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明笑了。
充满蔑视和不屑意味地笑了。
区区Npc……说话这么屌。
“你刚刚说，要收我为徒是吗？要教我点什么战斗的技巧，还有什么修炼方式之类的？”
克里德并不回答，因为他听得出来，这些问句并不是在寻求答案，这个年轻人说这些的目的只不过是在嘲弄他。
同时，克里德也并不在意，因为现在只需要只要逼迫着对方拜师，日后他自然会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戴明仍是那副没把人放在眼里的表情：
“我冒昧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你有几年的pK经验……我是说战斗经验？”
克里德一时间不知道这个问题的意义所在，但他不愿意用弱势的沉默来回应：
“……76岁，16岁之后就一直在各地历练自己了。”
得到这个比自己意料中还要大不少的答案，戴明先是一愣，随后表情越发放肆了，他大笑着道：
“76岁？60年以上的战斗经验吗？哈哈哈哈哈……”
“有什么好笑的吗？”
克里德皱眉道，他开始感到不快了。
戴明好像终于从一个很好笑的笑话中缓过来，他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喘着气道：
“不好笑吗？你为什么不笑？
“哈哈，六十多年的战斗经验，培养出你这样一个废物，不好笑吗？”
本就心情烦躁的他，说话变得更加很难听。
克里德的拳头不由握紧，他感到自己身为一个战士的荣耀遭到侮辱，愤怒质问道：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怎么？连这点基本的自我认知都没有吗？”
戴明眼前是“退出游戏”的面板，因此底气十足道：
“老实说，你的战斗技巧在我看来像一坨屎，我都不敢多看，因为怕看多了连我自己都会变菜。
“知道吗？昨晚那头蜘蛛，它连你一剑都扛不住，而你却能硬吃他无数次攻击只有轻伤。你们之间的差距就像天与地之间的落差一样大，但是就算如此，你也差点输了。
“假如给我跟你一样……甚至是你四分之一的属性，我玩死那畜牲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这么说你能理解吗？”
随着戴明极具侮辱性和嘲讽力度的话语一字字一句句扎进脑门，克里德额上青筋不断鼓起，眼中也开始流淌着熔岩一样的火光，他的愤怒已经肉眼可见。
可是戴明还没停，他还在输出着：
“从那天你伤口的情况来看，你甚至都不是人类——你的血液含有高温、你的眼睛是竖瞳，、被破坏了心脏也不会死……综上所述，你只是一个天生强大的异种生物而已。你可能一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比我现在更强了。而这有什么可自豪的？
“或许是因为这份天生的强大，导致你的战斗技巧没有得到半点的磨炼，这么长久的生命历程下来，最终也只不过徒惹人发笑罢了。
“到底是要愚蠢到什么地步，才能说出要教导我这种话？你哪里来的自信？”
说到这里，戴明“噌”地拔出幻梦，用刀尖指着对方的鼻子挑衅道：
“你信不信？如果我的武器能伤到你，并且你的属性在我的两倍以内，就算是我这样的弱者也有机会杀死你这个所谓的强者……”
说到“强者”这个词时，他语气显而易见的揶揄。
克里德看着眼前那矮小的青年，和他手中那紫色的小刀，沉默了。
见克里德久久没有回应，戴明才收回长刀，懒散道：
“好了，你有什么要反驳的吗？没有的话我就走了——
“不用考虑什么拦住我、抓住我。你做不到的，也别想着追上去抓住唐风雪来威胁我这种事，这个时间她应该已经到家了，你要是不怕死就去生态研究所跟唐庆碰一碰吧。”
说完，戴明转身离去，并且全程盯着“退出游戏”按键，准备好了万一那个疯子有什么异动就点“强制登出”。
“强制登出”是驱动器安全协议中优先级最高的一个功能，无论是在战斗中还是任何受到控制的情形下，只要意念确定就能一瞬清醒，意识回到现实世界。
同时，类似“账号封禁”之类的禁止登录处罚也是首先通过“强制登出”来实现的。
有这份保障在，玩家绝不会被困在游戏里。
戴明竖着耳朵走了才不超过十步，身后就传来了克里德压抑着怒气的声音：
“等等。
“你刚才的意思是说，我的身体能力压制你两倍以内的情况下，你就能杀死我，是吗？”
戴明回过头，似是猜到了什么，又或者是本来就有预谋似的笑道：
“是啊。”
“那么打个赌如何。”
克里德目光平静，但是其中压抑着暴风雨：
“我将自己的身体能力压制到你的两倍以内与你战一场，而你，就使尽浑身解数来杀死我吧。
“如果你赢了，你可以带走这尸体上的一切。
“而你要是输了，就必须为自己刚才的侮辱性发言跪下道歉——是以弟子的身份，向自己的老师跪下谢罪。”
戴明定定看着克里德的眼睛，注视着那一点剧烈燃烧的金焰，似乎想看清楚那里面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的不自信。
“怎么，不敢吗？自己说出的话，连自己都不觉得可信吗？”
似是现学现卖，克里德拙劣地嘲讽着。
戴明又笑起来，他伸了个懒腰，姿态闲适状似轻松地道：
“我只是有点惊讶，你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
克里德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因为我无法容忍你用你那套歪理邪说对我所具有的战士荣誉进行侮辱和蔑视，它胜过我的生命。
“另外，我并非天生强大，我如今的力量是依靠一步步的修行和一场场的战斗得来的。这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
“嗯好，那我对自己的错误推测道歉……不过六十多年修行下来还这么弱，我还是认为你是个废物。”
戴明似认可般点点头，最后问了一遍：
“是你一定要打的对吗？如果我收回前言，你也不愿意放我走对吗？”
不等对方回答，他就自嘲道：
“呵，说这些有立牌坊的嫌疑，其实我就是心情不好故意激你送死……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无妨，这正合我意，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拜师，要么按照赌约的内容那样，战胜我，杀了我。”
克里德淡淡道：
“你要走可以，但是必须是以我弟子的身份。”
“……”
戴明沉默了两秒，终于释怀地笑：
“好，克里德·赖斯是吗？我承诺会记住这具尸体的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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