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柳凤儿，意识已经渐渐模糊，耳边嗡鸣不断。
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无数只蚂蚁啃噬着，痛苦不堪。
但她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却让她不肯轻易放弃。
李佑望着她摇摇欲坠却仍挺直脊背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他停下手中的攻击，语气难得带上几分劝诫之意：
“大当家，事已至此，又何必再逞强？你若肯投降，我未尝不能考虑放过你一马。”
“呵……”
柳凤儿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声音嘶哑却坚定：
“那我的这些手下呢？”
李佑眉头微皱，说道：
“我们此行的任务就是剿灭你们黑虎寨，放过你，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他们不过是……”
“闭嘴！”
还不待他说完，就被柳凤儿一声怒吼打断。
她恶狠狠地瞪着李佑，眼中仿佛要喷出火来：
“我柳凤儿宁可站着死，也绝不跪着生！要死也要和兄弟们死在一起！”
话音未落，一道冰蓝色的光芒闪过，一把散发着凛冽寒气的长剑出现在她的手中，
正是她的武灵——寒霜剑。
这也是柳凤儿突破至黑金级后，第一次召唤出自己的武灵。
此刻的寒霜剑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绝，剑身微微颤抖，发出一声低沉的悲鸣。
就在众人满心疑惑之际，柳凤儿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紫金色光芒。
那光芒如汹涌的潮水般迅速蔓延开来，越来越盛，将她的发丝尽数染成紫金色，皮肤下的虎纹也开始泛出不祥的紫黑色。
“兄弟们！”
柳凤儿的声音穿透阵法，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待我破去阵法，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第五灵技——霜破！”
随着这声厉喝，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寒冷刺骨，寒霜剑上开始凝聚起一层厚厚的冰霜。
随着那光芒愈发耀眼，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冻结。
李佑脸色骤变，他没想到柳凤儿竟如此刚烈，踉跄后退半步，大喊道：
“燃烧寿元？你疯了！”
一听这话，其他人这才反应过来。
四当家满脸的惊恐与焦急，大声喊道：
“大当家，不可啊！”
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想要阻止柳凤儿这疯狂的行为。
然而，刚一接触到九幽噬魂阵，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弹回。
他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又立刻挣扎着爬起来，继续向大阵冲去。
他手下的五十名小弟看到这一幕，个个义愤填膺，同样嘶吼着冲向阵法。
“大当家，快停下！”
“大当家！”
但刚一接触到阵法屏障，便同四当家一样，一个接一个地被狠狠弹飞出去。
有人撞在巨石上，骨骼碎裂的声响混着闷哼。
有人跌落在荆棘丛中，鲜血瞬间浸透衣衫。
可即便如此，仍有人挣扎着爬起，继续冲向屏障，仿佛要用血肉之躯撞开这道夺命的枷锁。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无法突破那道坚固的阵法，一次次地被弹飞，又一次次地爬起来，身上满是伤痕，却依然不肯放弃。
就连原本坚定地站在二当家身后的一众小弟，也被这悲壮的情绪所感染。
他们不再顾及二当家的阻拦，一个个红着眼、嘶吼着，疯了一般冲向那散发着诡异光芒的阵法。
二当家站在原地，望着这惨烈的一幕，脸色铁青，眼神复杂难明，其中交织着震惊、不解、敬佩与一丝难以察觉的动摇。
他握紧的双拳微微发抖，心中突然多了一份明悟：
“或许正是这份舍生忘死的义气，才是自己永远比不上那女人的地方吧。”
阵内的流寇们看得真切，柳凤儿已经燃烧寿元，那紫金色的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正在一点一点地吞噬着她的生命，
也预示着一切已经无法阻止。
他们眼中满是悲痛与绝望，仿佛看到了黑虎寨即将崩塌的未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流寇捶打着胸口，涕泪横流，声嘶力竭地喊道：
“大当家！您要是没了，黑虎寨就塌了天啊！”
一个早已精疲力尽的流寇，拖着沉重的身躯，艰难地向着柳凤儿爬去。
他的声音已经哭哑，每爬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却依旧执着地呼喊着：
“大当家，求求您，别用这招......咱们一起死也比这强啊！”
还有的流寇声泪俱下，双膝跪地，双手合十，朝着柳凤儿的方向不停地磕头，额头都被磕得鲜血淋漓。
“大当家，咱们还有别的办法，别做傻事啊！”
一个年轻的流寇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灵魂。
他的腰间还挂着柳凤儿送他的匕首 —— 那是他第一次完成任务时，大当家亲手奖励给他的。
一时间，呼喊声、痛哭声交织在一起，整片天地都弥漫着一种悲壮的气息。
张凡等人也是一脸震惊，他们同样没想到柳凤儿会做出如此疯狂的举动。
孙昊阳皱着眉头说道：
“这女人疯了，用命换这些人的生机……值得吗？”
段有财则咽了咽口水，眼中满是震惊，小声嘀咕道：
“娘的……这哪是流寇头子，这分明是……”
话没说完就哽住了。
姚佩瑶别过头去，眼眶微微发红，不忍再看柳凤儿那决绝的模样。
她的心中同样五味杂陈，既有对柳凤儿这份刚烈的敬佩，又有对她如此不顾一切的惋惜。
就连一向沉稳的张凡也不由得握紧了拳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动摇，开始重新审视这场战斗的意义。
其他几人也都陷入了沉思，他们前来剿灭这群流寇，到底是对是错。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正义的一方，是来铲除这些作恶多端的黑暗势力的，
可如今看到柳凤儿如此决绝，看到流寇们那悲痛欲绝、前赴后继的模样，他们不禁开始怀疑：
剿灭这群流寇，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自己的行为，真的是在为民除害吗？
这场战斗，真的只是简单的正邪对抗吗？
这场战斗，似乎不再只是简单的正邪对抗，其中还掺杂了太多的情感、义气与无奈，让他们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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