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枝，拿个炉子打些水来。”
“阿若，媚烟，你们再去摘些梅花。”
等夏如雪走后，夏清欢便指挥起身边几个丫鬟来。
“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好吃的？”
阿若永远不会让人失望，不是在吃，就是在想吃的路上。
“不是吃的，是改良胭脂。”夏清欢笑着轻敲了她一下，“不过赚了钱，还是可以给你买好吃的。
一听挣钱，芸枝跑得比谁都快。
媚烟也扯着阿若走了。
夏清欢这几天研究了不少买回来的胭脂。
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为了让胭脂带上不同的香味儿，喜欢把花瓣或者是香料烘干研磨成粉，加在胭脂里。
这样一来，不但使胭脂变得粗糙，香味也无法长久保存。
夏清欢打算采用蒸馏的方法，提取出纯露，加入到胭脂里。
这样不会影响粉质的细腻，还能让香味长久留存。
至于能不能成功，就要看试验的结果了。
折腾了一下午，夏清欢人都要麻了，不过结果是好的。
因为家里几个丫头都很喜欢梅花纯露，把它当香水使了。
第二天一大早，夏清欢带着陆照就出了门。
天机楼的分舵隐在热闹混杂的西市区，七转又八拐后，马车停在了一家卖扇子的铺子前。
夏清欢下了马车，让陆照等在外面，她左右看了一眼，迈步走进了店内。
放眼望去，屋内的货架上摆满了扇子。
有木扇、竹扇、纸扇、还有玉扇，大大小小，花花绿绿，摆放的很有讲究，好不漂亮。
“小姐需要点啥？”
穿了一件蓝色粗布衣服的中年掌柜，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夏清欢想到当初百晓生给她的暗号，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我想要一把天青色的玉扇，不知店中可有？”
掌柜的眼中闪过一抹狐疑：“哎哟，不巧，天青色卖完了。”
“那可有带孔雀羽的鹅毛扇？”夏清欢继续问。
掌柜的这下子像是确定了什么？笑容更真诚了几分：“有的，小姐楼上请。”
二楼被隔成了许多小包间，似乎是为了方便客人看一些珍贵的货物。
夏清欢被领到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门前。
掌柜的伸手在门上两短一长轻叩了三下。
房门很快被从里打开，拿着柄鹅毛扇的百晓生，笑着对掌柜道：“你先下去吧。”
“夏三小姐大驾光临，真是让在下受宠若惊。”
掌柜走后，百晓生把夏清欢迎进了屋，伸手给她倒了一盏壶中熬煮的红茶。
夏清欢也调侃了一句：“先生从那么大个天机楼，搬到这小小的扇子铺子也是够委屈的。”
也不知他是为了什么跑来京城，总不可能是为了赚她这点钱吧？
“小姐今日，不知想打听何事？”
“先生可知这两人？”
夏清欢递过去了她昨天临摹好的，母亲与另一位宫装女子，嘉慧公主的画像。
百晓生瞥了一眼，这笔触这画法跟上次她拿给他的那一张平平无奇的肖像，让他找一个叫长风的人一样，他缓缓的点了一下头。
夏清欢想到她刚从苏曼春那里得到的三万两银票，满脸豪气的开口：“我买这两人的所有资料。”
“纹银十万两。”百晓生不疾不缓地吐出一句。
“多少？”夏清欢猛然瞪大了眼，有那么一刻她都怀疑她出现了幻听，“你们天机楼京城分舵的物价这么贵吗？”
她现在有些相信，百晓生就是为了狠狠宰她一笔，才来京城的。
“在下保证，绝对物超所值。”
夏清欢头一次这么窘迫：“我没这么多银子。”
“那便买一部分消息，本店灵活经营，是可以拆开卖的。”
真是奸商呀
夏清欢正要去摸银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叠厚厚的银票拍在了红木桌上。
“十万两银子，我帮她付了，回头就让人给你补齐剩下的，一分也不会少了你。说吧，我也想听听，她们两人的所有资料。”
一身红衣的花里伞，身上依然带着一股很特别的香气，这一次却没有夹杂血腥味，可见她最近没杀人。
百晓生看着她，有些无奈的叹口气：“你捣什么乱？”
“故人之后我帮一把怎么了？”花里伞抬了抬下巴，眸中却泛出一股冷意，“而且我也想知道你到底在遮掩什么？天机楼打开门做生意，本该有人付钱，你们就卖消息。但有许多绝密的消息，却被你偷偷的捂了下来。”
百晓生闻言，摇扇子的手一顿，没在吭声。
夏清欢有些好奇：“姐姐认识我娘？”
肯为对方的后代付十万两银子，看来关系很铁。
她试探地问：“你们是故友？闺蜜？”
花里伞凉凉地瞥了她一眼，三十七度的红唇，却说出了负三十七度的话：“不，我们是情敌！”
夏清欢：“……”
肯给情敌的女儿花十万两银子，这种事她还是第一次听说。
夏清欢默默地转回脑袋，望向对面同样想装死的百晓生：“花姐姐钱都付，你快说呀，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百晓生的确想反悔，但下一秒，花里伞已经把她那柄血红的纸伞拍在他面前。
他脸色僵了僵，认命般叹了一口气：“这两人的身份都不简单，或者说，她们都不止一个身份。”
“你想先听哪一个？”
夏清欢瞥了一眼画上的两人，大概是近乡情怯，她犹豫了一下，指尖还是掠过苏凝霜，落到了旁边的宫装女子身上。
“她是我朝的嘉慧公主，也是前朝最后一位皇帝唯一的孩子，喜乐郡主。”
夏清欢瞪大了眼，怪不得司璟尘不让她多打听，原来这里面还有前朝的事呢。
据百晓生所说，前朝覆灭时，胤太祖带兵攻入皇宫，大多数人都逃了，反而是被他们匆忙架上皇位，年仅五岁的末代小皇帝，呆呆的坐在龙椅上。
胤太祖为彰显仁德，没有杀小皇帝，反而封他为永安王，囚禁于京城别院。
那时候胤太祖因年纪大以及在战场上受了伤，身体已经快要油尽灯枯。
他迫切的想要统一天下，匆忙登基称帝，并且派人招安小皇帝早年被贬责在边境，带着兵依然在负隅顽抗的兄长。
最终，那位前朝皇子没有投降，却自刎了。
听到这个消息后，胤太祖也咽了气，胤太宗继位。
随着时间的流逝，永安王也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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