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佳人就像只受伤的小兽一般，趴在迟暮腿上小声啜泣，迟暮紧紧皱着眉，怎么一下子就突然哭了？
双手轻轻的拍在许佳人的背上，听着许佳人细小的声音，越听越心痛。
哭什么呢？是为了她吗？
迟暮隐隐约约知道许佳人为什么会哭，甚至，她才是造成许佳人这样伤心的罪魁祸首。
车上静悄悄的，迟暮敛着眉，静静的看着趴在她腿上低泣的人儿，心上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也忍不住弯腰靠近，轻声的哄，“不哭了好不好。”
趴在腿上本来还安静抽泣的人听了这话，越发不干了，像是要故意和迟暮作对似的，哭的越发大了。
迟暮只能升起车窗，企图阻止一些声音传出去。
低头看许佳人，还是倔强的不肯换个姿势，迟暮觉得自己的裤子现在指定湿了一大片。
但现在迟暮只想让许佳人好好坐起来。
不是担心自己的裤子，而是觉得许佳人哭的太久了，裤子的面料再好，也难免会伤害到许佳人的皮肤。
在迟暮连哄带说的坚持下，许佳人总算肯自己坐起来了，迟暮抽了几张纸轻轻的给她擦着脸上的泪。
许佳人也不知道酒醒了没，反正坐在副驾上眼眶里依然蓄满泪水，但好歹肯坐起来了。
就坐在副驾上，也不说话，眼泪要掉不掉的，可把迟暮心疼坏了。
此时的许佳人像什么呢？就像只破碎的洋娃娃，无端惹人心疼。
这样的许佳人迟暮是第一次见，迟暮却宁愿自己从来没见过，想抱抱她。
迟暮不再犹豫，解开安全带俯身过来，是一个拥抱的姿势。
许佳人看见了，身体下意识的就要朝迟暮抱过去，两条直行线相交于中点。
许佳人脑子里依然迷迷糊糊的，甚至因为刚刚哭的时候用力过猛更加晕了，但却固执的不肯松手。
迟暮感受着由许佳人带给自己的这个略有痛感的拥抱，这样的拥抱抱在一起久了其实并不舒服。
但许佳人没松手，迟暮也就没开口。
喝醉的人无理取闹是真的，但格外好哄也是真的，抱了一会儿，迟暮就听见许佳人在她耳边痴痴的笑。
女孩儿像是有魔力一样，她的笑总是格外有感染力，迟暮也跟着嘴角上扬了几分。
许佳人抱久了，动作实在是不舒服，只能不舍的松开手。
又在重新坐到座位上后，马上牵住迟暮的手。
迟暮低头看着被许佳人紧紧牵住的手，哼，诡计多端的小屁孩儿。
迟暮没有抽回手，任由许佳人把玩着，想着这样能让她开心点儿也行。
但是事情的发展却并没有如迟暮想的那样，许佳人把玩着迟暮的手，嘴上却慢慢瘪了起来。
说话很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但又说的很清楚，话中的酸意显而易见：“你和那个高老师关系很好。”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这是连证据都找好了吗？
手上被握住的力气忽然加重，却仍没舍得太过用力。
迟暮还没来得及心虚就听见许佳人又在说话了，“你最近都不愿意理我了，也不愿意和我说话了，是因为高灿吗？”
迟暮动了动嘴唇，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因为许佳人前边说的两句都没错，她确实在躲着她，不过不是因为高灿。
迟暮没有为自己辩解，她认为这句话的主旨在前面。
但这副样子在许佳人看来就是默认，许佳人关注的点更多在后面。
看着迟暮默不作声的样子，许佳人突然变得格外清醒，突然觉得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手上的力度越来越大，到了一种迟暮忽视不了的疼，下意识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用力了几次也没有抽回来，反而被许佳人握得更紧了。
许佳人抿着唇，不说话，像是在生气。
直到迟暮轻轻吸了一口气，许佳人才反应过来，手上的力度松开了几分。
意识到自己刚才对迟暮做了什么，迟暮还没说什么呢，许佳人反而委屈上了。
光是委屈还不够，眼眶里的泪水更是摇摇欲坠，但又突然间想到了什么，抱着迟暮的胳膊。
“她那天就是这么和你挽着胳膊的。”
这都过去几天了，只是挽个胳膊而已，怎么还记得呢？
许佳人嘟嘟囔囔，自言自语，一件一件的把这几天迟暮的“罪行”列举出来：
“微信上你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不是有事就是在忙。”
“在学校里碰见我也不和我说话了，直接当作没看见我。”
“我告诉你参加运动会就是希望你能去看我一眼，你都没去看。”
……
一桩桩一件件列举出来，铁证如山。
迟暮压根没有还嘴的机会，只是听着许佳人一边委屈一边说。
许佳人说完还不够，鼻子一吸气，像是又要哭的样子。
迟暮心里一哆嗦，双手捧住许佳人的脸，柔声哄着，“是我不好，别哭了好不好。”
迟暮这次想错了，许佳人吸气不是要哭，而是深吸一口气把胸口闷的那口气憋了回去。
不过迟暮温柔捧着她脸的样子真令她着迷，许佳人满足的包住迟暮的手，脸在迟暮掌心中蹭了蹭。
迟暮心里一激灵。
但还是转移话题道，“我和高灿只是普通同事之间的关系，只是她为人热情，那天你在操场上看见我们俩，那是我们俩唯一一次出来散步。”
听到想听的话，许佳人倒是傲娇上了，“哼，我就说嘛。”
迟暮心底笑了一下，好奇道，“你说什么了？”
哪知许佳人坐直了身子，松开迟暮的手，认真的给她掰着指头：
“我年轻，还貌美，性格好的一批不说，人品还是一等一的好，你凭什么不选我。”
说完还小声蛐蛐着，“就是嘛，你凭什么不选我。”
语句明里暗里傲娇的没边儿，语气里竟是带上了几分委屈。
迟暮手伸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叹了口气，“就是啊，你年轻还貌美，优点一大堆，凭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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