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是这样说。”
一片乌云飘来，遮住了天上的光，顾司看清楚了他们头上的黑斗篷，
以及他们身后的王笑笑、罗大川......
而为首的人则是他自己找的监护人，赵竭，他正将头上的斗篷取下
或许是觉得这样更能和顾司亲近，他语气也很是温和，比顾司认识他时的每一日都温和。
“冥府存在的意义就是维护秩序，让人类得以修生养息。天道存在就是需要能量润泽的，所以每一个修仙大能最终的归宿都是反哺天地。一代代修仙者的反哺，才让如今的天道逐步稳定，而他一个人就把这一切全部毁了。覆盖的时间线并不是不存在，荒废的过去会存在于一个混沌空间，这个空间并不被天道管控。随着这个空间越来越大，世界也会产生裂缝，正常世界被挤压，天道便会动荡。如果天道动荡的太厉害，世界也会坍缩毁灭。你想想，泥石流吞大厦的情形......”
“天道要的是灵气吗？我知道一个地方，他有很多灵气，那个地方叫游灵城，反冥府联盟的据点也在那边......”顾司大声喊着，希望他们能给云青彦一条生路。
一个冥官不耐烦的上前道：“游灵城也是你能直呼其名的吗？天道之所以能平稳运行少不了他们的孕养。不然就凭人界的那几个大能能有多少能量？”
顾司的目光渐渐冷下来：“所以大能飞升上游灵界当人牲就是你们所说的反哺？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赵竭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眼中的温情慢慢散去，他凝声道：“顾司我知道你想的什么，你已经不是孩子了，要知轻重。人类需要延续。现在的人类无法和灵抗衡......”
“可是，我们本来是有资格的，冥府管辖的世界有多少？三千还是三万？每个世界从古至今总有几十上百个天赋异禀的修仙者吧，如果他们累积起来那就是数十万百万，一个小小的游灵城，真的没有一战之力吗？更何况最频繁进入人界改变时间线不是云青彦，是灵！你们知道吗，穿越时空在他们那和摆地摊没什么两样，他们只需要交两块灵石的门票就可以破坏你们捧在手心里奉若神明的天道......而他们炼制灵石的材料也是人，你口中那些所谓反哺天道的人......”
“够了！”赵竭愤怒的打断：“不管他们要那些修仙者做什么，但天道确实在他们的维护下没有崩坏的迹象......”
“那有没有可能，被献祭的本就只是人类，他们只是打着这幌子，骗取你们的追捧？”
顾司声音很大，却淹没在风声里。
没有人在意他说什么，他们只知道人与灵的差距让他们不敢向其挥刀。
天已被黑云遮盖，冥官们亮出了手上的兵器，远处黑压压的冥兵踏着大地向这边包围过来，
他们刚愎自用，麻木不仁，人山人海，
而他只有他。
他抓着云青彦的手一步一步往后退，他看了眼王笑笑，又看了眼罗大川。
王笑笑偏过头错开他的视线，
罗大川抓抓脑袋略显尴尬的低下头。
没有人替他说一句话。
他以为他们就算不是朋友，没有过命交情，也算共患难过，
他超度过他们，助他们脱离苦海，可最后换来的不过是一言不发。
罢了。
“老云。”顾司握紧云青彦的手，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坚定与无悔：“我一定会救你。”
他掏出生簿，往前砸去，但原本威力巨大的灵宝此刻却像失了效，成为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卷轴。
“原来我冥府的东西被你偷走了。”对面的人冷眼看着他，一步步逼近：“用我冥府的东西对抗冥府，可真是愚蠢至极......”
顾司愣怔住，偷这个字深深刺痛了他，不过他也不想解释，
他打开卷轴，用手在卷轴上刻画，
生簿掌生，人经历过的生平都会记载在上面，可是上面并没有云青彦的名字。
顾司想如果他写上云青彦的名字，写上他今日将逃出生天，那是不是能反向改变经历？
他咬破指头，用鲜血在上面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的。
每落下一笔它都像被吸收了一般，瞬间消失。
但顾司一直写着，不断写着，他想写：云青彦于鬼怪世界遭遇冥府军队围攻，逃出生天。
可那字迹怎么也留不上去。
他一横一横的写着，
他写到指头再也挤不出一滴血，他又划破了另一个手指。
云青彦，云青彦......
可，那生簿就像一个吸血的无底洞，即便吸干了他所有的血，最终也没留下任何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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