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其他事儿，我们先回去吧。”
他心里惦记着苏落没睡好。
先前就困得不行的人，又熬了这么久，怕是早就难受了，只是一直忍着不说。
秦小姨也道：“是啊，你们快去回吧，俩孩子刚回来，你赶紧回去做点吃的，让他们好好歇歇。”
她脸上表情舒缓，轻松地笑了笑，“这儿也没什么大事儿，观察观察，沛莹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秦母老早就发现儿媳妇眼底的乌青了，也没说客气话，“行，那我们先回去，等明儿莹莹出院我们再来。”
秦母姐弟三人。
唯一的弟弟去了外地，留在安平县的，就只有她们姐妹俩，所以平日走动得也频繁，有什么事儿都互相照顾着。
“你可别再给孩子脸色看了。”秦母小声叮嘱秦小姨，“大志能做到这一步，也不容易了。”
“知道知道。”
秦小姨微叹一声。
她又不是苗春花，一肚子的鬼主意。
她的目的，不就是希望两个孩子好好的么？
——
从病房出来。
苏落才得空问：“妈，团子呢？”
“团子在你唐伯伯家。”秦母道。
医院人来人往的，她怕把小家伙带过来会出现应激反应，儿媳妇又不在家，自己没办法，索性就把人放在唐家。
正好有唐宁知陪着玩。
“那我们先去接团子。”
苏落实在想得紧，一到唐家门口，就迫不可待地跳下车。
正在院子里和唐宁知玩的秦少禹，也看到了她，立马张开胳膊，倒腾着小短腿朝她冲过来。
“妈妈！”
雀跃的小奶音，夹杂着几分委屈和不安。
秦少禹把脑袋埋在苏落颈间使劲儿拱了拱，小猪似的。
“想妈妈。”
小团子黏自己，苏落心里也欢喜，抱着人亲了又亲。
“我们先带团子回去了。”
秦铮和唐宁知打了声招呼，强行将小崽子从自己媳妇儿怀里拎出来。
“妈妈，要妈妈！”
秦少禹张牙舞爪，不满地踢了踢小脚丫，奈何力气小，拧不过自家爸爸的粗胳膊。
“老实点。”
宽厚又带着暖意的大手，威胁般地在小家伙的屁股上拍了拍，“妈妈坐了几天火车，很辛苦，不许折腾她。”
听说妈妈累到了，秦少禹立刻扭头朝她看过去。
肉嘟嘟的小脸皱巴着，看起来好笑又贴心。
“妈妈没事。”
苏落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温温柔柔地安慰，“少禹不担心，妈妈休息休息就好了。”
“爸爸抱。”
刚刚还扭来扭去的秦少禹立马安静下来，乖乖缠住秦铮的脖子。
两条小腿还跟驾马似的敲了敲。
“爸爸我们快回家，让妈妈休息。”
秦铮：“……”
真是他的好大儿。
不过秦铮心里还是欢喜的。
小团子如今活泼了许多。
和之前相比，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媳妇儿说，他的病症已经很轻微了，只要不再触碰过去那些让他痛苦的记忆，很快就可以痊愈了。
“走了！”
秦铮胳膊用力，将小家伙举到自己的肩膀上，“我们回家！”
“啊！”
秦少禹短促地惊呼一声，小脸红扑扑的，肉眼可见地兴奋。
大概，没有哪个男孩子，在幼年时没有憧憬过父亲的肩头吧？
小小的他们，高高的肩膀，那是能够眺望整个世界的高度。
“爸爸高高！爸爸高高！”
秦少禹兴奋地手舞足蹈。
他也不害怕，放心地让秦铮扶着他，自己的两只小爪子，则好奇地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不断地探索新高度下的世界。
苏落追上走在前面的父子俩，促狭地碰了碰男人，“怎么，是觉得自己在儿子心里没地位，想挽回挽回？”
秦铮沉沉低笑了两声，暧昧低语，“我在你心里有地位就行了。”
至于臭小子嘛，早晚是别人家的。
——
从唐家回来，苏落饭都顾不上吃，飞快洗了个战斗澡，摇摇晃晃地往床上倒。
脑袋还在做自由落体，人已经睡了过去。
秦铮和秦父秦母交代好上楼，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昏暗的光线下，乱成一团的被子里裹着一个小鼓包。
随着呼吸，规律起伏。
秦铮莞尔，小心翼翼地合上门，拿了睡衣去冲澡。
擦干净水汽，才轻手轻脚地爬上床。
不知道是不是嗅到了熟悉的气息，他才躺好，一只软乎乎的爪子就“啪”的一声盖在了胸口上。
紧接着，腿上也是一沉。
苏落半个身子，都趴了上来。
毛茸茸的脑袋靠在他胸脯的位置，安静又乖巧。
秦铮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大手越到后面，拍着她的背安抚。
两人相拥而眠。
——
苏落再睁眼，是被痒醒的。
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一下就看到一个圆滚滚的小屁股。
秦少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进来，也不吵闹，就这么撅着屁股趴在床边，自己扒拉着苏落的手指头玩。
“团子。”
“妈妈！”
听到动静的小奶团子，立刻转了个圈，欢欢喜喜地扑进她怀里。
“怎么不叫醒妈妈？”
苏落把人捉过来，团吧团吧，塞进自己的被窝，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
秦少禹眨巴着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和她对视，“爸爸说妈妈是猪妈妈，所以要多睡一会儿，少禹不吵。”
猪妈妈……
苏落一头黑线。
磨了磨后槽牙，心里默默给秦铮计上一笔。
“妈妈才不是猪妈妈，爸爸是猪爸爸。”
“猪爸爸？”小孩子歪歪头，眼底浮出一抹茫然。
“对！”
苏落斩钉截铁地给他洗脑，“爸爸是只猪爸爸，我们少禹这么聪明，可不能弄错了，知不知道？”
秦铮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一小并排缩在被子里。
儿子还高兴地拍拍手，超大声地喊：“爸爸是猪爸爸，妈妈是猪妈妈，我是猪宝宝！”
“不是……”
苏落忽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这下好了，一家子都是猪了……
“爸爸才不是猪爸爸。”
秦铮坐到床边，略略弯下身子，恶趣味地把小媳妇挺翘的鼻头往上推了推，“猪媳妇儿，真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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