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真一看到南宫藜立马起了兴致,那张蛤蟆嘴咧得大大的,猥琐的对着南宫藜流着口水,我注意到如今朱子真那原本被六翅金蝉砍掉的左臂此时已经接好,那手臂的肤色呈现出一种独特的暗红色,并且表面还隐约显露着类似木头年轮似的线条,我从这只手臂所散发出来的怪异气味儿上可以判断出,它绝非是朱子真当初的那条断臂。
我:“哟呵,老猪,你这条假肢看着挺别致啊,是从哪头猪身上砍下来的?”
朱子真猥琐的笑道:
“好啊,你果然也在这儿,先前在龙宫岛的时候我就想把你逮回去向袁洪邀功,如今真是天意,南宫小美眉,你先歇会儿,等我先把沈家小子给逮着了之后,再好好伺候伺候你,嘿嘿!”
就在朱子真还沉浸在自嗨当中的时候,一道金光已经砸向他的胸口,那是我先发制人所向他全力打出的一拳,这一拳不偏不倚,正好击中了他的膻中穴,拳峰在锤到他的胸贴之际,顿时炸出一声钟鸣般的巨响,一时间,我感觉自己的拳头就像是砸在了一堵铜墙铁壁之上,被对面的反作用力给震得手臂一阵发麻。
再看朱子真,他那大如小山的肥硕身躯并未因为我这一拳而有所动摇,两只粗壮的大腿死死的扎根在地面上纹丝未动,至于他那被我击中的胸口,此时竟泛出一圈圈黄铜色的涟漪,这片涟漪很快就传遍他的全身,并在转眼之间将那一波波黄铜色迅速凝固在他的身上。
朱子真缓缓垂下脑袋看向我,痴笑着嘲讽道:
“嘿嘿,你个小玩意儿,没想到手劲儿还挺大,之前见你还只会像无头苍蝇那样乱跑乱窜,如今看来,还真有那么两下子,有趣,这回更有趣!”
此话出口的瞬间,朱子真以抬起双手朝着我的脑袋合力拍来,我见状立马撤回手臂并连退三步,就在我躲开朱子真反击的一刹那,朱子真合拍起来的双手顿时冲我震出一波强劲的余威,这波余威好似崩石落水,一石激起千层浪,席卷着强风直冲我的面门,此时我尚未站稳脚跟,就被这股强风推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我方与敌方都已杀心四起,在我被朱子真的掌力风暴退出包围圈的同时,在场的所有人早已混战在一块儿,霎时间,嘶吼起伏,刀光剑影飞溅四方,滚滚杀气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并不分敌我的涌向百汇殿周围翻滚不尽。
朱子真蛮横的推开挡在我和他之间的几人,接着一个大跳腾到半空,以泰山压顶之势直奔我头顶而来。我在地上闪躲的同时,忽闻一阵弦音入耳,紧接着便看到即将落回地面的朱子真那一身金漆已被无数道隐形利刃给劈砍得涟漪四溅,我寻着旋律看向周围,正如我所料的那样,南宫藜以唤出她的阮琴,其玉指在如挽水般不停拨动琴弦的瞬间,又有数道音波利刃已似离弦之箭朝着朱子真飞射而去,与此同时,南宫蒲也从人群里快速窜出,只见他身后已经延展出十条罗刹鬼手,对着还在忙于防备南宫藜音波攻击的朱子真身后,如挥鞭一般将罗刹鬼手尽数甩出!
混乱之中李凤桐看见山鬼里的那一男一女正以一种极为鬼祟的身法穿梭于乱斗当中,更奇怪的,是他俩那完全同频的脚步在地面上挪动的过程中,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可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影却又能以恍惚之姿徘徊在混乱的人群当中。
李凤桐悄然跟随在那一男一女身后,他发现这两人此时正试图偷袭演奏着弦乐的南宫藜,只见那对男女的双手骤然泛起一股形如火焰的内息,男的手上似有白火悦动,女的手上则宛如黑烟缭绕,两人默契的分做两路,在巧妙躲过南宫藜视线的同时,各自以伸出一掌对南宫藜发起了夹击之势。
李凤桐眼疾手快,一看情况不妙,立马从运劲于双腿,一个冲步飞跳向前,直接将南宫藜从原地向后推开五六米。被李凤桐救下的南宫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太过专注于对朱子真的进攻,结果却忽略了战场上还有其他的山鬼正对着塌虎视眈眈,为此自己差点就丢了卿卿性命,再看李凤桐,此时人身后经燃起一道翠色火光,她与李凤桐转头一看,发现映入两人眼帘的,正是那一男一女两个山鬼在偷袭扑空之后,彼此双掌相击所震发出的一股酷似鬼火的力量。
鬼火形如烟火,转瞬即逝,与此同时,山鬼男女已经转身看向李凤桐和南宫藜,只见这对男女面色蜡白,瘦骨嶙峋的脸上满是扭曲到畸形的憎恶之色,另外两人的着装也甚是古怪,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居然还穿着一黑一白两件民国大褂。
黑衣男子见偷袭失败便冲李凤桐讥笑着说道:
“嘿嘿!本来只想一个个玩儿,既然你自己先送上门来,那好,我就从你开始!”
说罢,黑衣男子立马舞动手上的白色火焰朝着李凤桐一路奔袭而去!
李凤桐一把将试图对黑衣男子弹奏阮琴的南宫藜,随即便从自己口中喷出一股桃色气流,桃粉色的气流形如钢柱,直逼黑衣男子的面门。怎料,这股气流才冲至半路,黑衣男子竟已经消失在了原地,强劲的气流冲到地面上挪动瞬间,顿时将地面上的石板烧成了一片白烟。
酸臭味儿的白烟萦绕在李凤桐视线里,即将飘散之际,一个接一个的黑影不断地从李凤桐的眼前闪过,李凤桐动了动鼻头,察觉到那黑影便是刚刚消失不见的黑衣男子,遂看准时机,在又一个黑影掠过前的一瞬间,立马冲对方发出一掌,他这一掌,在运劲推出的同时,在掌心当中已喷涌出一股猩红色的蛊毒,这波蛊毒随掌力的飞驰而逐渐变成了一张狰狞的鬼脸,呼啸着打入白烟当中,直击黑影的要害。
鬼脸在击中黑影的刹那,白烟顿时被李凤桐的掌力所震散成满地白灰,在逐渐清晰的画面里,李凤桐看到那黑影不仅已经准确无误的接住了他这一掌,且还能如同抓住了一只飞鸟一般,将那蛊毒所变成的鬼脸死死的捏在手心里,更让李凤桐吃惊的是,接住他这一掌的人,并不是刚刚黑衣男子,反倒是先前站在对方身边的白衣女人!
“怎么会……?”
李凤桐瞪大了双眼喊道,此时的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这一幕。
只是还没等他想清楚眼这一男一女“大变活人”的玄机所在,白衣女子便已相其面门打出一记白烟缭绕的掌法。李凤桐眼睁睁的看着这一掌迎面将至,才想后撤已经为时已晚,生死关头,一段玄音天降,李凤桐和白衣女子之间猛然爆发出一股互相排斥的无形力量,这股力量好似两只壮硕的手臂,在突然出现的那一刻,便将李凤桐与那白衣女子强行推向两边。
李凤桐长舒一口气看向南宫藜,见对方冲其提醒道:
“悠着点儿,他俩好像能随时各自的互换位置给对方!”
南宫藜的这一番话顿时李凤桐幡然醒悟,面对再次向他袭来的白衣女子,李凤桐迅速浑力于周身,一股青色蛊毒立马形如蒸汽般从其体表蒸发而出,眼看白衣女子已经挥掌将至,李凤桐也展开双臂迎面朝那白衣女子迎面冲去,只见他双拳紧握,俯身前倾的瞬间,右手以风驰电掣之势对着白衣女子右掌奋力打出一拳,这一拳一掌相互对撞的瞬间,青白烟云即刻相互缠绕,而在这云雾飘渺的空间里,李凤桐与那白衣女子之间的厮杀声顿时如滚滚雷霆。
南宫藜见状亦不敢有丝毫懈怠,一双凤眼不断朝着四方转动以图寻找到黑衣男子的踪迹,尽管目之所及毫无异动,但南宫藜的耳边已经在周边昏暗的环境里,捕捉到了一丝不安分的气息声响。
青白交织的烟雾逐渐散去,南宫藜故意改变旋律,让大量音刃无差别的冲向李凤桐和白衣女子,只见音波所及之处,数十道无形利刃似攻城飞羽一般朝着李凤桐和白衣女子头顶飞来,感知道旋律变化的李凤桐即刻收回本想朝白衣女子打去的双拳,并在音刃即将打中自身之前,碎步撤向后方一丈多远,至于那白衣女子则因为杀心过盛,只想着一味渴望追击李凤桐,故在她察觉到温婉旋律当中所暗藏的杀机时,大量音刃早已划破她的衣衫,一时间,白衣女子周身血光四溅,飞落的血滴似寒风骤雨般浸染了一地。
南宫藜看到后,立马加速拨动琴弦,下一秒,快转如激流一般的丝弦之音从南宫藜身前脱颖而出的瞬间,即刻变作十多个坚如磐石的拳头,并裹挟着满地尘埃朝着白衣女子疾驰而去!
可就在这些音波所变化而成的拳头离白衣女子尚不及五步之距时,一团悬浮在半空的黑色火焰如南宫藜耳边所闻那般凭空出现在白衣女子身前,那火焰好像一堵正在跃动的高墙,将南宫藜所打去的玄音拳尽数为白衣女子挡下,紧接着,黑色火焰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突然消失,随之出现的是一段出现在南宫藜身后的急促脚步声。
早有准备的南宫藜并没有着急回头,此时的她已完全沉浸在自己所演绎旋律当中,毕竟唯有心静如水方能弹奏出天籁之音,黑衣男子还以为他自己御火为影,步走蛇形便能巧妙躲过南宫藜的感知力,眼看南宫藜就在眼前,黑衣男子暗自大喜时机已到,遂立马将周身黑火收拢于双掌当中,随即化掌为爪,身形随之扭为豹躯,一个飞扑便朝着南宫藜的身后杀了过去!
可就在黑衣男子腾空而起的同时,早已感知到身后杀机的南宫藜立马转变怀中旋律,在那黑衣男子双爪即将打中她双肩琵琶骨之际,一声钟罄之音响彻四方,瞬息之间,黑衣男子已被一股从南宫藜身后传出的无形力量给震飞了数米开外,一时摸不着门路的黑衣男子拼命稳住还在后退的脚步,此时的他,只觉得自己的双手酥麻的厉害,可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李凤桐却已拖着满身的五彩蛊瘴疾步冲到了他的面前。
混战如点燃的篝火,越烧越旺,一门心思只想进入百会殿的毒尸老魔此时的心态却稳如老狗,他趁乱想钻入一处角落静观其变,殊不知自己的行踪其实早已被他人所盯上,眼看就快走到一侧神聪门前,毒尸老魔顿感周围有一股杀气在隐隐作动,遂只好对着暗处无奈的低吟一声道:
“哎,终究还是被你给看上了……”
话音刚落,一个肥硕的身影便已从黑暗当中缓缓走到毒尸老魔跟前。
李沁春捋着盖在胸前的胡子,眯着眼睛对毒尸老魔回应道:
“我想起来了,三十年前,那个无时无刻不跟在王鬼手屁股后头的小怂包,应该就是你,我说得对不对?”
毒尸老魔听后诡笑道:
“嘿嘿,这么说,你还认识我师父?”
李沁春满脸不屑的耻笑道:
“呵,算认识吧,那左边那只眼珠子,就是我给他挖掉的,然后还当着他的面,把那颗肉球喂了狗,他当时倒是心态不错,瞪着仅剩的那只眼睛看了老半天也不敢吭声。”
毒尸老魔心底一惊,一时间,头顶直发麻,他这才想起来自己的师父王鬼手曾经跟他遇到过一个人,当年他师父诱拐妇女意图不轨,正巧被那个人所撞上,结果不仅到手的羔羊跑了,自己还损失了一只眼珠和两条肋骨,谁能想到天意如此,数十年后,其徒弟竟然也在办事儿的途中碰到了此人。
“你……你是李沁春?!”
毒尸老魔试探性的冲眼前之人喊道。
李沁春悠哉的捋着胡须,然后一言不发向毒尸老魔回应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此时的毒尸老魔在得到对方肯定的默认之后,心中的恐惧顿时转化成了一种饿狼般的兴奋,他抖动着身子狂笑道:
“哈哈哈,好啊,好!王鬼手!你个老东西,当年死都不肯将堵门绝学全部传授给我,好在老夫我天资过人,给自己玩儿出了个新花样,如今正好可以拿你的老仇人练练手,让你瞧瞧,你弄不过的人,老夫能像捏死一只蚂蚁那样把他弄死!”
说罢,毒尸老魔即刻化劲于全身,一阵筋骨抻拉的声音起伏过后,毒尸老魔本来佝偻驼背的身形转眼变成了一副虎背熊腰,而他的四肢更是如拉长的竹竿一般,手指和戳破鞋头的脚趾也都随之长出了黑色长指甲,只见那毒尸老魔右脚一抬,壮硕的身板便化作一辆疾驰的火车头冲向李沁春。
就在混战乱做一锅粥之际,一直在位为伙伴打掩护的宁子初却在此时从这些山鬼当中认出了一个人,那人畏首畏尾的穿过混乱的人群,一路走到原先的百汇殿前,手里那只一个类似医用听筒的装置在密不透风的殿墙前窃听着什么。
宁子初走到那人身后,并大声的话语打断对方的行为说道:
“我记得,布衣界里曾经有过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叫做玄机门,此门派中人没有一个懂得如何引虫,却能通过墨家机关控制灵兽为己所用,不过这个门派早在我院成立之后便已消失不见,尽管门派虽荡然无存,但我们一直都在调查那些门人的下落,据我们所知,玄机门当下只剩下一个弟子还在布衣界里活跃,只不过那人现在干的全都是一些见不得光的脏活儿,这人你可认得?”
还在探听着百会殿内部情况的易升平不慌不忙的将他的听筒收回到他的黑色背包里,随后他转身看向宁子初,平静的说道:
“认得,当然认得,那人就是我,我叫易升平,不过现在大伙儿都习惯管我叫‘开锁匠’,既然你是院里的人,那必须得给你个面子,所以你想怎么叫我都行。”
宁子初从手里的灯中甩出一条光鞭走向易升平,边走还说道:
“半年前,西部分院的仓库,在数小时之内被人强行打开了三成,因此有几百只异兽被山鬼盗走,西部分院的仓库,那不可不是一般人可以随意撬开的地方,事后我们调查过,在这天底下,怕是也只有你易升平可以办得到了。”
易升平听后谦虚的笑道:
“嗐,你过奖了,首先我不得不承认,你们西部分院的十二道玲珑锁做工确实精巧,不过嘛……”
话说到这儿,易升平的语气突然流露出了几分傲慢,只见他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根细长的螺旋状刺针亮在宁子初眼前,并面带嘲讽的继续说道:
“想要破解这些锁对我来说也只是手拿把掐的小事儿而已,要不是你们的支援速度比我们预想的要快,那西部分院的仓库,怕是也只有几粒灰尘还能给你们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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