我安慰，“也只能先凑合抱着了。”
“凑合？”商九裳斜他后脑勺一眼，“倒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白狐当然委屈了。
她来之前，他特意沐浴，还专门洗的花瓣澡，洗香了在床上等她，好不容易把人盼来了，又让他等了一个时辰，终于上床了，结果又……
听那语调阴阳怪气的，白狐瞬间不敢委屈，低声哄道：“是我说错话了。”
商九裳眼珠转动着，闪烁精光，“只口头认错有什么用？”
白狐沉默片刻，侧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
商九裳：“……”
险些没气笑，亲她，这算什么？
她恶劣的勾起唇角，贴着他耳边低声道：“我要狐狸尾巴。”怕他听不清，一字一句从口中念出。
白狐：“！！！”
一瞬间，从她身上炸毛弹开。
他面红耳赤的瞪她。
这女人脑子里除了总想摸尾巴这档子事，还能想点别的么？
见她只是笑，眼神还不怀好意的扫向他的屁股，愈发恼羞成怒。
白狐猛扑过去，将她压在身下，恶狠狠道：“商九裳，小爷告诉你，无论你现在脑子里在想什么，想都不要想！小爷不会让你得逞的！”
商九裳被压得一脸坦然，用无所谓的语气道：“不给摸就不给摸呗。”
见她“善解人意”，白狐一怔，有些意外。
“既然狐狸尾巴不行，那就狐狸耳朵吧。”
因为拒绝了她一次，白狐本能顺她的意，没多想便点头道：“狐狸耳朵倒是……休想！”
白狐及时反应过来，黑了脸。
他都快气冒烟了，捏她的脸，咬牙切齿道：“小爷这尾巴耳朵可真招你稀罕呢！”
商九裳撇开他的手，露出遗憾的表情。
她盯着他看了会儿，随即推开他，翻身压下道：“尾巴不行，耳朵也不行，那就……”
白狐一阵天旋地转，见她的手要解开他的里衣，眼看要作乱，马上抓住。
虽然他很想和她更进一步，可如果涉及修炼，他是绝不会让她胡来的。
“不急于一时。”白狐将她抱入怀里，刚刚还炸毛得很，现在又开始哄人了。
商九裳：“……”
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副面孔，搞得是她忍不住一样。
见占不到便宜，她便歇了逗弄他的心思，提了件事，也是她今晚过来的主要原因。
“教我召唤灵蝶吧。”商九裳一脸想学的表情。
白狐疑惑，“怎么突然想学这个？”
“好看呗。”
商九裳突然冷笑，把他一推，“我要狐狸尾巴，你不给。我要狐狸耳朵，你也不给。我要你，你还是不给。现在我只是让你教我召唤灵蝶，你也不教。我从来没见像你这么小气的道侣！”
白狐表情都是懵的，不过随口问了一句，怎么又惹到她了。
听到“我要你”三个字，他的脸骤然变红。
“我教！”他忙应道，怕她又说出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话来。
既然是学法术自然不能躺中，商九裳乖乖坐好，等着他教，白狐见她如此正经，眼底不觉泛起笑意，他伸出一指，点在她眉心处。
商九裳眨了眨眼，还没问，脑中就有一串字符出现，那字符明明看不懂，可她就是知道什么意思。
她双手掐诀，指尖突然飞出一道蓝光。
“我学会了！”
商九裳双眼发亮，白狐瞧她那兴奋的模样，只觉得可爱，凑近亲昵地搂过她的脖子，笑道：“就这么开心？”
商九裳看也不看他，用手肘推他，“别打扰我，让我先研究研究。”
“……”
白狐低头刚想亲她，被她一推，没亲成，嘴角瞬间拉下来，脸色臭得要死，见她眼里都是灵蝶，冷冷一笑，过河拆桥的女人。
商九裳正盯着那只灵蝶，她发现那只灵蝶是自身灵气所化，没有生命，能随外放的神识飘移。
她心念一动。
蓝色灵蝶似乎感应到主人的想法，在空中翩翩起舞，飞到少年身边，围着他转圈，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最后落在他鼻尖之上。
商九裳觉得有趣，忍不住笑起来。
白狐面无表情的盯着她，磨牙，从鼻子里哼出声音道：“玩够了么？”
商九裳摇头，似想到什么，坏笑道：“你把衣服脱了。”
白狐眯了眯眼，坐那儿没动。
“只脱上身就行了。”
见他还是没动，商九裳收了法术，靠过去抱住他的腰，哄道：“我就试一次，就一次。”竖起食指。
白狐低头瞥了眼腰间，又斜她一眼，“你想试什么？”
“等会儿自然就知道了。”商九裳神秘一笑。
她都说了，他还能不答应么，白狐默然半晌，表面勉为其难的点了头。
在商九裳期待的眼神下，他不紧不慢脱衣，露出上半身。
商九裳眼睛瞬间放狼光，想到要干的事，忙收敛心神不去看少年那完美无瑕的雪白身体，她双手掐诀，再次召唤出灵蝶。
灵蝶闪着点点荧光飞到白狐身前，先观察了一会儿，似找准位置，然后缓缓降落到他那不明显的喉结上，没停留多久，又转移到胸前。
“……”
白狐垂眸，目光追随着那灵蝶，见最后落到因呼吸微微起伏的腰腹上，他低头盯着看了好一会儿，直到那灵蝶似乎有往下的倾向，他当机立断一手捏碎，任那蓝色灵光在指缝中消散。
他抬眼，眼神变得直勾勾的。
突然，他扑倒商九裳，冰蓝色眼眸荡漾着波光，眼神在她脸上来回流连，带着炽热的温度。
商九裳也望着白狐，眸光颤动。
她承认，看到灵蝶，她玩心又起了，想逗弄他。
本想试试灵蝶飞到他身上会有什么反应，没想到把自己玩进去了，哪还记得身在何处，满眼都是身上这只想“吃”她的狐狸。
她用手指细细描绘他的五官，望着那张粉色丰润的唇，眼神顿时一暗。
她微仰头想要“一亲芳泽”。
这时，一段若有若无的香萦绕鼻尖，是安神香的味道，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白狐被撩拨得情不自禁，期待的等着她的动作，却见商九裳想亲又不亲了，晃着脑袋，嘴上骂骂咧咧，又是骂自己好色，又是骂自己没出息。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连人都笑倒下了，似乎没笑够，又抱着她，在她耳边笑了好一阵。
商九裳眯眼盯着他，幽幽道：
“以后我们还是别一床睡了。”
话落，笑声像被人掐住了，瞬间止声。
世界彻底安静。
……
翌日早晨。
睁开眼时，怀里没了商九裳的人影，白狐脸色阴郁，有了几分起床气。
他放出神识覆盖整座五湖四海仙居，可哪还有商九裳的气息。
他攥拳狠狠捶了一下床，“没良心的女人！”
垂床的瞬间，商九裳躺过的位置有一朵粉色小桃花蹦跶了一下，映入他的视线。
白狐狐疑的看过去，拿在手里打量。
略一沉吟，不知想到了什么，笑逐颜开，哪还有方才的阴郁。
他整理好衣着，戴上狐狸面具，出门。
涂山玥一直在外恭候，见白狐出来，便上前恭敬行礼。
然后又简短解释昨晚为何会提前回来，清月湖设了结界，不会有外人闯入云云。
“这是哪来的？”白狐点头听着，随即明知故问。
涂山玥瞄了他手里的桃花一眼，面色古怪，“是商道友摘的。”
难怪大清早起来便来去匆匆，原来这心思是用在……
“哦，原来是她特意给我的。”白狐了然，拉长声音道。
涂山玥：“……”
怎么语气有点炫耀的意思呢，定是他狐狸耳朵不灵光听错了。
他迟疑的开口，“小主子，属下想和您告假。”
白狐低头正把玩那桃花，想着这已经是她送给他的第二朵花了，一会儿冰冻上收藏起来。
闻言，无所谓的点头，随口一问，“你干嘛去？”
涂山玥自然不会隐瞒白狐，商九裳让他做的事全和自家主子说了。
白狐全程皱着眉，显然他不满商九裳用这种温和的手段报仇，可想到昨晚她的话，他也答应过她不会插手，所以只能支持她的决定。
随即他又纳闷的看着涂山玥，不爽道：“她为什么让你去？”
自己不比眼前男人更名正言顺？
明明自己才是和她最亲近的人，帮她的人最应该是自己才对，怎么想都心里不平衡。
涂山玥听白狐质问，便知道商九裳遵守承诺，没有吹枕边风，心下一松。
他狡黠笑道：“杀鸡焉用牛刀，属下本就是您的人，商道友没和您打招呼便用属下，岂不是没把您当外人？”
听到那句“没把您当外人”，白狐眼眸一亮，念头瞬间通达，笑着点头道：“你说的有理。”
他怎会看不出涂山玥是故意说些好听的话，但他就是很受用，只要任何有关商九裳喜欢他，在意他的话，他都爱听。
“你快去，别耽误她的事。”
涂山玥办事除了没耐心外，还是很靠谱的，白狐很放心。
等涂山玥走了，白狐将桃花变成冰雕，放进精致的玉盒里，小心收好后，想了想，他又取出一件空间法宝。
那空间法宝是个三层小宝塔，通体金色，塔顶有一颗七彩宝珠，明明没有固定在塔尖上，却悬挂之上，永不坠落。
而这座小金塔出现后，便散发万道金光。
白狐嫌弃那金光闪闪的颜色，觉得俗气，要不是看这丑东西能装人装物，早扔九霄云外去了。
他得到这个法宝也是机缘巧合，他的斗法经验多来源于大妖，有的大妖喜欢收藏宝贝，尤其是这种闪闪发光的，他杀掉对方后，顺理成章接管了对方的宝库。
白狐实在看不下去，眼不见为净，一个障眼法，使其黯淡无光。
这次为何突发奇想取出这丑东西，白狐是想把整个清月湖收进小金塔里，方便商九裳随时进来观赏。
既然裳裳送他花，他也要礼尚往来才是。
随心而动，白狐用了化神修士的空间瞬移，一瞬间便到了清月湖。
此时，天还早，清月湖一片宁静，树上枝头的一排彩色鸟雀都在低头打盹。
白狐扫了一下四周，挑了挑眉。
有妖气。
他通过气味已经识出是什么妖，左右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懒得理会。
至于那股浓烈的血腥气，他直接无视了。
树边安静躺着的男尸，他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撤掉涂山玥设下的封闭结界，白狐伸出手，小金塔瞬间凭空浮现。
白狐将其飞掷到空中，眨眼间，小金塔乍现万道金光，盘旋在清月湖的上空。
清月湖甚至是四周的平地树木，但凡是被白狐精心布置过的地方，都以一种空间扭曲的状态，被吸进了小金塔之中。
毕竟是收纳整个湖区，时间难免会长一些。
白狐施法不断输送灵气，突然感知到什么，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
他双手掐诀，增加输送的灵气，空中的小金塔似感受到主人的催促，颠颠的颤动起来。
“啊——”
“死人了！”
在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响起之前，白狐及时收回小金塔，放入袖中，眼神也由冰蓝色变成了墨色。
他双手插袖，缓缓转过身，用那双漆黑的眼睛看向走过来，穿着统一服饰的缥缈宗众弟子。
其中有一个与众不同的男弟子。
不与缥缈宗弟子站在一起，离得远远的，穿着一袭粉袍，尤为醒目。
明明是男子，却喜欢粉色，如果穿在寻常男人身上，必然滑稽可笑，乱了阴阳，但穿在此人身上，倒是最合适不过。
白狐的审美和人族不同，而狐族幻术魅术施展后多为粉色，所以看粉色格外顺眼，连带看人都“爱屋及乌”。
“那不是清清的道侣么？”
“怎么死了？”
“谁杀的？”
众人一时议论纷纷，有人似有似无的将目光望向白狐，面露怀疑。
“这里就他一个人，说不准是他杀的呢。”不知是谁突然说了一嘴。
此话一出，全场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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